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朝花夕拾(廿四)

重生青春版:傲娇中二弟弟x温柔纠结哥哥。【另一版本】天若有情-忘记他(长篇)(已完结)(原剧向延展寻人故事)

以及,《忘记他》番外将不定期更新。

*本章哥哥出场*

***

第二十四章

简介: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Julian做了个梦。

他走在一条幽深而黑暗的通道里,前方有隐约的光亮,两边是许多紧闭的门。他一直向前,脚步空空回响,越往前去,空气愈发稀薄。他在窒息的边缘到达明亮的尽头,一个人站在那里,梨涡浅笑,饱满似桃子般的面颊上跳跃着金色的阳光。

“哥哥,带我走。”

他用最后的力气奔向他,听见一声巨响。

一切都消失了。

 

醒来满身是汗,四周一片寂静。

他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天花板,起身去浴室冲凉,然后摆出棋盘,下了一盘棋。

卡斯帕罗夫执白,卡尔波夫执黑。白棋一步步,有计划地用后、车、兵配合对黑王进行追杀。弃子、牵制,终于在第44步将黑王逼至绝境。(*注1)

(这其实是卡斯帕罗夫vs托帕洛夫的一局棋)

 

七点钟,他换好衣服走下楼去,闻到咖啡和茶的香气。

 “早上好。Uncle。”

桌边的人向他抬起手:“一起早餐。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谢谢。”

佣人推了一辆茶车进来,送上咖啡,装奶的白瓷瓶和两个杯子。

餐桌靠着露台,早晨的空气清爽怡人,屋外灌木丛中,有知更鸟在唧唧喳喳,阳光照着修剪过的草皮,散发出干燥的青草气息。

他们一起看着报纸,餐桌上有一种和谐的沉默。

“今天有一百五十份报纸,刊登了同一条新闻……牛奶你自己加。”

“谢谢……小汪被停职了。台北果然放弃了他。”

“是啊,台湾情报局居然参与谋杀美国公民,舆论一致认为这是不可容忍的恐怖行为……你需要黄油吗?”

“不了,多谢……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少年微笑轻轻皱眉,“Uncle,你在考我。”

“不是考,我想知道年轻人的想法。”

少年扬起一道眉毛,他的脸在晨光里神清气朗。

“我的看法是——之前我们都希望把事态控制在一个范围里,平衡各方面利弊——现在到了这一步,我们只能是把事情搞大,越大越好。”

“嗯,继续。”

“我知道你在美国办了本杂志,而且影响力还不错,那么你认识的媒体也不少吧?”

“有一两百家,你知道,这里是好莱坞嘛。”

“我想我们应该放消息出去,接受尽量多的媒体采访,就说我们手里还有更多证据,届时会开新闻发布会公开。”

“虽然事实上是没有。”白狼也挑了挑眉,似乎觉得这个动作很有意思。

“对。小汪已经是弃子,自然起不到牵制作用,要让他们顾忌,我们就要挖出小汪背后的人。”

“虽然坊间一直流传背后有大人物,舆论也要求揪出幕后指使人,但是我们并没有直接证据。”

“没有证据在法庭上是无效的,可是在媒体上,假设和传闻的杀伤力一样大。”

白狼略略点头。“你和我想的一样。只是该请哪个大人物出来,我还在考虑。”

“我们又不能动蒋//经//国,那会威胁到台湾安定。”少年双臂交叠,左手手指在胳膊上有节奏地弹着,眼睛一闪一闪。“那么除了他之外,还有谁可以直接命令情治系统呢?” 

两个人都有一阵没有说话。他们正坐在明亮的旋风中心,微风和晴朗的天空中最平静的风暴眼。

过了一会,他们同时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 “II”字。*(注2:蒋孝武是蒋经国次子,当时负责情治系统,被普遍认为是蒋经国的接班人。)

“虎毒不食子。即使我们将矛头指向他,台湾政府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又是一阵长长的缄默。

太阳渐渐升起来,不远处湖面的闪光映射到了露台上,南加州九月的阳光又热又亮。

“从明天起,我们要不断接受媒体采访,把消息放出去。”白狼挥了挥手,“陈麦克说的没错,你要出名了。”

少年叹了口气:“我感觉,我不是很上镜啊。”

 

一周之后。

 

 “Julian,我想现在洛杉矶没人不认识你了,你去好莱坞大道上走可能会有人找你签名。”

少年笑着眨了眨眼。 “也许他们会惊叹我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他从报纸上抬起头来看着这少年,忍不住笑。呵,他的确像他少年时候。锐利又明亮。

“对了,协胜公会的七叔晚上想请你吃饭。”

“感谢我教育了他儿子?”

“那是他咎由自取,你只管去,我从我的人里抽四个陪你一起去,他们坐第三辆车,每个人都会带枪。”

“我为什么要怕一个老头子?”

“可怕的并不一定是他,可怕的是我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老实说,我怕得很。”

“是吗?“少年调皮地笑了,“我第一次知道你也会怕。”

他叹了一口气。“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他看着少年灿烂的笑容,忽然有点后悔让他介入这场风暴。

那么年轻又明媚的脸,就像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

“也许,我也该带上枪。”少年走出门时回头笑了一下,一脸的气定神闲。

 

黄昏时分。他们由东向西穿行日落大道,棕榈树影在车窗上层层扫过,逐渐减弱的阳光从树木缝隙中斜射过来,将一切染成橘色。

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经见过这样朦胧而迷幻的黄昏。

那金色阳光里,如梦如幻的山路。

“以后,我会怀念这里的夕阳。”*

注3:这里是第八章里那条黄金山路的回忆)

 

车内的对讲机沙沙响起来。

“报告,有一辆车一直在跟着我们,已经跟了很久。要怎么处理它?”

车里的人望向他。

他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着自己的手。

“是什么样的人?”

身边的人对着对讲机发问,“Boss问是什么人?”

“一个亚裔男人,看上去年纪很轻。”

他忽然心里一动。

“让后面的车超到我们前面去,然后,”他对司机说,“放慢点,我要看看。”

他们的车速缓下来,第三辆车在下一个红灯之前变道超到了前面。他转身望向后面。

车窗玻璃经过处理,车内可以看到外面,车外却无法探知车内。他看着后面那辆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在快要贴到他车尾的时候停了下来。

那是一辆最常见的黄色出租车,在司机的右手边,坐着那个人。

哥哥。

他好像瘦了很多,头发也有点乱,眼睛下面两块青灰色的印痕,他看起来非常疲惫,非常脆弱,却异常美丽。

夕阳照着他头发的边缘,他整个人仿佛轻轻发着柔光。

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紧紧地望着前方,眼里有焦虑,有期盼,有担忧,还有一些他看不明白的闪烁。

他伸出手去,手掌贴在微凉的后窗玻璃上,隔着六英尺的距离和日落大道上的晚风,轻轻抚摸他的脸。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跳下车,奔向他,就像在梦里那样。

“哥哥,带我走。”

他想和他一起逃走,去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红灯变成了绿灯,出租车后面响起了催促的声音。

他回过身,头向后仰靠在车座上,“走吧。叫他们回到原来的位置。”

“那这个人?”

“让他继续跟着吧。”

“是。”

过了一秒钟,他又说:“派两个可靠能干的人跟着他,保证他的安全。”

“是。”

 

这是华港生来到洛杉矶的第三天。

他几乎买下了所有刊登着Julian消息的报纸。他知道他住在比佛利山,知道他每天会去一家叫做叙香园*的江浙菜馆,他知道他在不停地拜访洛杉矶当地形形色色的人物,面见各路媒体。他雇了一辆车,偷偷跟着他,一开始他离得远远的,但是后来越来越近,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是希望他始终在自己视线之内。(*注4)

好像只要能看到他,就可以保护他。

也许他并不需要他的保护。他身边有保护他的人,三部一模一样的黑色卡迪拉克,那么多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黑衣人。甚至他和他之间,还总是隔着另一部车。

他只是像一个卫星一样跟随着他。

今天是他离他最近的一次。在一个红灯的路口,他前面的车突然超过了中间那辆车,然后他看到那辆车停下。

他让司机慢慢接近,车头几乎挨上前面车尾。他努力看向前方——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知道他在那部车里面,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车头和一个车尾。

红灯转绿,前车慢慢开动,他愣了一会,看见之前的第三辆车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他和他之间,远得像天空和海洋的距离。

 

