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子

相思子AU-绣球荚蒾
参考歌曲:(没错我就是这么麻烦,听歌码字有感觉)配乐食用更美味哟~
故事外的人cover:慕寒
孽海记 黄诗扶

何日君再来 周璇
1
“打他!打他!”

“我娘说了,他娘就是狐狸精!他长成这样也是狐狸精!”

“呸……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

“打他……谁让娇娇只同他玩儿!”

雨滴越来越大,孩童们停止了拳打脚踢,在弄堂里奔跑带着纯真笑声。任谁也想不到他们刚刚做了什么。

双手抱头的孩童,任由雨水冲刷身体,一双浅琉璃色的眼眸闪着狠辣,透着不甘愿。

这时,一把雨伞撑在他头顶上,有人伸出了手,那笑容似乎破开满是阴霾的天际。

“二毛乖,阿妈给你做好吃的!你乖乖坐着好不好?”

这是个容貌昳丽的女人,虽衣衫简朴,却难掩柔弱让人想要让人呵护的忧郁气质。

她拍了拍坐在木桌前的男孩的头,也不能完全说是男孩子。他既有男孩的纯真,又糅合了男人的修长醇熟的味道。剑眉入鬓,一双浅琉璃的眸子带着几分孩童的狡黠,如同树上即将长成的果实,青涩中难以遮掩住马上成熟的魅力。

女人端出一碗青菜面,推给二毛,眼神呆呆的盯着门外。二毛显然早已习惯了她如此了。

他捡起筷子,挑起面吃了两口:“阿妈,二少爷今天又带我读了几本书。他说我若是读的好,就送我去学校读书,以后到他铺子里帮他!”

“好!好!阿德你要好好同二少爷学习知道么?”阿好空洞的眼神里渐渐聚焦,恢复了些许神智。

阿德伸手抓住阿妈的手,开心的喊了一句:“阿妈,你现在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对了,二少爷让我带你去公馆里住,担心外面不安全,你受了委屈!”

阿好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阿德的头发,温柔道:“快吃吧!莫要冷了。”阿德脸上露出一抹带有孩子气的笑容,三两口将面扒完,筷子尖戳破了圆鼓鼓的半熟蛋。他眼中一热,伸手抹了抹眼,将饭吃完,帮他阿妈收拾包袱搬去华公馆。

就当阿好母子二人来到公馆,眼前是气派的荆棘缠绕绣球荚蒾纹样的铸铁大门,依稀可见隐藏在树荫中的小洋楼,楼前的喷泉似乎带走了秋老虎的燥热。

门房的阿水见阿德回来,赶忙上前:“二爷,让你去接你阿妈,你怎么接了位姐姐回来?姐姐,我是阿水,您芳龄几许?”

阿德一肘子杵上去,阿水痛的龇牙咧嘴。阿德指着阿好说道:“这是我阿妈!别瞎说!再瞎说小心我揍你!”

阿水揉了揉胸口,嘟嘟囔囔:“好了,知道了!我会让别的小子别去你那里瞎晃的!”

阿德带阿妈从侧门进了公馆,一路行至偏远的一角,那里有两间矮小的房子。因地处偏远,能遮风避雨,自然不能跟小洋房相比。阿德安顿阿好,赶忙将今日的工做完,修剪了花枝,施了肥。当他走到正对二少书房那面时依稀可以听见咿咿呀呀的声音。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牡丹描金折扇在指尖一格格打开。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男子一身青衣长衫,眉眼之间透着一股子温婉,浑似大家闺秀。

良辰美景奈何天

随着唱段,坐在沙发上的阿港指尖轻敲着扶手,眼眸轻闭,仿佛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赏心乐事谁家院?

阿柴在一旁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转身合扇兰指,眼眸含情。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曲音刚落,阿柴便迫不及待的鼓掌叫好,阿港探身给红老板倒了碗水:“辛苦了!”

红老板接过一旁佣人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拭面和手,方端起水来饮:“那里谈得上辛苦,往日里不晓得要唱几场。如今才唱了几个钟?哪里有那么娇气?二少这话外向了,若不是得二少照拂,我这臭脾气不晓得受多少苦呢!”

听了红老板的话,阿港笑了下:“哪里算得上照拂,你我脾气相投,你这般才是外向了。”话毕,阿港起身走到窗前,可以透过窗户看到花圃中的身影,他不由得露出一抹笑。

“今日,红老板请咱们听曲!改日我做东,请红老板跳舞,看电影。”阿柴饮了一口咖啡,醇香的味道回味无穷。

“那感情好,也让我瞧瞧西洋景!二少如何?”红老板抬脸问着窗边的阿港。

阿港放下手中扶着的窗帘,转身一笑:“好啊!过几日吧!我大哥快回来了!”

阿柴打心底有些怵这位大哥,且不说他高鼻深目,不怒自威,那脾气也是说一不二,仿佛觉得旁人会带坏二少一般。他有些恹恹道:“你那有空了,一定叫上我!”

