九反塘西拉郎4

写在文前的话:B叔原型参照古惑仔的神父形象,我很稀罕他。筒子们莫怪文主拖更,实在这是我写过的最难的CP啦!写到头凸!

第四章

没有经过审视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苏格拉底

曾子曾经说过:“吾日三省吾身。”这真不是一种装13的生活态度,确确实实有益处。比方说洒家某天坐椅子上沉思,突然就想起隔壁半月前借的200元尚未归还,如此晚上吃酒的钱就有了着落,击掌兴奋啊!

事前三思,事后三省,可免去多少烦恼。但是无趣啊!激情来临的时候,脑子会当掉。

景声从抱人进门至今,屡屡隐有心事的样子,可见他救回来这位绝非白而又甜,搞不好和银仔后面的伊丽莎白女王一样难缠,所以景声默默烦恼。这后生仔典型的剥三层性格:不言笑的时候很傲骨贤夫,酷帅酷帅;一旦笑开来,第一层印象就崩散稀碎,天真真暖洋洋,终其一生少年样;但其实精钢在骨,重情义讲原则,千金一诺的人品打底呢。作为有产阶级的一员,景声本不必吃这碗薪水微薄危险重重的差佬饭,也不知吃奶的时候受了什么动画英雄的感染,要为正义奉献终身。

本来是伟大事业,今晚可能要急转直下。B叔以十六岁就和女孩子参加消除港地处男运动的眼光打赌,解剖台上这位美人极大可能做偏门生意起家。可景声什么人?恶势力终结者啊!这不南辕北辙么!如果刘SIR打定主意要与其相伴,那不好意思请转至香港惩教署做惩教主任。何况景声不见得相信B叔的指证,他觉得他好,别人就都是错。

金大侠说的对极:越是漂亮的人越会骗人!

年轻人嘛,来日方长,做事千万三思而后行,所以B叔决定曲线救他,冤家宜解不宜结,孽缘速散!从景声换了衣服下楼,眼光就很少离开台子上的人,于是B叔迂回前进:“阿声,你这样看他,实在像看失散多年的骨血至亲,你爸妈当年有故事啊?”景声回看了B叔一眼,“叔你不如改行做狗血编剧,你今晚这个剧本卖给无线,全港收视第一没问题的。”B叔心想,我这样总好过你今晚智商稳定在250!

景声还真就想了一下,纵横回顾了二十多年的父母相处细节,他断定阿爸没有在外面给他搞一个哥哥的胆子。他家虽然经常争吵与恩爱同在,热吻共扫把齐飞,但总体是和谐繁忙以他为中心的,没有同胞与他分宠的迹象。他父母亲也没有搞到三十年代去的本事啊!

B叔是给他留了足够余地的,未点明他目光中的悸动。

景声没法解释他心中莫名的亲近感和悸动从何而来,都是成年人,某些欲望一旦从心底破土真的很难掩饰,他尽了力一次又一次压制,十分辛苦。明眼人看明显事,看破却不说破,B叔凑近了小声问他:“需不需要心理医生啊,靓仔?我最近刚考了执照,但做心理危机干预应该是没有问题。”

景声苦笑:“B叔你360行做满300行,给别人也留条财路。”

B叔点头:“有道理。要不过两年我去做神父,比较不讨嫌。”

景声摇头:“没嫌您啦,是我来麻烦您的,讲真我觉得自己在做梦。”

B叔伸手弹了弹他短寸“你遇到的事,非常事。你救的人,非常人。我这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却很普通,刚做了手术好饿,帮帮忙吗?”

景声出去买宵夜,B叔蹲在轮柜旁整理手术用具,一边整理一边在心里排查他信得过的蛇头兄弟。景声的目光他太熟悉了,基本可以概括为“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将他占为己有”,源自生命本初的原始的赤诚冲动。可这大大不妥啊!1992年的香港,这搞不好就是改弦更张另开一条生命旅途,还是娘亲的最难的那一种!

(超哥:有多难?杀杀人,跳跳舞,阿B你痴线!)

B叔决定找兄弟送走不稳定因素:若为此情下地狱,还不如留待此情成追忆,刀斩乱麻越快越好!他心里正在筛选可靠的蛇头名单,手上动作突然慢了下来,后脖颈上的汗毛根根立起,一股近身的足可切肤的危机在小小的解剖室内四散弥漫…….