他们最后在一座看起来金碧辉煌的酒楼门口停下。司机跳下车,绕过来拉开车门,Julian走下车,在人群的簇拥下步入酒楼。

华港生犹豫了一下,叫司机停车,下车跟了上去。

酒楼的双扇大门敞开,站着两个衣着考究的门童。进门是一面八扇的紫檀屏风,门廊又空旷又高大,地面铺着颜色纯青的地砖。绕过屏风,进入大堂,正对着一个双向的x形楼梯,他看到Julian一行人已经走上了楼,只剩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背影留在他视线里。

他匆忙跟着走到楼梯下,却被人拦住,“不好意思,今天楼上不开放。”

他只好在大堂里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手指在桌面上敲着,眼睛盯住楼梯口。

服务生过来倒茶,问他有什么需要,他不知为何升起一股做贼心虚的紧张,喝了口茶就埋头看菜单。

旁边走过来一个看着像领班的人,拉着服务生到一边说了几句话,那服务生走过来满面春风地说:“啊,华先生你稍等,给您换一壶茶。”

换上来的茶明显比之前好得多,即使他不常喝茶也能区分出来。

过了一会,有人过来,端上果盘和蜜饯。

他伸出手:“啊我还没点……”没人理他,服务生送完就转身离去。

又过了一会,开始上冷盘。

接着是热菜,一道一道陆续上来。

华港生面前摆了四个冷盘,八个热菜,汤在紫砂盅里冒着热气,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他终于抓住上糖水的服务生:“不好意思,你们是不是送错了?我根本没有点菜。”

服务生茫然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我只负责上菜,你问点菜的人。”

他眼睛在大堂里寻了半天,总算找到最开始点菜的服务生,拉住那人袖子:“先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那人看他一眼,说:“没错啊,你这桌是……Mr.Lo点的菜,他说你没休息好,点多点让你自己挑着吃。。”

他松开手,两手托腮坐在座位上,对着一大桌菜,却全无胃口。

勉强自己吃了几口,菜式很精美,味道应该也好,可是他却只吃到了筷子的味道。

菜慢慢凉了,汤上浮出一层油花。楼梯口始终没有人出现。

酒楼里人声渐疏。最后服务生走过来:“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要打烊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楼梯口,问了一个自己也觉得很愚蠢的问题。

“你们楼上,还有其他出口吗?”


***TBC***

*注1:卡尔波夫和卡斯帕罗夫是从1975年起至今仍占据着世界国际象棋棋坛顶端的俄罗斯世界冠军。

*注4:叙香园是白狼开在蒙特利公园市的中餐馆。

***

作者说:为什么Julian不让港生在他身边?因为他现在的境况挺危险,他不想让港生犯险。

今天就到这儿吧,反正见面是迟早的。

***

一点感触:23章感觉反应很冷。可能这种涉及真实历史事件的内容真的不太受欢迎……评论太少也是真的没动力。因为感受不到自己写的东西让读者觉得有共鸣和互动。有人在tag问冷坑为什么冷,其实读者看完没有反应也是原因之一吧。很多作者就是这么冷死了。因为即使是用爱发电,也希望不全是自嗨。

这篇是在坑与不坑的边缘挣扎出来的。自勉。


1982年的凯迪拉克埃尔多拉多(Cadillac Eldorado)
车尾短车头长,所以他俩车头挨车尾就六英尺

天若有情-朝花夕拾(廿三)

重生青春版:傲娇中二弟弟x温柔纠结哥哥。【另一版本】天若有情-忘记他(长篇)(已完结)(原剧向延展寻人故事)

以及,《忘记他》番外将不定期更新。

*本章跑剧情介绍背景*(想看糖的,19章之前都是糖)

*或者戳这里 【糖】  天若有情 -【糖的合集】

***

第二十三章

简介:白狼

 

洛杉矶的九月。金晃晃的初秋,已近黄昏的阳光依旧耀眼。

他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翻菜单,左手慢慢转动着一支笔,目光在醉蟹、鱼翅、莼菜羹、蟹粉狮子头与雪菜大黄鱼之间打着转,像是在全神贯注思考着今天的晚餐。

 

这是一家江浙菜馆,装修风格正是西方人眼中的东方情调,又足以慰籍海外游子的中国风。深色实木家具,屏风,花架,陶瓷花瓶,红绸宫灯,刺绣靠枕,窗户是整面大玻璃窗,采光明亮,窗框做成中式花窗样式,阳光透过玻璃,在餐桌上投下繁复交错的影子。

这家店在蒙特利公园市颇有名气,但是因了之前案件的影响,生意已经大不如前,此时正是用餐时间,大堂内却只有稀稀落落两桌人。这少年一个人占据了一桌,另一桌是八个沉默的黑衣人。

 

一个黑衣男人从大门口快步走进来,垂手低头站在他身边。

他眼睛依旧看着菜单,不动声色地轻问:“都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大门出去左边路口有两个,右边的书报亭有两个,饭店后面还有两个。”男人低垂着眼睛,眼角余光在大堂扫过,“门口卖爆米花的那个墨西哥人应该也是。”

“真是热闹啊。”他嗤笑一声,挥手叫来等候着的服务生,指点着菜单说:“就这样吧。”

 

菜一道一道上来。有人走到他对面,十分安静地坐下。

他眼皮也不抬一下,默默地吃东西,进餐的仪态十分优雅,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他叫服务生收走碗碟,用餐巾擦嘴。

“我们的菜好像不太合你胃口。”对面的人用非常标准的国语说。

他放下餐巾,依然低着头,用手轻轻抚平桌布,然后拿起桌上的花瓶——里面插了支玫瑰花——手指在花瓶里摸索了一下,手心向上,慢慢摊开手掌。

手心里有一个纽扣一样的东西。

 “一个Bug。”他用国语说。少年的声音清脆稚嫩,带着点点沙哑。

 

对面是个中年人,有张瘦削而坚毅的脸 ,衣着漫不经心,但胡子刮得很干净。

那人看了看他手心,点点头,继续说,“你长得很像你父亲,不过你比他更漂亮。”

少年收拢五指,眯起眼睛,“你不是白狼。”

他的脸一半在阳光里一半在阴影里,有着近于不真实的美貌。

“是啊,我不是。”对面的人定定看住他,“但我认识你父亲,也认识你母亲。”

 

店堂里传出一个声音:“他不是,我是。”

他转过头去,看见一个男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身材很高大,相貌年轻,却两鬓斑白,有双细长的眼睛。眼神像鹰一样锐利,带着淡淡的笑意。

 “请不要站起来。”他用英语说,声音低沉柔和,“我知道我该向你道歉——因为我想先观察观察你——我听说海哥有个了不得的儿子。”

 

男人也在他对面落座。服务生端着大银盘子把茶送过来,为每个人倒上然后悄然退下。

(以下对话为英语)

他们俩面对面坐着,两个人都有着浓黑的眉毛和明亮的眼睛。

“你看起来像个好孩子……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Julian吧。”

“谢谢你,Julian 。”

“不客气,Uncle,这也是我父亲的心愿。”

男人的眼神黯了一下。“海哥的事,我们……非常遗憾。”他低声说。

Julian静静地伸手去拿茶杯。他的手很稳定,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干净整齐,似珍珠色半透明的贝壳。

他喝了一口茶,轻轻把杯子放回桌面,过了几秒钟后才开口说话。

“我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说得很慢,眼神平静地看着对面的人。

“这些天我在饭店里一共找出来三十五个臭虫*,”男人说,“所以明天起,我打算暂停营业。”*(注1:Bug=臭虫/窃听器)

“我来的时候还看到外边的人。”

“这些天我们周围都是眼线——你刚才看到的就是——有西边的,有东边的,还有本地华帮,大家都想在这里面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上个礼拜,饭店还被人放置了炸弹,我想是一种威胁。”

“可知道威胁来自哪里?”

“也许是西边,也许是东边,有什么区别呢?他们都想要他死。”

说着他忧心忡忡地看向茶杯里,叹了口气。

“我曾经建议他们三人留一个在美国做牵制,但台湾方面一定要让他们全部回去。我就觉得不对劲。”

“真不敢相信,一个多月之前,情报局还设宴为‘英雄’接风,十天之后,却不由分说地直接入室将董事长*(注2:对陈启礼的称呼)拘捕。还说是法制社会。”

少年沉默了一会,似乎在分析这句话。“人已经抓了二十多天……东边现在是什么态度?”