红老板见阿柴吃瘪的样子,抿唇一笑,清秀的脸庞带着娇俏,他抬眼一看钟表:“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二位爷莫忘了我便好!”

2
小桃提着食盒,从厨房的后门蹦蹦跳跳的往花房去。一路上穿过花丛中的小径,看见阿德坐在小杌子上用饭,身后房门半掩着。她悄悄上前拍了下阿德的左肩,乘着阿德回头,又拍了拍阿德的右肩。

柔软带着少女馨香的唇瓣不经意擦过阿德的脸颊。小桃羞红了脸颊退后了两步,阿德抬手擦了擦脸颊,抬眼看着小桃,不解风情的道:“你过来干嘛?”

小桃脚下不安的碾着石子路,贝齿咬着下唇,眼中的少女心思难以遮掩,却又为阿德的动作心伤黯然。只见她低垂的头,露出一双红彤彤的耳尖:“二少,刚刚吩咐我给你拿些点心和烧鸡。”

阿德将饭碗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伸手去接食盒,指尖不经意触到小桃的肌肤。小桃将食盒近乎撂的松手,转身就沿着小径跑去,随着跑动来回跳动的双辫,恍似只慌不择路的小兔子。

阿港穿着牙白罗衫手里拿着酒杯,倚靠在露台上,就这么看着。当他看到阿德拿手嫌弃擦脸时,差点把酒失手洒在长衫上,忍不住笑出声:“到底是小孩子。”

当阿港看到阿德抱着食盒转身往屋里走去,依稀可以听到阿德喊了句阿妈。他抬手饮了一口酒,想起了自己的阿妈,百般滋味上心头。

不一会阿港就见,阿德抱着食盒从屋内出来,坐在小杌子上打开,食着点心,神情有些恹恹。

阿港趴在露台上,探了探身子,脸上露出一抹笑,唇畔的梨涡若隐若现,喊了一句:“嗨!”

头顶轻巧飘来一声嗨,阿德下意识抬头,他看见二少就这么俯身看着自己,眼角眉梢带着融融笑意,唇畔的梨涡若隐若现。阿德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唇边有没有点心碎屑,乖巧的喊了一句:“二少好!”

阿港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转身回到室内拎起古朴高颈的酒瓶,下了楼,从后门经过小径走花房门口。就看见阿德依旧站在那里 ,很乖的样子 ,阿港忍不住上前 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阿妈住的还习惯吗 ?点心喜欢吗?”阿港收回手,将酒瓶放到一旁的小桌上,也拖过来一把小杌子坐下。

阿德抚了抚被阿港揉的有些凌乱的头发 ,脸庞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让本就英俊的脸上愈加光彩夺目 :“这里很好,阿妈很喜欢。”末了又低低的添了一句:“我也很喜欢。”

阿港听了阿德的话,将酒杯凑到唇边,浅酌一口,借着杯子的遮掩叹了口气:“那就好。”

阿德蹲在阿港身旁,看着他的面容。眼神在他脸庞眉眼游曳,有些踌躇的说:“其实,我……我一直都想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听到阿德的话,阿港倒酒的手一顿,眼神看向摇曳的花丛。记忆一瞬间回到那个雨日,原本只是经过那个弄堂,却因为雨中的身影停住了脚步。那孩子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阿德看着他的二少舔了舔,那饱含酒液的唇瓣,声音略带沙哑:“大概,我觉得如果我阿妈没走的话,我应该有个弟弟。可是大哥说,没有那回事!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阿妈走之后,我发了一场高烧,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阿德觉得他这时候并不需要说什么,二少只是单纯需要倾诉,他小心翼翼地抚上二少的手,藏住了心中的脉脉情绪。指尖轻轻摩挲肌肤,都让他欢喜雀跃。

“当时很苦啊!屋子着了大火,阿爸不在了,大哥还只是个半大孩子,拖着还在生病的我。后来拜了个大哥,一拳一脚打拼过来的,送我读书。从那时候起,我就在想,所有人都能骂他,唯独我不可以。所有人都能瞧不起他,唯独我不可以。因为他是我大哥。”

“当初在小巷看到你,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需要伸一把手的大哥,所以有点自作主张,如果对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没有造成困扰……”阿德有些不好意思撸了撸头发,让有些像刺猬的刺支棱的头发,柔顺下来遮住滚烫的耳尖。心绪如同蚌壳露出柔软的内在。刚刚抚过二少那肌肤的指尖仿佛在燃烧一般。

阿港以手掩面,似乎觉得到熏熏醉意上心头,反手扶住阿德那只手起了身:“啊……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儿睡吧!”话毕,对阿德摆了摆手。背着手迈步沿着花径入了花圃深处。

直到那抹牙白身影隐没在满天粉白中,阿德方回神,一手捂住胸口,里面越加躁动叫嚣。他鬼使神差下拿起一旁二少饮过的杯盏,姣好的唇瓣印在杯沿,浓郁的酒气入喉,似乎带着二少的体温。

“二毛……我的二毛”含糊清丽的女声,惊醒了阿德。他将酒杯握在手中,不忍放开。转身就见阿妈眼神发直,挣扎着要往前走去,膝盖磕到小杌子都不知疼痛,险些跌倒被阿德抱住,才逃过一劫。