B 叔停了手慢慢站起,转身,台子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拥被坐在那里。B叔脑中“嗡嗡”鸣响,一句“诈尸啊啊啊”就要冲口而出。没法子,他做法医许多年见惯躺平的尸体,今晚突然坐起来一个真的反应不过来嘛。整个人空了好一会儿,B叔才喃喃自语:“夭寿哦,那个麻醉弹真的过期!”

台子上的人并没理他,只在腋下围了被子,雪白的两只臂膊露在外面,手中拿着一张相片—-那是B叔放在弯盘上的景声和阿雯的合影,看得聚精会神。B叔顿时怒上心头!倒不是惊吓失态老脸挂不住,而是他本身有心脏病的话恐怕今晚就要交代在这里!对面那衰仔居然没事人一样。这个吃饱了骂厨子、活过来就吓救命恩人的足斤足两的小混账!!

B叔指住他手都抖了:“衰仔啊你!醒来了不出声不好好躺着养伤你这里扮爱神出浴?开过腹的这样坐起来不怕伤口崩线吗啊啊啊啊!”衰仔轻轻放了照片望过来,慢慢把长过眼睛的额发都捋到后面去,捋得整整齐齐,让出一张额头饱满清爽怡人的俊秀脸庞。

B叔看他慢条斯理的动作,终于明白景声那句“他不肯听人摆布的”是什么意思,因为这位,是惯常摆布他人。

衰仔整饬完毕,抬头冲B叔微微一笑,左颊边一个若隐若现的小小梨涡漾出三分孩气,眸若含情,几缕细黑的发丝垂落在白皙的额头,春焕的娇艳瞬间冲开了书室的端方……B叔此刻希望外面买宵夜的景声,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何超。先生贵姓?”他点了点下颌介绍自己,大大方方伸出右手来欲与B叔相握,声音醇雅,虚弱。已经很了不起了,B叔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鬼门关里刚走了一遭回来,就能坐起咗和人交朋友的。但他不打算过去和何超握手,一点也不,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眼睛紧紧盯着何超的左手。

何超隐在被子边缘的左手里,握着一把没有卸掉刀片的解剖刀。看到B叔察觉,他缓缓放下右手,笑得越发开心:“怕我咩?警察先生。”

刀子一下下磕在钢台角上,发出“叮—叮—”的悦耳声音,冷汗从B叔背上点滴渗出来,原来何超早就醒了!他一直静耳听B叔和景声的对话,是因为以他目前的伤势,绝无可能同时对付现役退役的两个男性警察,他一直在等景声离开、B叔落单的机会。而今机会来临,腹伤又限制他不可能远距离攻击,所以他引诱B叔和他握手……

B叔简直后怕极了。幸亏这是他自己的地界,全部的刀具心中有数从不假他人之手!已可断定面前这位是个极端仇警的亡命之徒,哪怕他们刚刚救了他,仍然可能在几秒钟的疏忽之下,喉血满地。如果自己有个好歹,那不知情买宵夜回来的景声…….B叔解剖服内已汗透重衣,刘景生啊刘景生,你真的好会捡。这哪里是捡了条温弱可人的美人鱼?分明是头嗜血夺命的大白鲨!

何超的A计划失败,全无懊恼,又很认真地开口问B叔:“我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轮到您啦!请礼尚往来。”他态度十分诚恳,诚恳到会一笔一划把B叔的回答记下来,然后找人去刻墓志铭。B叔发誓此生从未在另一个人面上看到过这种娇艳的端庄,和童真的凶狠,他此刻也很后悔,刀具收的整齐无比但是那把麻醉枪让他放到了哪里?枪里还有一发麻醉弹啊!

B叔面对面保持着与何超之间的安全距离,眼睛四处游移找麻醉枪,移到门口的时候眼神定了一瞬,立即移开。他一边找枪一边和何超搭话:“我不知该怎样自我介绍,从长相上来看,你该我叫一声叔叔。但是实际上,”B叔觉得自己嘴里嚼了一整只新鲜的黄连,“我不知你听到了多少,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实际上按照历史发展进程,我是该叫你一声何叔才对。”何超果然如他所料,被这番语无伦次的话语逗的呵呵笑起来,即使此刻B叔也不得不承认,蛇蝎美人也是美人,笑起来娇憨秀丽。B叔又接着说道:“我不知你此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你一条命是我救回来的,虽不指望知恩图报,恩将仇报总是不好。”

美人突然不笑了,他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唇边晃了晃:“嘘……..”然后一字一字道,“救我的人不是你。”话音未落,他左手的解剖刀向背后横挥了出去,寸长的刀锋划出的死亡地带之内,景声断裂的额发纷纷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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