“我们向国//家//安//全//局//提出了三个条件: 第一,军法审判改为司法审判,董事长和吴敦从警备总部转移到司法受审。因为杀人是事实,但转移到司法他们才有发言的机会。”

“是,在警备总部可以随便说你脱逃,然后杀了灭口。”

“第二,停止追杀小董*(注3:杀手之一董桂森此时已逃亡菲律宾)。小董逃到菲律宾以后全球有300多家媒体报道了这件事,令台北十分尴尬——因为他们对美国说三个人都已被捕——我知道他们找了菲律宾当地的杀手。”

“又是江南案的模式,”少年皱起眉毛说,“政府以黑制黑,事情不暴露便天下太平,一旦事败,推给帮派,他们的手永远干净。”

白狼笑了笑:“我跟你讲,政治是最黑的黑洞。”

“最后第三条:一清专案抓到的人,有案底的可以送司法,没有的就放了。”

“听起来,有点难。”

白狼摊开手。“我说手上有录音带,必要时候会公布。目前他们还未回复。他们没有听到录音带,尚有忌惮,但是否愿意让步,让步到什么程度,无从知晓。”

“那西边呢?”

“FBI已经跟我们交涉过三次,如果东边没有转圜余地,也许我们只能采取第二套方案,把录音带交给FBI,台湾方面顾忌美国,应该不敢随便处理他们。”

“你觉得哪边可以相信?”

“两边我都不信。一周前FBI和警方联合声明宣布江南命案已经侦破,凶手潜逃台北,就在同一天,台北警方也宣布,从‘一清专案’侦讯口供里得知陈启礼、吴敦、董桂森即是凶手,还声称美国联邦调查局是得到台湾帮助才破的案。可美国警方随即召开记者会,否认台湾的说法,表示他们从来没有与台湾联系。”

“好一个罗生门。”

“我不相信FBI,他们和台湾的关系从戴笠时代就非常密切,”白狼摇着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细框眼镜戴上,“我也不相信台北。但我们只能选择损害最小的做法。”

“毕竟我们的目的还是救人,而且不要伤害到台湾。”

Julian拿起茶杯,在手里慢慢转动。“录音带现在何处?”

“泛亚银行的保管箱。这个保管箱由一名专门的职员及鲁家的任何一个人——海哥,大嫂,你——和我联同签名,方可取得。”

“保管箱?”

“是,没有人想到,它其实就在银行里。”

“因为这个保管箱,是七年前以你母亲的名义开设。”

他们静默良久。

 

这时最开始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开口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那个叫背影的人。”

“董事长离开洛杉矶去休斯顿之前,在地下室以自述方式将这件事前因后果——包括竹联帮与台湾情报局的联系经过——全部录了音。录音带复制了两卷,一卷交予狼哥,一卷给了一位电影界的朋友*(注4:此人为皮建鑫)。他说这是“救命符”,必要时可以保几位兄弟的命。狼哥知道他目标太突出,我身份比较隐蔽,拿到之后就通过我,存进了银行。”

“我们什么时候去取?”

“现在。”

 

录音带装在一只大型牛皮纸壳信封里,很轻,如果不是亲手拿到,谁也想不到里面藏了多么沉重的秘密。

 

“……我和刘宜良*(注5:江南本名没有见过,以往也没有恩怨。”

“因为汪希苓*(注6: 当时的情报局长)告诉我,刘宜良背叛国家,污蔑元首,理应制裁,只是政府不便出面,所以希望由我们来执行‘制裁’。”

“我起初并没有杀掉他的意图,只是希望给他一点教训。”

“我们在美国的所有情况与计划都以密码向台北汇报,按照台北的指示进行。”

“……”

“当天早上我们在洛杉矶向台北汇报,表示任务完成,陈虎门*(注7: 情报局第三处副处长)请示之后要我们三人迅速返回台北,同时将有关江南命案的华文报纸一同带回。”

“另外两位兄弟因为有案底和黑道身份,本不便回台北,但上面要求他们必须回去,这让我很为难,为了两位兄弟将来不受牵连,我将这次经过录音,作为证据……”

 

录音带最后是一段沙沙声,似乎有地下室空洞的回音。

白狼摘下眼镜,用手帕轻轻擦拭然后再戴上。

“你怎么看?”

Julian十分干脆地说:“我觉得这卷录音带不能交予台湾。”

“里面涉及的人最高只到情报局长,一个中将,这个筹码不足以使他们让步。”

白狼点点头,“我也觉得录音带分量还不够,小汪毕竟是家臣,必要时是可以牺牲的。”

“而且,一清专案是汪敬煦(‘国家安全局长’)负责的,刺杀事件是汪希苓(‘国家情报局长’)安排的,大汪小汪本来就有矛盾,大可以借这个机会整小汪。”

“先等等东边的消息吧,今天他们说会给我回复。”

门铃和电话铃同时响起。他接起电话。

有人上楼来报告:“协胜公会的陈麦克来了。*注8)

“协胜公会手里掌握着飞龙帮*注9:美国华裔青少年帮派),同时跟台湾上层有关系,上次出价100万的就是他们。”白狼苦笑道,“这个陈麦克是协胜公会总顾问“七叔”的义子,飞龙帮的头目。我已经拒绝他几次,不想见他。”

Julian站起来,“他和我平辈,我去会他吧。”

 

一个男人坐在窗口他之前坐过的位置翻菜单。他穿一套灰色的亚麻西装,黑色软鹿皮鞋,头发乌黑,梳得溜光,肤色偏深,留着修剪整齐的胡子,领口露出藏青色丝巾。

看见少年自楼上下来,他把菜单丢在桌面上:“一无是处。这家店都这样了怎么还不关张?”

 “我们已经暂停营业了。”少年的声音不疾不徐,“有什么事需要效劳吗?”

男人的眼光在他身上打着转——少年还在抽条的身材细长挺拔,白衬衫与灰蓝色裤子使他像一颗桦树——他说:“Wimpy Kid。”(美国俚语:小屁孩。Wimpy有略显瘦弱,懦弱或无能等轻蔑的意思)

少年并没有动怒,只是改用英语慢慢说道:“我不是一个小孩。我也不容许人这样称呼我。”

那人点点头。“我知道你是谁,只是没想到这么小。你们是真没有人了吗?”

少年走到桌前坐下,“我享受过权利,也应该尽义务。父债子偿,我觉得很合理。”

“你们的老大已经被抓进去了。为了什么?国家?见鬼,国家已经抛弃了你们。他跟几个家伙一起喝了几次酒,就信了他们那一套?这叫愚忠。至于你们,你知道你们在和什么力量对抗吗?”他露出轻蔑的笑容,“现在我们还可以出一百万,但是可能过了今天,你们手里的东西就一文不值。”

他脸上一直挂着恶意满满的笑容,用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托着下巴,直直地盯住他。

“既然一文不值,你又何必三番五次来?”少年的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似乎毫不动气。“不过我要提醒你注意自己说话的方式,这会显得自己很廉价。”

“提醒我说话的方式?”他咧嘴一笑,“你知道我是谁吗?Wimpy Kid?”

“你叫陈麦克,有人叫你小飞龙。你在唐人街混饭吃。”少年慢条斯理地说,“再说一遍,我不是Wimpy Kid。

“混饭吃。嗯?我靠什么混饭吃?”

“这我不感兴趣,好像你开着夜总会,专业拉皮条,还办了些地摊杂志,对吧?”

男人瞪着他,然后发出一阵明显不是很愉快的笑。

“你是个嘴巴很厉害的Wimpy Kid。”他说,“不管怎样,我挣到钱了。我比你至少大十岁,七年前你爸来洛杉矶的时候,我见过他。”

“我听说七叔同我爸相熟。”少年的语气依然很平静,“但这不是你如此粗鲁的理由。”

男人拿出一根卷得很紧的长杆烟。“要试试这个吗?是好烟草,不伤喉咙。”

“不了。”少年摇摇头,此时他的样子就像一个乖巧的高中生,“我的老师劝我不要抽烟。”

他哈哈大笑,“还说你不是小屁孩。有哪个成年人会因为这个理由不抽烟?”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质打火机,点燃手里的烟,吐了一个烟圈。

“我希望你们想清楚。你们并不总是能遇到我这样的买主。Wimpy Kid。”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往门口走去。

如果不开口,他还真像个绅士。

Julian拿起桌上的金质打火机,“你的打火机忘了。”

“送给你吧。”他语带讥诮地说,“也许等你满十八岁的时候用得着。”

Julian走到他面前,把打火机递过去。他撇了一下嘴,漫不经心地伸手来接。

“送你这个怎么样?”Julian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他闷哼一声弯下腰去,打火机掉在地板上。接下来又是一拳,他捂住肚子,退后顶着墙壁,额上渗出冷汗。第三拳的时候,他身体贴着墙壁下滑,又喘息着努力站直。Julian伸出一根手指托住了他的下巴,四目相对,他修长的手指滑过他修剪齐整的胡子。

“我不是Wimpy Kid。叫我Julian,或者Mr.Lo。”

男人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

“下回记得带枪——否则就学会说话客气点。”

“门外有我的保镖,他们都带了枪。”

“叫他们进来,记着我的名字和我的脸。”

男人使劲咳了一声,四个保镖走进门,面无表情靠墙站立,看着这两个好像在表演的人。

陈麦克一边咳嗽一边撑着腰挺直身子:“这位是,咳咳,前竹联帮教父的公子,Mr.Lo,左钩拳的高手。好好看看他,我觉得他很快就要出名了。”

“回头见,拳击手Julian。”他说罢,用手按着腹部,慢慢走了出去。四个保镖跟在他后面鱼贯而出。*(注10)

 

少年揉了揉自己的左手,听见身后传来拍手的声音。

他回头看见白狼站在楼梯上。

“你发起火来还真狠,像你爸爸。”他笑着走下楼梯。

“他们代表哪边?”