只见阿好摸索着将阿德搂进怀里,抚摸着阿德的发,喃喃道:“阿妈最爱二毛了,阿妈也不想离开你,可是……”滚烫的泪珠滴落在阿德的脸颊,一如既往。
3
清晨,一缕阳光照进花圃,花瓣上露珠滚动欲滴。一辆黑色的车子驶进雕花门内,停在洋楼正门口。车门被身着黑色绸衫腰间鼓鼓短打的男子打开,男人身着黑色洋服,踏步下车之际,抬手扶了下发上的礼帽,抬眼间眼神锐利带着阴寒,再加上高鼻深目,一看就是不好相与之辈。

角落里阿好就这么看着那人的侧脸,喃喃道:“山哥?山哥!”漂亮的面孔上带着恍惚,就要往车子方向走。

阿德修剪了花枝,转身看见阿妈不见了,扔下花剪。转身往大门口跑去,正好看见阿好打算往门口走,伸手将阿妈揽在怀里,模糊可以听见阿妈喃呢什么山哥。阿德揽着阿好转身,温声道:“阿妈,那是大少。天寒露重咱们回去好不好?”

就在二人转身离去时,华京生侧脸看向二人刚刚站着方向,身旁的小弟按住腰间低低的唤了句大哥。

华京生摆了摆手,拾阶而上,将发上的礼帽顺手给了管家,嘱咐下去:“你们也累了,给弟兄们准备好吃食,吃好了,休整一番,体面去拜见谭大佬。”

管家将礼帽拿在手中,转脸吩咐下去,一旁的佣人将他人带去副楼。

阿港捂着有些宿醉的头,趴在露台看了会花,换下睡袍。边下楼边系衣襟上的扣子,就看见大哥坐在客厅的餐桌前看报纸,一时间眉眼顿时生动活泼了许多,两步并三步跳下楼梯。冲到大哥面前,才想起举动不稳重:“大哥你回来了!,怎的不早告诉我!”

华京生打量面前的弟弟,将手里的报纸抖了抖叠好放在手边:“唔……许久不见,比原来结实多了”

“大哥这次待多久呢?对了,一会儿我把酒楼的账册拿给你”阿港手扶着餐椅,想转身回书房。

华京生出声留下了阿港:“不急,先用饭,账册多会都可以看。主要是中秋将近,这两年谭大佬越发喜欢热闹了,晚上可以陪你过节。”

听了大哥的话,阿港脚步停了下来。转身拉开餐椅,靠着大哥坐着。阿港伸手夹了小笼包放到大哥面前的碟子里,抬眼可以看到窗外花圃中的阿德。

华京生很受用弟弟的贴心享受,抬眼顺着弟弟的眼神看向窗外,英气的眉颦起来。他始终觉得这小子似曾相识,看似乖巧听话,骨子里藏不住的桀骜不驯,迟早会给阿港惹麻烦的。

窗外的阿德似乎感受到二人的视线,抬头对着阿港笑了下,又甜又软。又对着华京生鞠了一躬。

华京生看着弟弟唇角露出若隐若现的梨涡,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食了一个小笼包:“那小子是你捡回来那个?倒是好模样!不如借给大哥撑两天场面!”

正在喝粥的阿港放下调羹,抬眼看着大哥,脸上带着被大哥逗趣后的无奈,仿佛再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的叫了声:“大哥!”

华京生看到弟弟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的咳了一声,坚决不会认为是因为弟弟太可爱了所以忍不住逗一逗:“好了!不逗你了,你的人便是你的人。好好培养,以后作为你的助力。大哥日后若是动弹不得了,还要靠着你养呢!”

话音刚落,华京生就看到自己弟弟面上很明显的颓然,心里叹了口气,这话是实话,却也不中听,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弟弟的头发,难得温言道:“行了,我吃完了。还有事儿先走了!对了,你这几日注意安全。我回来了,怕有不长眼的欺在你身上。”

华京生起身接过管家手里的礼帽,拿捏在手里,推开餐椅大步离开了。阿港看着大哥离去的身影,目光中露出忧郁。
4
将唱针放下,唱片缓缓转动,喇叭花型的唱筒传来舒缓悠扬的女声:“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鸣唱…… ”

阿港接过阿忠递过来的茶盏,抬首环顾四周,无一处不妥帖舒坦:“阿忠哥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如今更是越加排场了。”

那名被唤阿忠哥的男子,不笑时倒显得有几分凶悍,笑起来憨厚可靠:“都靠大哥二少兄弟们帮衬,勉强有份糊口的工作。”

阿忠从衣兜里掏出纸烟盒,拿出一支烟递给阿港,阿港摆手推掉了。阿忠也只是叼在嘴里并没有点火,含糊问道:“大哥现在还好么?”

阿港饮了一口茶,看着被学徒围住量尺寸,有些手足无措的阿德,缓缓叹了口气:“还是那般忙!还是那般让人担惊受怕。”

阿雄将烟从口中取出来,捏在手中:“大哥有你这样能干的弟弟,也是份服气。不像我……好了不谈不开心的事情了。”

那厢阿德量完尺寸,走到阿港身旁,有意无意隔开同阿忠的距离。阿港饮完茶,同阿忠定好日子,让他做好送到公馆去。

车子缓缓行驶中,阿德小心的偷窥着,闭目养神的二少,心里有着小小的雀跃。

许是眼神太过炙热,阿港突然睁眼,阿德一时难以收敛眼神中的感情,有些不自在的转开眼:“二少,我以后就在你身边做事么?”

阿港只当是他担心今后前途,还有母亲的照顾。又自持年长他几岁,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阿德的发:“你先在我身边做事,你阿妈那里,我会嘱咐人看护。若是你还是喜欢原来的环境,我也不勉强!”

“我乐意!我乐意跟在……你身边。”阿德听了二少的话,怕他误会自己不愿意待在他身边,赶忙开口。抬眼对上二少的眼眸,臊热顿时漫上面孔。

 就在这时,车子停了下来,车窗缓缓落下,阿港目送司机下车。阿德凑身上前,可以感受到罗衫下体温,不由得心猿意马。他勉强收回心绪:“这是保育院?二少还是这般心善!”

阿港看着司机敲开了门,听到阿德的话,唇边绽起不知是嘲还是讽的笑容:“我
并不是大善人,大哥做这一行,纵然有身不由己,但衣食住行又哪点来的清白……。我所能做到的,只不过让自己心安。权做给大哥祈福!走吧!”

转眼司机也回到了车上,阿港也没有问情况便示意开车。车上一时间静的可怕。阿德看这二少的表情,平静中透着一丝忧郁,他小心的将手覆在二少手上。心中如同窝了一只小兔揣揣。

随着车子前行,树影后退。阿港似乎倦极了,闭上眼,思绪飞回过去。

还记得那日下着雨,阿港以为大哥将自己抛弃在保育院,嫌弃自己是累赘,也曾暗自神伤过。

直到有一天,大哥鼻青脸肿,手臂上绑着绷带将自己领回弄里那间小房子,对自己说:“这里以后就是咱们得家!咱们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诚如他当时所说那般,房子越换越大,阿港依旧忘不掉被留在保育院的日子。那种惶恐孤独,如同跗骨之虫,如影随行。所以他努力赚钱想要大哥脱离,但是大哥他似乎并不这样想。也许就像大哥说的那样:陷身久了,如何清白脱身吧!?

衣香鬓影,空气充满了靡靡,寸寸尺尺带着暧昧的低语。五光十色光怪陆离的舞台上,眉目娇娆的尤物在吐露诱惑气息。

小冤家,

微卷的发别着羽毛,娇艳的妆容

小冤家,

身着丝绸吊带修身舞裙

你教我心儿慌

随着演唱握着话筒,扭动身体

小冤家,

身后伴舞甩动裙摆,红裙纷飞

小冤家,

似飞舞在花丛中的蝶

你怎的就不明白!

红裙女郎们扭身,表情如同诱人的妖,送出飞吻

月儿梢头尖,鸳鸯~对成双。

裙摆甩动的幅度更大,艳红润白相辉

哦~~
台下的气氛一瞬间被炒热,身穿马甲的侍应生在卡座间穿梭。

羞摩羞。羞摩羞

唱歌的女郎望向阿港他们的方向

你如何不教我心儿慌~

眼神似带着钩子一般。

阿柴对着台上举了举酒杯,侧脸对阿港道:“你看我多够意思啊!中秋节偷跑出来陪你!让我阿爸知道了,非得一顿竹笋炒肉!可惜阿红来不了,谭大佬点了他的戏!唔!阿德你今天好靓仔!”

阿德靠在阿港身边坐着,浅色的洋服,白色的衬衫,领口处露出浅褐色的底色茶金花纹的丝巾,看着又乖仔又像会惹女孩子哭的坏小子。
5
角落的阴暗处,两个男人相互点烟看着正在谈话的阿港他们。香烟明暗闪烁,烟气遮住男人们的面容。

“就是那个穿长衫的?”

“是咯!大名鼎鼎疯狗的弟弟,好像奶狗,一点也不像他哥,看着软成一团了。”

“这里是三爷的地盘,豹哥虽然气不过疯狗抢了投行这块肥肉,那是谭爷他老人家疼他。”

“是咯,疯狗给谭爷当牛做马,孝顺程度堪比半子。现在动不得呗!豹哥想出气,为难底下兄弟。”男人捏着香烟,吐出成圈的烟气。他朝台上呶了呶嘴:“台上那位是三爷的新欢,三爷家老二想让她吃点儿苦头!女人啊!看着柔柔弱弱,疯起来比谁都狠!”烟气从唇边溢出。

阿柴酒量浅,硬要同阿港干杯,阿德怕二少难办同阿柴碰杯喝了一口。往日里阿柴爱笑爱闹,此时有点人来疯,冷下脸来。阿港没法从阿德手里接下酒杯,再同阿柴碰杯,一饮而尽。

“这才够兄弟!”阿柴拍了拍面前的小几,拉住阿港的手就要去舞池跳舞。阿港推了一把阿柴的头:“你自己去啦!要不然叫舞小姐去陪你!”