“我不确定,因为他们和两边都有联系。但我有个不好的消息:国//家//安//全//局//不接受我们的条件,只愿意出钱收买录音带。”

“所以我们是不是只剩下一条路?”

“我约了FBI,三天后在林肯plaza交录音带。你住的地方找好了吗?”

“我准备住丽兹。”

“你们人多,住酒店太惹眼,不如住我那里。一起走吧。”

 

他们一起走出门,他发现门外的眼线已经不见了。

“这件事我们有人专门负责。”白狼说,“你一共来了多少人?”

“十二个。”

“我给你配三部一样的车,你坐中间,前后车保护。”他将一只手轻轻按在少年肩上,“因为从今天起,你也将会是他们的目标。”

“谢谢。明天我想先去一趟波士顿。”

“波士顿?要我派人送你去吗?”

“不必了,”少年笑着耸耸肩,“我暂时还没有出名——这趟只是去大学报道,顺便请假。”

“希望这件事早点解决,你还能赶上哈佛的划船比赛。”*(注11)

***

“Uncle?”

“嗯?”

你是不是和我爸一样,本来也并不赞同这件事?”

“是的。我不赞同,不赞同以暗杀来制裁。董事长一开始不告诉我计划,也是因为这个。”

 “我只是不能够默许有人这样被牺牲,被政权当作工具。”*(注12)

***TBC*** 

*注8:协胜公会”是华人在美国第一个“堂口”。遍布全美,由西至东。 近年已淡出黑社会功能组别,靠唐人街地皮收租。

补注:陈麦克1983年3月13日凌晨4时被人暗杀于“协胜公会”财务机构联邦信用办公室内。

*注10Julian打陈麦克这段致敬了《漫长的告别》,特此说明。

*注11:美国哈佛大学划船比赛源起於1829年英国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的划船对抗比赛﹐比照英制赛船作三英哩计时赛。划船比赛是名校传统。)

*注12:陈启礼重新出山和美丽岛事件刺激有很大关系,他看到地方势力的崛起,就会有意去结交。他搞的俱乐部,宋楚瑜也填表加入。他和蒋纬国关系很好,每个星期都会一起吃饭,他那个时候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杜月笙的意思。1981年,他还是大中华主义,后期从大中华主义,变成了大中///华//民//国//主义。大中华主义是不论国//共,都是中国人。中//华//民//国主义是中华//民//国代表中华民族。他认中//华//民//国为中华正统。

 ***

作者说:下一章依然是洛杉矶剧情。港生会出来。洛杉矶本想一章写完,信息量太多,只能分几章了。

下一章简介: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生日快乐(Julianx华港生)

*生日快乐*

 Julianx华港生(厨房play+蛋糕play)

***
华港生:“想好好做顿饭真的很难啊!尤其是你旁边有一个弟弟的时候!”

港生在料理台上切水果。涂过奶油的蛋糕胚在料理台上,Julian的眼光在他身上晃来晃去,盯得他心慌意乱,水果刀不禁抖了一下,突然间一痛,低头看见手指上渗出血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Julian已经抓住了他手指,含在嘴里。
他柔软舌尖轻舔去指尖上的血珠,减轻了痛楚,又带来一阵麻酥酥的感觉。
舔着舔着,感觉有些不对。
港生:“我受伤的是食指,你为什么每个手指都舔来舔去?”
“你手真好看。”
“…….”
“你穿围裙看起来胸也大,屁股还翘。”
他嘴里着有的没的,只顾说些轻佻之语,听得港生脸上绷不住。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正要抽回自己手指,Julian将嘴凑过来飞速在他嘴唇亲了一下。
一张粉脸又涨得通红。

“话说哥哥,你刚刚为什么切小番茄会切到手,你在想什么?”少年仰着脸一脸天真问道。
“在想你的事。”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小混蛋已经赖上他大半年。
“怎么想?”小混蛋的手不知不觉搭上他后腰,轻柔却又十分暧昧地沿着腰线来回摩挲……
“就是…这样…那样….”他沉浸在荒唐的记忆里……:“你!怎么把我衣服脱了!”
“你做饭太慢,我已经饿了。”少年的声音压得低低的,“我要……”
明明还带着点奶气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魅惑起来,“先吃点别的。”
港生猝不及防地被Julian压在台子上,动弹不得。

Julian已将他围裙和里面的T恤一起从头上脱去,又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与他上身贴在一起,肌肤相贴的火热感觉令他浑身都起了一阵战栗。
少年整个人覆盖在他身上,就着这个姿势便去含他胸前,港生的胸白白软软,没有什么肌肉,却是十分敏感,Julian才咬住,就感觉他腰弹起来,胸往上挺得更高了。
“啧,哥哥很喜欢这样啊?”
Julian一边箍着他的腰不放,一边拿起一颗樱桃番茄,放在港生胸口 。
乳尖被小番茄凉凉的表皮一激,立刻硬了起来,他将番茄含在牙齿间,轻轻咬破表皮,红色的汁液流出来,雪白的前胸沾染得一片殷红。
然后便伸了舌尖,来回舔舐他胸前红色,港生轻喘着,不自觉地微微张开了口。

Julian手掌从腰部游移上来,把他前胸的柔嫩握住,双手揉捏着他胸前软肉,舌头打着转,含住他乳尖吮吸舔咬,酥酥麻麻的感觉通电一样在身体里窜,突然他锋利的牙齿不小心蹭过那一点,港生“啊”一声惊呼,挺起上身,却被他压住了起不了身,只能难耐地扭着身体,像一条砧板上的鱼。

胸前的红色汁液是被他全部舔舐干净了,皮肤却变成了樱红色,乳尖红红地挺立着,胸口也布满了斑斑驳驳的红印。
Julian继续从胸前舔到腹部,舔得他身体一片绯红。
港生迷迷糊糊想起什么:“那个,蛋糕……”
“哥哥是想让我吃蛋糕吗?”

Julian嘴唇并没有离开他身体,一只手伸到边上摸到了蛋糕盘子,另一只手将他长裤与内裤往下拉扯。
“既然穿了围裙,就不要再穿别的了,”少年的声音带着些不耐,“脱起来麻烦。”
港生面颊发烫:“我不要……”
“哥哥嘴上说不要,身体可是很诚实呢。”一声轻笑, Julian温热的手掌已经伸到他两腿之间,握住了早已挺立起来的硬物。
他手指灵活地套弄着,每一个敏感点都被拿捏在指尖,以不大不小的力道刺激着,迅速席卷身体的强烈快感令港生失去了挣扎的意识,他拼命向后仰着脖子,在混乱的喘息中被Julian的手指引向欲望的深渊。

“哥哥喜欢这样吗?”沙沙气声在他耳边。
被揉捏得红红的乳尖有些发热肿胀,Julian用修长的手指揩了一大块奶油,涂抹在港生的前胸和腹部,他被那凉意一激,瑟瑟地把胸缩了回去,乳尖热辣辣的感觉倒是减轻了许多。
滑腻奶油在港生的胸口涂满,小小的乳尖也淹没在厚厚的奶油中——也不知是奶油还是他的胸更白更滑——Julian似乎不太满意这个作品,用舌头一点点舔掉顶端的奶油,露出那像车厘子一般的艳红之色。
红艳艳的乳尖点缀在白花花奶油的中间,就像是一块蛋糕上最亮眼的樱桃,鲜艳得的让人血脉贲张。
Julian调皮地用舌尖轻轻点一下他的左边乳尖,又在另一点上面点一下,那触感像果冻一般嫩滑Q弹,吸引着他的舌头,纠缠着它发出淫靡的声音。