“是不是兄弟!我不管!我要同你跳”阿港拗不过阿柴,被拽到舞池里。阿德看着他二人在舞池里转圈圈,目光中再度露出难以掩饰的炙热情思。不知何时台上换了个歌女,这是首激烈欢快的歌曲。

舞池中人渐渐多了起来,一错眼的功夫,阿德找寻不到了二少的身影。他起身冲到舞池,拨开人群,只见阿柴拉着位舞小姐在跳贴面舞。

阿德上前拨开那位女士,摇着阿柴的肩膀问二少的消息,奈何阿柴只会傻乐呵就要拉着阿德手跳转圈舞,阿德恼怒的将阿柴推开,抬首四望,四面皆是群魔乱舞,不知是急得还是人多,他觉得热度慢慢一点点从丹田出往上涌。

屋内漆黑一片,只余一缕透过窗帘照射在地毯上清冷月光。阿港口干舌燥的醒来,触手全然是温热肉感。吓得阿港一翻身掉下床来,只见床上是刚刚那位女郎,也是满脸绯红。

阿港抬手摸到额头不自然发热,又后退了几步。许是不小心碰到了花瓶,发出脆响。床上的女郎,眉头轻颦,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看向阿港。

那一瞬间,阿港在她眼中看到惊恐,他以为那女郎会尖叫,然而她并没有。那女郎镇定的用被子将自己裹好:“我是三爷的人,要想要命的话,你不能动我!”

一股股的热度熏得阿港站立不住,他咽了咽口水,伸手扶着墙往门口摸索走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本来在舞池同盆友跳舞,在去洗手间的路上被人打晕的。”

娇娇强忍着身体内翻滚的热意,伸手拔下头上的羽毛发簪,捏在手心里,疼痛使得她清醒了许多。她好不容易攀上三爷这棵大树,马上就要脱离苦海了,容不得半点差池。

好不容易摸索到门口,拧动把手却打不开门,阿港喘息着晃动手里的把手。

门外两人抽着烟,听见门把手晃动的声音,嗤笑着,转身靠着墙。

“这特么什么差事哟”

“就是来钱的活想不到弟兄们,看门狗倒来找咱们”

“呸呸!啥叫看门狗?!”

“里面的人风流快活,咱们受冻啧人哟!”

阿德藏身在拐角听到二人对话,只觉得一股热血冲到头顶,他攥紧拳头,强压怒气,努力克制冷静下来。转身去到吧台要了一瓶酒,拧开瓶盖酒水瞬间倾洒在身上。
阿德拎着酒瓶子,假作醉酒的客人,转过拐角,从二人身边经过时,突然发难,挥手酒液从酒瓶中倾倒二人身上。阿德抬腿踹向门。

二人反应过来,提拳上前就打,阿德双拳难敌四手,眼角唇角皆被伤到。不过着二人也没讨到多少便宜,阿德抽空踹向门。二人此时也打出了真火,一人压住阿德,另一人作势掏出匕首,眼见就要见血了。
6
门被人从里踹开来发出巨响,落在掏匕首那人身上。阿港一脚飞踹开压在阿德身上的人,浑身灼热险些软倒在地上,被阿德飞奔上前,抱扶着往后门跑去。

阿德搂着浑身发软的二少,从后门出来,赶忙拦了一辆人力车。二人坐在车上,阿德伸手揽在阿港的肩膀下,可以感受到高于平时的热度。

阿港头靠在阿德肩膀上,紧咬嘴唇,努力不让呻吟出声。火从下腹一路烧到喉间,发间鬓角渗出汗液,唇瓣翕动:“阿德……呼……回家……回家!”

阿德低头亲吻二少的发,眼中满是爱怜,心中一直压抑的情思在这个时刻喷薄而出,他指尖摩挲着二少的罗衫。

热闹的街道上,一辆人力车被车子追上逼停在路边。车夫一脸迷茫的看着从车子上下来的人,不由自主的瑟缩一下。

“他们人呢?”

“啊?啊?你说客人?他们前边那个弄堂口下车了!”

“兔崽子!!大哥追不追?”

“追!给这俩小兔崽子颜色看看!”

只见他们上车掉头往回追,车夫拍了拍胸口,胸口口袋里的纸钞发出哗哗声。车夫放下手,颇为受惊打定主意要早日下工回家。

漆黑的弄堂里,脚步杂乱,一群人骂骂咧咧的,脚踢着挨着墙放着的竹筐。

阿德捂住阿港的唇,两人被竹筐掩盖身形,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他可以感受到阿港喷洒处炽热的气息,忍不住低头流连阿港的脸颊,耳垂。

阿港迷糊中侧脸,双手抓住阿德的衬衫,大口喘息着。月光透过竹筐的空隙,照在阿德的脸上,越发显得他俊美不凡,眼眸情动。

过了许久都没有动静,阿德抱揽着阿港从竹筐中起身,两人皆气喘吁吁。顺着墙沿行走在漆黑的弄堂里。

不知行了多久,也许很短,也许很长。行走的每一刻都对二人来说,都是煎熬。此时突然有一户门口挂着酥粉灯笼,在风中既招摇又暧昧。

阿德抱扶着阿港上前去扣响大门,过了好久门才被身穿吊带衬裙卷发的摩登女郎从里面打开。甫一开门便劈头盖脸一顿抢白:“大半夜不碎觉敲什么敲?老娘今日不做生意!哎!你怎么不听人话!?!!!”