港生每被他舔一下,下面鲜活的硬物就弹跳一下,啪啪地拍打着他小腹,兴奋地渗出透明的粘液。
他被自己身体的反应臊得没眼看:“你能不能先,管一下下面,有点,凉。”
“哥哥我的嘴暖。”Julian抬头舔着自己的嘴唇看向他,水光之中有红肉翻浪。
他低头下去,用舌尖舔了一丝腹部的奶油,然后一路向下,用舌尖把奶油涂上他已经昂扬发红的顶端。
温热柔滑的舌尖像一条蛇一样灵活,将微凉的奶油一点点涂遍。
Julian半跪下来,用嘴包裹住那块心尖肉。
涂满了奶油的柱身被他整个含进嘴里,湿热的口腔让还有些凉的前端一下热了起来,甜蜜的味道将它完全包裹。
他又抬起眼看着哥哥,脸被顶得有些绯红,本来澄澈明净的眼中写满了挑逗。

两只手轻轻抹开港生胸口的奶油,浓稠的奶油让港生的胸口更柔软膏腴,融化的奶油又让按摩变的更加顺滑,他用舌头和嘴唇交替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随着那舌尖忽快忽慢的节奏,港生觉得浑身都每个毛孔都打开了,痒酥酥像是无数只蚂蚁在爬,下身又舒服,又涨得难受。上下两处的弱点都被掌握,把玩、蹂躏着,身体像抽筋一样激烈地颤抖,脚尖立起来又放下,绷紧又放松,嘴里倒抽着凉气,呼吸也断断续续:

“哎,这里,那里……不要……啊……扑街……”
这浪荡的声音连自己听了都脸红,他张嘴咬住大拇指指节,想堵住喉咙里模模糊糊的哽咽呻吟声。

忽然觉臀缝冰凉湿滑,似乎被涂抹上了什么,很快私密之处就被这种凉凉的湿润感涂满。
Julian吐出他变大得有些撑下巴的东西,抬起他两条腿,拽掉卡在他脚腕上的裤子,把他的腿掰成诱人的M形姿势。
港生有些害羞,大腿内侧丰腴的肉颤抖着,看起来可口极了——这种羞赧的情景比大胆狂放的热情更让人痴迷——就在港生试图并住腿的时候,Julian忽然霸道地把它掰开,张开的角度反而更大了。
他把港生的腰往外拉出来一点,这个姿势让他臀丘中羞涩紧缩的蜜口一览无遗。
港生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一把按住,“哥我要吃蛋糕了哦。”

Julian端过台面上的蛋糕,一把翻过来整个扣在港生的下身。
港生先是发懵,反应过来对着julian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扑街!”
“怎么吃不是吃,这样吃我更开心嘛。”
小兔崽子撒起娇来真是不分场合,仗着自己小,为所欲为。
蛋糕糊的港生整个下半身一片狼籍,Julian埋了头下去,舌尖偏要在臀缝隙里勾一点奶油,又假装看不清楚,当臀肉是蛋糕贴上去张口便咬。
他连舔带咬,舌尖舔着港生的入口,只将那一处的奶油舔得干干净净。那个小口被包在一片白腻的奶油之中,粉嫩而又润滑,微微瑟缩着,充满了邀请的诱惑。
舌头再顺着柱身下往他顶上舔,将皮肤上柔腻的奶油一点点卷进嘴里,鲜红的舌尖像蛇的信子一样吞吞吐吐。

“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蛋糕。”Julian恬不知耻地对港生感叹。

港生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是一种半溶解的状态,这感觉简直要了他的命——像是抽取去了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他瘫软在台面上,只剩下喘气的份。
他仍有丝丝羞耻感,却无力也不想反抗,他早已经变成一滩融化的奶油。

“哥,我要开始点蜡烛咯。”少年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港生只得闭了眼,不去理他。
“我今年16岁,要插16根蜡烛,我的一根指头就算一根蜡烛。“

港生心里除了“扑街”没有其他词汇了。

这小坏蛋说罢,伸出食指粘了奶油在小口轻轻揉按,港生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半是期待半是畏缩。
Julian玩味地看着他,手指磨蹭着,慢慢往里推:“这个蛋糕在吸我的手。”
港生听了羞耻地往后回缩了一下。
“还夹我。”Julian笑的不太善良。要是还有力气,他一定会扇这小混蛋。

“不知羞耻”四个大字从脑海中闪过,可他来不及开口抗议,他的身体已完全无法抗拒入侵者的造访,甚至背叛了主人的意愿,颤栗而又欢欣地含住了那根沾满奶油的手指。
小坏蛋嘴里说着让港生脸红心跳的话,指腹磨蹭着细致充血的软肉,寻找让他快乐的那一点。
港生突然发出一声惊叫——Julian摸到了一个微微的凸起——温软柔顺的肠壁突然剧烈收缩起来。
他眼角顿时溢出了眼泪,身体却心甘情愿地享受着那一层层推高的快感,被抛向汹涌的浪尖。

“第二根。“Julian又加了一根蜡烛。手指继续耐心地动作,不断刺激着他。
港生听得全身绯红,他被陌生的快感刺激得失了神,只能撑住桌面扭动着身体发出呵,嗯,唔唔的呻吟,白色的奶油混合着汁液挤出来,随着手指的转动发出水声。
“第三根。”Julian手指一根一根地加入,始终在那一点上按摩着,“啊,十六根不知要插多久呢?”<br />
港生已被他逗弄得万分难耐,又觉得难堪:“别……别闹,你哪里来的……十六根……啊……啊……”
太过强烈的刺激让他里面也不由自主地收缩着,似不舍他离开一般地裹紧他,缠住他,渴望着更多被他侵犯进入的感觉。
“哥,你真的好着急啊。”Julian的声音听起来天真可爱,掩盖着小恶魔的得意。
“恩,那我就勉强过3岁的生日吧。”Julian羞臊着港生,抽出手指,把自己早已挺立的火热怼了进去。
港生发出一声沙哑的呼叫,喉咙哽咽着,带出一丝哭腔。
“完了哥哥,你和未成年人发生了实质性关系。”Julian假装吃惊地说,声音脆生生的,充满了孩子气,“我才三岁,你要判几年呢?”
说着便挺着腰去撞他刚刚发现的敏感点,港生“啊——”了一声,实在是忍不了他:“话这么多。”
“那我认真干活咯。”Julian说完便埋头苦干。
这小混蛋一上来就冲得得又狠又快,只撞的他眼前发黑,他挺着柔韧的腰肢,用使人无法承受的速度迅速抽插着,要不是有身后的墙壁挡着,港生肯定会被他撞出去。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技巧,每一次都深入浅出着意攻击着他体内最为敏感的那一点,从身体深处传来阵阵撩人的极致快意让他接近昏眩,他仰着头,张着嘴闭着眼,头在墙上磨来磨去,感受着身体内部动人的轻颤,喉咙里压抑的呻吟声中充满了撒娇味十足的甜腻。

“哥哥,你舒不舒服啊?”小坏蛋嘴里还不闲着。
“唔唔….嗯嗯….啊….“
“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是个……蛋糕,不……不会说……啊……说话……啊……“他有些赌气地回答,声音被撞得断断续续。
“我成年了哦,我要当哥哥的男人。”Julian握住他双腿的膝弯冲刺着,半是发狠半是动情地说。
“说,我是不是个男人,我有没有让你爽。”还有些稚嫩的清冽少年音听的他心颤,却已经说不出一个字。随着他越来越猛的冲击,港生的呻吟很快变了调,高亢得近乎喊叫。他在少年身下不可自控地抽搐痉挛着,在高潮的边缘失去意识
他身体原本节律性的收缩突然变成猛烈的紧缩,咬得Julian也发出了有些嘶哑的喘息——啊,快要到了,不够,还不够,他还没尝够呢,他的宝贝哥哥,怎么要都要不够,他不想停,还不能停……

——滴滴,到站请下车~

***

今天是面面生日,祝面宝宝生日快乐~

宝宝要长大啦!生日快乐 ! ???

***

蛋糕好吃吗?

***

此文是我和 @郑达乾  在线聊出来的。为在线发C系列。

 

这是为《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画的封面。后

这是为《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画的封面。后面是发文的记录。

前文预告在此 【新文预告】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

第一章已经发了两次,两次都是发一天后被屏蔽。

这只是一篇清水文,清水文,清水文。Julian 不到十六,什么也没发生。也不可能发生。

我好难。第一章都发不出去,这篇怎么继续?

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一)

*系统把我昨天这篇屏蔽了,不给解屏,今天重发*

*冷坑里攒点热度评论容易吗?!*

【故事简介】

学警华港生去gay吧寻找嫌疑人,遇到喝醉的小酒鬼Julian,出于好心(和警察的责任感)送他回家……醒来发现两个人不清不楚地睡在了一起,最惨的是,他看到了Julian的身份证——未满16岁!

夭寿了!前途光明的学警华港生要坐牢了!

“阿sir你是不是要对我负责?”

“我……还是去自首吧……”

但Julian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从此被迫放一个小恶魔在身边。

同居养成。纯甜向,中二剧情,重度ooc,不喜请点叉。

***

本文前因在此【新文预告】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

***

华港生第一次见Julian的时候,他趴在酒吧的台子上直勾勾地看着他,十分无礼。

那是张好看到接近嚣张的脸——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整个酒吧的灯光在他身后黯然失色。

他很年轻,但看不出年龄。现在的小孩子都看不出年龄,即使你对着他的身份证,也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想他一定是醉了——因为他看他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汉堡或者一只鸡腿——那眼神还在粗暴地扒着汉堡的外衣,他感到浑身凉嗖嗖,还有冷风阵阵吹过来。

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那两眼放光的少年——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叫Julian——对着吧台里说了句什么,酒保大声宣布:“今晚在场所有人饮酒由Mr.Lo买单!“

酒吧里响起热烈的欢呼声。侍应生端着盘子给每个人上酒,华港生也得到了一杯。

“呵,纨绔子弟。”华港生暗自摇头,二世祖多半这样,自高自大,挥霍无度,肯读书的又还好些,不肯读书的简直无可救药。不知道他是哪一种。

但是今天他并不打算跟这人有什么交集。

华港生是一个警察,确切地说,是一个刚刚passing out 三个月的学警。来到这间酒吧——其实是GAY吧——目的是找人,他不想节外生枝。

他要找的人不在酒吧,倒是他的外貌引起了许多人注意——华港生长的白净秀气,小巧又饱满的的脸颊总让人有捏一把的欲望——“哎呀你要找的人不在,可是你看我也不错啊,不如今晚我陪你玩?”说着潮乎乎的手便向他肩上搭了过来。

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拨开往自己身上招呼的咸猪手,要不是为了隐藏身份,他可能已经一拳过去,打得对方连妈都不认识。

 

一直盯着他看的小醉鬼晃晃悠悠地扶着台子站了起来。

他举起手,“我要回家。”

“喝成这样怎么回家?”华港生忍不住想。

“谁送我?”小醉鬼拿着杯子在桌子上叮叮咚咚地敲。

酒吧里立刻冒出了十几只手——在华港生看来他们全都又咸又湿——伸向小醉鬼,就像非洲草原上围向羚羊的一群鬣狗,眼里冒着绿光,垂涎欲滴。

小醉鬼仰头灌下最后一杯酒。他的喉结很漂亮,吞咽的瞬间在好看的脖子上滑动,华港生敢保证他听到了周围一片咽口水的声音。

他放下杯子往后靠,突然滑下了座位,眼看就要跌坐在地上——华港生快步走过去,及时伸出援手。

后来他想,主动去跟醉鬼打交道绝对是一个错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对你做出什么事——而且还不用负责任。

他只是喝了他一杯酒而已!

 

他把手伸到他腋下,扶着他起来。

 “哦,非常感谢。”他彬彬有礼地用英语说,一口的牛津腔。

有的人喝醉了会唱歌,有的人喝醉了会骂街, Mr.Lo喝醉了喜欢说英语。

“你还好吧?”他手上感觉这人比看起来重得多。

醉鬼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半个微笑,吸了口气说:“没事。我猜我现在只是有一点——空虚。”(仍然是用英语说。)

说完他的身体就呲溜一下滑了下去。

 

他们站在酒吧外——其实只有他站着,那个人吊在他身上像一个大型挂件——等着服务生把车子开过来。

那是辆红色的敞篷跑车,即使在暗夜里也像火焰一样猎猎放光,果然车子和人一样嚣张。

“你家住哪里?”他和服务生一起把小醉鬼塞进车里,然后坐进驾驶座。

“家?”他直接倒过来把头搁在他腿上, “你说哪个家?”

被一个男人——好吧也许只是个男孩——直接压在大腿上,头甚至还在非常敏感的地带蹭了蹭,他的脸突地红了。

“你有几个家?”

“石澳的家…我不要去,又大又空,楼上楼下鬼都看不见。”

“去浅水湾,小一点。”他咕哝着,睁开一只眼睛,手指伸向前方,“地址在车前。”

说完他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华港生不知道“小一点”是什么概念,听说有钱人每天都是在五万平米的床上醒过来,面对着两百多个漂亮的女仆——他算了一下,五万平米好像太大了,不过一座大宅子上上下下加起来几千平米定是有的,住在这样的屋子里,不知道上厕所会不会迷路。

 

跑车是今年的最新款,他只在杂志上看过——还好他有一个代客泊车的兄弟,曾经带他开跑车兜过风——他摸索了一下,发动引擎。

一路上这小醉鬼的头一直在他腿上蹭来蹭去,害得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白是因为血液突然从头部涌向了另一个地方——华港生自认驾驶技术一流,但是这段路程他心跳得厉害,车也开得磕磕绊绊。

他觉得安全驾驶第一条,应该就是乘客与司机保持适当身体距离。

 

他搀他下车,这人起身便往后倒,他只能又搂住了他圈在怀里,小醉鬼极其自然地靠着他,他个子比起华港生还要高出半个头,但此时歪七扭八像根麻花一样缠在他身上,倒是看不出身高差来。

小醉鬼在浅水湾的家是一座高层公寓的顶层,电梯像是私家的,整层楼只有一户。

他把他拖进屋里的时候,好像有点明白什么叫“五万平米的大床”了。

进门是门厅,对着大概可以同时让一百人开舞会的客厅,右手边是条很宽的走道——走道一边有几个房间——在走道尽头,就能看见那张床。

这张床所在的空间也像是一个厅,四面极为宽敞,还有落地窗通向露台。

怎么会有人愿意睡在这么无遮无挡,完全开放的空间里?

 

他扶着人走向那张床,将他放下,醉鬼发出哼唧一声,似乎十分不满离开了他的怀抱。

这张床五万平米是没有,但是五平方米肯定是有的。

他拍了拍手,直起身来,人送到了家,平安无事,似乎可以走了?

不对,他学过急救,知道人在喝醉的时候可能会呕吐,如果不及时处理呕吐会造成窒息,许多人就是这样殒命。

警察的责任感使他不能离开。更何况,床上那人突然发出一声呻吟。

他低下头去看那个人。

小醉鬼的头发乱乱地落在额前,头上渗出密密的汗,脸色煞白。

“你怎么了?”

他蜷着腿弯着腰,像只虾,“疼。”

华港生伸出手去揉了揉他肚子,“是不是胃不舒服?”

他指一指床头,“药。”

华港生去床头柜上找药,柜子上好几个药瓶,都是英文,他一个一个仔细看说明,找到针对胃病的,便倒出来,一只手扶起他身体,给他喂药和灌水。

吃了药的小醉鬼似乎好了许多,却又顺势窝在他怀里,倦懒得像一只猫。

这种情形他从未遇到过,十分尴尬。

犹豫了一下,他说:“你胃不舒服的话,饮杯牛奶好点,我去帮你拿?”