阿德乘着那位女郎一通牢骚的时候,带着阿港闪身进门,反手插住了门栓。女郎警惕的双手抱臂,退后两步:“你……你干嘛?”

阿德上前一步,灯笼的烛光落在他的脸上,露出俊秀的面容,发丝微乱,像个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女郎只觉得眼前一亮,上前一步。这时身后传来怯生生的声音:“姐姐……”

女郎转脸对着小姑娘劈头盖脸一顿骂:“谁让你出来的?我平日怎么教导你的嗯?”伸手拧住小姑娘的耳朵。

嘈杂的声音把阿港惊醒,他睁开迷蒙的双眼,目无焦距的望了一眼。阿德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屋子在哪里?租你的屋子一用!”

本来拧着小姑娘耳朵,推搡着让她回屋的女郎,手下一顿,恶狠狠的将小姑娘拉到偏房,丢进去关好门。

她转身抱臂,吊着眉眼,在阿德不远处站定,用眼神打量着:“你们有麻烦?租你们屋子可以,麻烦我也可以帮你遮掩一二,但是……得加钱!干嘛!不然就滚出去!”
阿德将阿港搂在怀中,从口袋掏出纸钞数了五张,递给女郎。女郎点了点,依旧不动,阿德索性全部都递给女郎,女郎接过去点了点,方喜笑颜开。侧身指了指身后的屋子。

阿德索性将阿港打横抱起,两步并一步,进了屋子。屋子里处处透着脂粉气息,中间的拔步床格外显眼,床上的鸳鸯戏水红锦被,倒显得几分意趣。他将阿港放到床上,刚刚一直梗着那口气也松了下来,腿一软,趴坐在脚踏上。

门外,女郎数着纸钞,心里乐开了花,转身碰见衣衫单薄的小姑娘。女郎伸出食指狠狠戳了她头:“我让你回屋睡觉怎么又出来了?不是跟你说了么?家里来了男人你给我把房门拴好!你个小缺心眼,万一碰到变态怎么办?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可是我担心姐姐嘛!他长得那么斯文俊秀,不会吧!”女孩红着脸垂首,手上抚着黝黑的大辫子,脚下碾着石子

女郎见她这幅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又揪着她的耳朵:“好人是写在脸上的?还犟嘴!”

阿德靠在墙边透过窗子看着这姐妹俩的互动,身后的拔步床纱幔半落,传出压抑的喘息声。阿德闭了闭眼,觉得身处炼狱,时刻被折磨着。刚刚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情愫随着热意了拱到全身。

就在此时,门被敲响了,阿德揉了揉脸,发丝上的汗液濡湿了指尖,他面无表情的打开门。门外女郎香肩半露手肘撑在门廊,姿态风情万种道:“真的不要帮忙啊!你和那位都中了药,药性还挺烈的。我勉为其难帮……”话还未说完,阿德便砰的一声关住,门板显些拍到女郎鼻子上。
7
女郎拢了拢外套骂骂咧咧的回到偏房:“狗
男人白长一副俊秀面孔,这么不解风情!
老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呸呸呸!”胡乱骂了两句,猛的住口,咬了咬红润的唇。

“让她进来吧!”纱幔后传来沙哑的声音,那一瞬间阿德眼圈红了,他反手拴住门,抬手将洋服外套脱下来扔到一旁。

伸手撩来纱幔,就见阿港躺在红锦被上,发鬓脸颊全部汗津津,眼角晕红连到腮旁。脖颈上的盘扣将开未开,许是觉得难堪,眼眸紧闭。

阿德俯身吻上他的唇,凶恶的啃咬。不容他抗拒的钻入绸裤中摸上那欲望。微凉带汗的手掌凭着本能动作。

在那吻落下时,阿港本能抗拒着,奈何药性已然全部发作,又力竭浑身瘫软一团。伴随着吻的深入,渐渐得了意趣,又兼欲望被挟。他被欲望支配,回应着阿德吻。
罗衫的盘扣被阿德一粒粒解开,衣衫被揭开,因为微凉的空气,乳首已颤颤巍巍站起来了,阿德的吻从唇边游移到胸口。

阿港微睁着眼眸,仿若缺氧一般大口呼吸,濡湿的唇舌让他欲生欲死,只见他浑身一颤,就在此时门被敲响了。

阿德起身吻了吻阿港的唇角,泪水落在阿港的脸上。可能是发泄过一回,理智回归一点,阿港有些难堪的转开眼:“有人敲门!”见阿德又有吻上来的趋势:“哭什么?”