说完他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跟醉鬼没什么道理讲——像放一只猫那样放下他,走去厨房。

厨房面积也有几百呎,冰箱大得可以藏人,却空得像个雪洞,他在冰箱隔层找到牛奶——还好没过期——想了想,又烧了些热水,隔水将奶热到温度适中。

端着牛奶出去,那人又在床上缩成了一团,他摇摇头,去扶他,“牛奶来了。”

他歪歪倒倒地靠在他胸前喝牛奶。咕咚,咕咚。

突然手一挥,牛奶应声而落。

华港生低下头。牛奶全部洒在他和他的大腿根部,布料上浸染着大片的白色。

这裤子是没法穿了。但他顾不上自己,先帮他除去衬衫和长裤,在这个过程中小醉鬼很配合,并不挣扎。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会发现他裤裆上全都是可疑的白色液体,正在费劲吧啦脱着一个醉酒少年的衣裤。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终于脱完衣服,他已满头大汗。

 

把人弄去浴缸又花了一番气力,虽然他放好热水又调到了舒适的温度,这只醉猫依然表现出极度的不顺从——整个过程就像在给一只猫洗澡——浴缸里的人张牙舞爪,扭来扭去,发出猫咪愤怒时的咕噜声,浴室水花四溅,一片狼藉,他身上衣裤全都湿透,只得心里不断默念 “香港警察纪律条例”,耐着性子用花洒给他冲洗身体。

就当是为了警民关系。

浴室的温度在升高,水汽蒸腾间,醉猫渐渐平静下来,闭着眼仰头大口吸气,胸膛平缓地起伏,呼吸变得深长。

少年的身材精瘦而结实,锁骨清晰,肌肉有着流畅的线条,在浴室金黄灯光里,他脸部精致的轮廓似乎笼了层纱,透出雾蒙蒙的光晕,眼睫毛也被染成了金色,在暖黄色的迷雾里扑闪扑闪,像金色的翅膀。

他的确有非常让人心动的特质。

洗到最后他还是下不了手去脱他底裤,布料吸饱了水,紧紧包裹着下身,显出惊人的轮廓。

你的眼睛在看哪里?

他移开视线,脸颊阵阵发烫。

等他转过脸来的时候,醉猫已经脱了裤子丢在地上,胳膊撑着浴缸边似乎想起身,却一直在打滑。

他倒抽了一口气,赶紧拿浴巾严严实实裹了他,抱他去床上。

心里继续背诵香港警察纪律条例。

浑身透湿的他去浴室冲澡,一边把自己的衣服拧干挂起来——明天一早大概就能穿了——洗完围了条浴巾出来,见那醉猫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走过去摸了摸他湿漉漉头发, 叹了口气,抖开浴巾,用毯子包住他身体,拿毛巾给他擦头发。

他突然开口说话,“阿sir。”

他吓得手一抖,差点把人丢出去。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那人四肢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含含糊糊说道,“给我杯酒。”

看来只是在说醉话。

“想都不要想!”他有些气急败坏,手里发狠用力,把那人头发揉成一个鸟窝。

醉猫发出了委屈的呜呜咽咽,头在他怀里蹭。“牛奶。果汁。都得。”

牛奶已经全部浇灌了他们的裤子,他只能去厨房拿果汁。

冰箱里只有两听看着像果汁的饮料*,他说的应该就是这个。

这次他很小心,抓紧了饮料罐,摁住后颈给他灌下去。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会发现一个少年裸身蜷缩在毯子里,面颊绯红,头发凌乱,神情萎靡,醉眼迷离,而他则赤着上身,只围了浴巾,正在强行灌他喝着什么。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默默背诵香港警察纪律条例第十遍。

 

“给你。”醉鬼抓起另一听饮料递给他。

他本来想拒绝,但是忙了一晚上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也的确口干舌燥。

拉开拉环,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味道真不错,仰头一口气喝完,回头再看那人,竟然睡着了。

终于松了一口气。

 

华港生醒来的时候,发现整个世界都不对劲了。

他首先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这倒不奇怪,昨天他把衣服挂在浴室里了——关键的是,他怀里有一个人。

一个和他一样浑身赤裸不着寸缕的人,如同树袋熊一样扒在他身上,头靠在他胸前,呼吸平稳,睡得像一只猫。

早晨的光线透过落地窗纱帘,照着他年轻光洁的脸,他看起来年纪很小,不超过……18岁?

等等!

他们怎么会睡在一起!还没穿衣服!

他脑袋里嗡地一声,像有一百个警钟同时长鸣。

华港生“蹭”地翻身起来,不顾身上依然挂着的树袋熊,扭头打量着四周。

开阔的空间,色调冷冷的装修风格,好像睡在旷野里的大床,丝质的床单……

昨天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出来:他在酒吧捡(?)了一个醉鬼送他回家,给他换衣服洗澡,然后他……为什么后面的事情他完全没印象了?

他抱着头努力回想,记忆却只能停留在洗完澡的那一刻。

不行,他要离开这里。

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轻轻掰开身上那人纠缠的手臂,但刚刚掰开一只手,另一只手又攀了上来,他只得先去床头抓浴巾,却突然看到床头柜上的皮夹子。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打开了皮夹。

皮夹里放着少年的身份证。鲁德培,1967年11月……什么!他还不满十六岁!

手一抖,皮夹子啪嗒落在床上。怀里的小朋友发出不满的哼哼,四肢将他缠得更紧了。


***TBC***

1.Julian请全酒吧的人喝酒目的就是请你喝一杯酒,你摊上事了!

2.这个不是果汁,是传说中的断片酒。

(✪▽✪)祝大家节日快乐!本篇走的是不正经中二风格,不要在意。

想看正经的,可以看另外两篇:

《忘记他》 天若有情-忘记他(长篇)(已完结) 原剧向寻人故事

《朝花夕拾》 天若有情-朝花夕拾(青春版)(连载中) 重生青春版

✩(◍˃̶ᗜ˂̶◍)✩小恶魔那时候差不多这么大吧……

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一)


【故事简介】

学警华港生去gay吧寻找嫌疑人,遇到喝醉的小酒鬼Julian,出于好心(和警察的责任感)送他回家……醒来发现两个人不清不楚地睡在了一起,最惨的是,他看到了Julian的身份证——未满16岁!

夭寿了!前途光明的学警华港生要坐牢了!

“阿sir你是不是要对我负责?”

“我……还是去自首吧……”

但Julian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从此被迫放一个小恶魔在身边。

同居养成。纯甜向,中二剧情,重度ooc,不喜请点叉。

***

本文前因在此【新文预告】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

***

华港生第一次见Julian的时候,他趴在酒吧的台子上直勾勾地看着他,十分无礼。

那是张好看到接近嚣张的脸——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整个酒吧的灯光在他身后黯然失色。

他很年轻,但看不出年龄。现在的小孩子都看不出年龄,即使你对着他的身份证,也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想他一定是醉了——因为他看他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汉堡或者一只鸡腿——那眼神还在粗暴地扒着汉堡的外衣,他感到浑身凉嗖嗖,还有冷风阵阵吹过来。

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那两眼放光的少年——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叫Julian——对着吧台里说了句什么,酒保大声宣布:“今晚在场所有人饮酒由Mr.Lo买单!“

酒吧里响起热烈的欢呼声。侍应生端着盘子给每个人上酒,华港生也得到了一杯。

“呵,纨绔子弟。”华港生暗自摇头,二世祖多半这样,自高自大,挥霍无度,肯读书的又还好些,不肯读书的简直无可救药。不知道他是哪一种。

但是今天他并不打算跟这人有什么交集。

华港生是一个警察,确切地说,是一个刚刚passing out 三个月的学警。来到这间酒吧——其实是GAY吧——目的是找人,他不想节外生枝。

他要找的人不在酒吧,倒是他的外貌引起了许多人注意——华港生长的白净秀气,小巧又饱满的的脸颊总让人有捏一把的欲望——“哎呀你要找的人不在,可是你看我也不错啊,不如今晚我陪你玩?”说着潮乎乎的手便向他肩上搭了过来。

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拨开往自己身上招呼的咸猪手,要不是为了隐藏身份,他可能已经一拳过去,打得对方连妈都不认识。

 

一直盯着他看的小醉鬼晃晃悠悠地扶着台子站了起来。

他举起手,“我要回家。”

“喝成这样怎么回家?”华港生忍不住想。

“谁送我?”小醉鬼拿着杯子在桌子上叮叮咚咚地敲。

酒吧里立刻冒出了十几只手——在华港生看来他们全都又咸又湿——伸向小醉鬼,就像非洲草原上围向羚羊的一群鬣狗,眼里冒着绿光,垂涎欲滴。

小醉鬼仰头灌下最后一杯酒。他的喉结很漂亮,吞咽的瞬间在好看的脖子上滑动,华港生敢保证他听到了周围一片咽口水的声音。

他放下杯子往后靠,突然滑下了座位,眼看就要跌坐在地上——华港生快步走过去,及时伸出援手。

后来他想,主动去跟醉鬼打交道绝对是一个错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对你做出什么事——而且还不用负责任。

他只是喝了他一杯酒而已!