“谁叫你让那个女人进门!”阿德睁着浅琉璃的眸子,满是委屈,他颤着唇,你知不知道我好中意你!这句话在心口转了几圈,又在喉间转了几圈儿,到底没有说出口。

此时们被敲得的越发响了,阿德被烦的不行,起身随手擦了擦手掌上的体液。也没有整理衣衫,突然将门打开。

女郎正抬手拍门,险些闪了腰,她揉了揉拍红的手掌:“我好心,怕搞出人命,喏!这个给你!”女郎伸手,掌中有一瓷瓶,阿德看了女郎一眼,接过瓷瓶,面无
表情的关门。

转身就瞧见,阿港扶着芙蓉围栏想要起身,阿德只觉得心中悲凉,跨步上去,将阿港按压在床榻被褥间,带着哭腔:“我有哪里不好?你要去找别人!”
阿港想张口解释,只是想喝水而已。却被还带着阿德体温的丝巾堵住了口。紧接着身上的罗衫被阿德剥去。

阿德的吻像暴雨一样落在阿港的背上,他头一阵发晕,只记得他的二少要抛弃他,去要那个女人。手下越发没了章法,剥掉阿港的绸裤,拔开药瓶的塞子,倒了满手,有些无措的站在那里,手掌在阿港的臀上抚摸,试探着扩充那菊穴。

阿港刚开始痛的浑身冒汗,渐渐地一股热意从下腹又涌了上来。他心里暗暗骂了句脏话,这是下了多重的药性,一波胜过一波高。阿德似乎摸到了妙处,手忙脚乱的解开了裤子,放出昂扬,莽撞的进了那销魂处。凭着本能,恨不得两人捏到一处,动情处俯身吻了吻阿港湿漉漉得背。

拔步床吱哇一声,另一边纱幔也散落了下来,遮住了满室内春意盎然。

重重的拍门声,女郎有些不耐烦的从床榻上起身,嘴里嘟囔着:“大清早敲敲敲!赶着投胎啊!”随手拿了件外套披上去开门。

敲门声吵醒了阿德,阿德睁开眼睛俯身轻啄阿港脸颊,起身穿好裤子,就这此时,外面传来尖叫声:“你们做什么??!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去三爷那里告你们!”

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人踹开,两个头戴礼帽,身穿黑绸褂的男人上前就将阿德反拧住手臂。阿德挣扎着叫道:“不许用你们的脏手碰他!”

另一名男子上前隔着纱幔看了看转身出门,不到片刻,阿德听到脚步声停在自己面前,抬首一看赫然是华京生,不由喃喃道:“大少……”

华京生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人压着抬不起头的阿德,抬手给他肚子一拳。阿德瞬间痛的蜷曲身体。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狼崽子,我一直不同意阿港带你在身边。你眼中藏不住的野心,迟早会害了阿港。带他下去!”阿德挣扎着不想被带走,却被人硬拖走。

华京生一边脱手套一边往拔步床而去,掀开纱幔,就见他的弟弟一脸苍白盖着红锦被,既脆弱又带着昳丽。他抬手摸了摸弟弟的额头,发着高热,他刚刚说的那番话看似是在说阿德,其实是在说自己,若不是同阿豹抢投行的位子,阿港也不会因此卷入三爷的内宅之乱。
华京生心里懊悔却不会后悔,不争不抢以后如何过活,人前他有阿港,他身后还有一班弟兄。华京生用被子将阿港裹好:“不害怕,阿哥带你回家。”
经过院子时,看到女郎带着妹妹,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从兜里掏出一把纸钞塞到女郎手里,也不管人家什么表情,便出了门坐上车回家。
8
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屋内,凉风吹起窗帘,屋内留声机放着:“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停唱阳关叠,重擎白玉杯。殷勤频致语,牢牢抚君怀。”

躺椅慢慢摇着,阿港坐在上面,膝上盖着毯子。阳光照在他脸庞上,落在牙血色的衣衫上。他眉眼略带忧郁,看着手里的报纸,上面写着:据悉芙蓉弄抢劫案破获,盗匪因分赃不均械斗死亡,事主某小姐受波及重伤……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阿港将报纸盖在脸上,似乎想要遮住阳光。脚步声停在躺椅前,凳子被拖动的声音。脸上的报纸被拿去,引入眼帘的是大哥的面容。
阿港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大哥,你今天不用做事?”
华京生坐在凳子上,拿起调羹打算喂阿港粥吃。阿港看着大哥,伸手准备接过去。华京生躲了一下,将调羹送到阿港唇边,阿港无奈的笑了笑,张口吃掉,伸手接过碗。
华京生瞧见报纸上的新闻,抬手摸了摸阿港的发:“这是三爷的意思,权做赔礼。”
阿港舀粥的手一顿,眼神看向露台下的花圃,鲜花依旧。他抿了抿唇,又吃了一口粥。

华京生从兜里掏出烟,叼在唇里,并没有点烟,含糊道:“你不问么?毕竟曾经你那么疼他!”

瓷碗放在身旁的高几上,发出脆响。阿港用帕子擦了擦唇,胡乱得翻着报纸:“我只不过不适应,花圃没人照顾!”

“工人还可以再请!”

阿港听到大哥这句话,仿若泄气一般,将报纸放下,双手紧紧捏住报纸边缘。好长时间过去,才问道:“他还好么?”其实阿港想问大哥的是,他还活着么?依大哥的性子,阿德他怕是凶多吉少。

“不要想那么多了,过两年大哥给你谈门亲事……你还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么?”华京生叹了口气,将烟夹在指尖。

阿港看向大哥,倒身躺下:“有啊!我一直想找到阿妈!大哥是知道的!”躺椅慢慢摇着,阿港闭上眼,将被子扯上来盖好。

华京生伸手揉了一把弟弟的头发,起身就走,走到门口,手即将摸到门把时:“他阿爸来找他了,他回家了。他说就当一场梦吧!各自安好。”
门被轻轻的碰上了,阿港起身拿了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回转躺椅上。对着阳光,看着酒杯内琥珀色的酒液。他还记得那日落在背上的滚烫的泪珠,身体还记得水乳交融。

“人生难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

(白)嘿,最后一杯,干了吧!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阿港对着空中举了举酒杯,合着歌声一饮而尽,唇畔抿出一畔梨涡,喃喃道:“原本就是梦一场,如今醒了,各自安好罢。”

书房里,华京生靠在窗边,看向窗外,烟气缭绕,他深吸一口烟,烟草的味道让他格外清醒。

当日

华京生将阿港安顿好,请了大夫,方踏上花径,去了那间屋子。他礼貌的敲了敲门,门被打开了,

阿好上下打量了华京生,喊了句“山哥!”便泪流满面。华京生绕过阿好,进了屋子,他捡了个座,坐下后掏出烟盒,拿出烟,在烟盒上敲了敲,便点火含在唇间:“阿爸在你走后没多久,就不在了。”

阿好听到华山不在了,转身抓住华京生的衣服问:“那二毛呢?!我的孩子呢?”华京生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笑出了声,烟气从唇边溢出。

华京生弹开阿好的手,拍了拍衣衫:“他跟着我,自然比跟着你好!”阿好偏首擦了擦泪,抬眼看着华京生:“跟着你好?跟你不学好么?”

华京生也不恼,哈哈哈笑了几声:“我纵然是满身污糟,也舍不得他沾染半分。但是你!当初若有胆气就带他走啊!是!是我阿爸赶你走的,也是我对你不起,以为你在做舞小姐。哈!那阿德呢?”

华京生的话戳到阿好的伤心事,她捂着脸:“当初我做侍应生,也是想家里好过点儿,没想到被……这就是个错误。我……”

此时华京生看了一眼窗外,弹了弹烟灰:“多说无益,往事已矣。鲁大佬托人给谭大佬带话,要找你们母子。你们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去!”

“华京生!你到底有没有心?不让我们骨肉团聚,反而要送我走!”

“我没心?我阿妈和阿弟刚死!我阿爸就叫我喊你妈!我就一个妈!呼……”华京生转身摸了一把脸,耐住性子:“现在世道就是如此!我这边不一定牢靠,将来我若有万一,阿港还有投奔的地方。”阿好想到原来的磨难困苦潸然泪下,一张芙蓉面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我希望你不为自己,也要为旁人想一下。进来服侍鲁太换装!”华京生从阿好身边走过。

阳光耀眼,华京生抬臂遮住光亮。他看见逆光之处的阿德,收拾妥当,好一个俊俏儿郎。

“鲁公子!”华京生上前对着阿德略欠了欠身,话语中带着轻佻。鲁德培勾住华京生的脖子,一拳狠狠捣在他的小腹上,便放开手了,转身便走。

“告诉他,我会回来的?”

“哪怕,你们是兄弟?”

这句话成功的让鲁德培的脚步一顿,鲁德培看着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手。刚刚听到的那番话,成功让他心神大乱。再那一刻他隐隐觉得,放手他做不到。

就在这短短几天内,鲁德培尝到了金钱权势的魅力。只要够强,便可以为所欲为,得到一切想要的。而他现在只需要一个踏板,让自己变强,变的不可撼动,那么他就可以保护他的二少不受伤害,甚至可以独享他。

烟蒂烧到尽头,显些烧到华京生的手指,他将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华京生轻轻叹了口气:“这么做不知是对?是错?”

“叩叩叩”门被人敲响,华京生喊了一声:“进!”

“大哥,谭大佬来电话,让你马上过去!”
华京生从衣架上拿起礼帽扣到头上,打开门,转角下楼时依旧能听见。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喝完了这杯,请进点小菜。

停唱阳关叠,重擎白玉杯。殷勤频致语,牢牢抚君怀。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华京生回头依稀可以看见,露台上躺椅依旧吱呀的摇着,便转身离开了,身后荆棘缠绕绣球荚蒾大门缓缓的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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