 

他把手伸到他腋下,扶着他起来。

 “哦,非常感谢。”他彬彬有礼地用英语说,一口的牛津腔。

有的人喝醉了会唱歌,有的人喝醉了会骂街, Mr.Lo喝醉了喜欢说英语。

“你还好吧?”他手上感觉这人比看起来重得多。

醉鬼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半个微笑,吸了口气说:“没事。我猜我现在只是有一点——空虚。”(仍然是用英语说。)

说完他的身体就呲溜一下滑了下去。

 

他们站在酒吧外——其实只有他站着,那个人吊在他身上像一个大型挂件——等着服务生把车子开过来。

那是辆红色的敞篷跑车,即使在暗夜里也像火焰一样猎猎放光,果然车子和人一样嚣张。

“你家住哪里?”他和服务生一起把小醉鬼塞进车里,然后坐进驾驶座。

“家?”他直接倒过来把头搁在他腿上, “你说哪个家?”

被一个男人——好吧也许只是个男孩——直接压在大腿上,头甚至还在非常敏感的地带蹭了蹭,他的脸突地红了。

“你有几个家?”

“石澳的家…我不要去,又大又空,楼上楼下鬼都看不见。”

“去浅水湾,小一点。”他咕哝着,睁开一只眼睛,手指伸向前方,“地址在车前。”

说完他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华港生不知道“小一点”是什么概念,听说有钱人每天都是在五万平米的床上醒过来,面对着两百多个漂亮的女仆——他算了一下,五万平米好像太大了,不过一座大宅子上上下下加起来几千平米定是有的,住在这样的屋子里,不知道上厕所会不会迷路。

 

跑车是今年的最新款,他只在杂志上看过——还好他有一个代客泊车的兄弟,曾经带他开跑车兜过风——他摸索了一下,发动引擎。

一路上这小醉鬼的头一直在他腿上蹭来蹭去,害得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白是因为血液突然从头部涌向了另一个地方——华港生自认驾驶技术一流,但是这段路程他心跳得厉害,车也开得磕磕绊绊。

他觉得安全驾驶第一条,应该就是乘客与司机保持适当身体距离。

 

他搀他下车,这人起身便往后倒,他只能又搂住了他圈在怀里,小醉鬼极其自然地靠着他,他个子比起华港生还要高出半个头,但此时歪七扭八像根麻花一样缠在他身上,倒是看不出身高差来。

小醉鬼在浅水湾的家是一座高层公寓的顶层,电梯像是私家的,整层楼只有一户。

他把他拖进屋里的时候,好像有点明白什么叫“五万平米的大床”了。

进门是门厅,对着大概可以同时让一百人开舞会的客厅,右手边是条很宽的走道——走道一边有几个房间——在走道尽头,就能看见那张床。

这张床所在的空间也像是一个厅,四面极为宽敞,还有落地窗通向露台。

怎么会有人愿意睡在这么无遮无挡,完全开放的空间里?

 

他扶着人走向那张床,将他放下,醉鬼发出哼唧一声,似乎十分不满离开了他的怀抱。

这张床五万平米是没有,但是五平方米肯定是有的。

他拍了拍手,直起身来,人送到了家,平安无事,似乎可以走了?

不对,他学过急救,知道人在喝醉的时候可能会呕吐,如果不及时处理呕吐会造成窒息,许多人就是这样殒命。

警察的责任感使他不能离开。更何况,床上那人突然发出一声呻吟。

他低下头去看那个人。

小醉鬼的头发乱乱地落在额前,头上渗出密密的汗,脸色煞白。

“你怎么了?”

他蜷着腿弯着腰,像只虾,“疼。”

华港生伸出手去揉了揉他肚子,“是不是胃不舒服?”

他指一指床头,“药。”

华港生去床头柜上找药,柜子上好几个药瓶,都是英文,他一个一个仔细看说明,找到针对胃病的,便倒出来,一只手扶起他身体,给他喂药和灌水。

吃了药的小醉鬼似乎好了许多,却又顺势窝在他怀里,倦懒得像一只猫。

这种情形他从未遇到过,十分尴尬。

犹豫了一下,他说:“你胃不舒服的话,饮杯牛奶好点,我去帮你拿?”

说完他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跟醉鬼没什么道理讲——像放一只猫那样放下他,走去厨房。

厨房面积也有几百呎,冰箱大得可以藏人,却空得像个雪洞,他在冰箱隔层找到牛奶——还好没过期——想了想,又烧了些热水,隔水将奶热到温度适中。

端着牛奶出去,那人又在床上缩成了一团,他摇摇头,去扶他,“牛奶来了。”

他歪歪倒倒地靠在他胸前喝牛奶。咕咚,咕咚。

突然手一挥,牛奶应声而落。

华港生低下头。牛奶全部洒在他和他的大腿根部,布料上浸染着大片的白色。

这裤子是没法穿了。但他顾不上自己,先帮他除去衬衫和长裤,在这个过程中小醉鬼很配合,并不挣扎。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会发现他裤裆上全都是可疑的白色液体,正在费劲吧啦脱着一个醉酒少年的衣裤。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终于脱完衣服,他已满头大汗。

 

把人弄去浴缸又花了一番气力,虽然他放好热水又调到了舒适的温度,这只醉猫依然表现出极度的不顺从——整个过程就像在给一只猫洗澡——浴缸里的人张牙舞爪,扭来扭去,发出猫咪愤怒时的咕噜声,浴室水花四溅,一片狼藉,他身上衣裤全都湿透,只得心里不断默念 “香港警察纪律条例”,耐着性子用花洒给他冲洗身体。

就当是为了警民关系。

浴室的温度在升高,水汽蒸腾间,醉猫渐渐平静下来,闭着眼仰头大口吸气,胸膛平缓地起伏,呼吸变得深长。

少年的身材精瘦而结实,锁骨清晰,肌肉有着流畅的线条,在浴室金黄灯光里,他脸部精致的轮廓似乎笼了层纱,透出雾蒙蒙的光晕,眼睫毛也被染成了金色,在暖黄色的迷雾里扑闪扑闪,像金色的翅膀。

他的确有非常让人心动的特质。

洗到最后他还是下不了手去脱他底裤,布料吸饱了水,紧紧包裹着下身,显出惊人的轮廓。

你的眼睛在看哪里?

他移开视线,脸颊阵阵发烫。

等他转过脸来的时候,醉猫已经脱了裤子丢在地上,胳膊撑着浴缸边似乎想起身,却一直在打滑。

他倒抽了一口气,赶紧拿浴巾严严实实裹了他,抱他去床上。

心里继续背诵香港警察纪律条例。

浑身透湿的他去浴室冲澡,一边把自己的衣服拧干挂起来——明天一早大概就能穿了——洗完围了条浴巾出来,见那醉猫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走过去摸了摸他湿漉漉头发, 叹了口气,抖开浴巾,用毯子包住他身体,拿毛巾给他擦头发。

他突然开口说话,“阿sir。”

他吓得手一抖,差点把人丢出去。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那人四肢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含含糊糊说道,“给我杯酒。”

看来只是在说醉话。

“想都不要想!”他有些气急败坏,手里发狠用力,把那人头发揉成一个鸟窝。

醉猫发出了委屈的呜呜咽咽,头在他怀里蹭。“牛奶。果汁。都得。”

牛奶已经全部浇灌了他们的裤子,他只能去厨房拿果汁。

冰箱里只有两听看着像果汁的饮料*,他说的应该就是这个。

这次他很小心,抓紧了饮料罐,摁住后颈给他灌下去。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会发现一个少年裸身蜷缩在毯子里,面颊绯红,头发凌乱,神情萎靡,醉眼迷离,而他则赤着上身,只围了浴巾,正在强行灌他喝着什么。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默默背诵香港警察纪律条例第十遍。

 

“给你。”醉鬼抓起另一听饮料递给他。

他本来想拒绝,但是忙了一晚上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也的确口干舌燥。

拉开拉环,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味道真不错,仰头一口气喝完,回头再看那人,竟然睡着了。

终于松了一口气。

 

华港生醒来的时候,发现整个世界都不对劲了。

他首先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这倒不奇怪,昨天他把衣服挂在浴室里了——关键的是,他怀里有一个人。

一个和他一样浑身赤裸不着寸缕的人,如同树袋熊一样扒在他身上,头靠在他胸前,呼吸平稳,睡得像一只猫。

早晨的光线透过落地窗纱帘,照着他年轻光洁的脸,他看起来年纪很小,不超过……18岁?

等等!

他们怎么会睡在一起!还没穿衣服!

他脑袋里嗡地一声,像有一百个警钟同时长鸣。

华港生“蹭”地翻身起来,不顾身上依然挂着的树袋熊,扭头打量着四周。

开阔的空间,色调冷冷的装修风格,好像睡在旷野里的大床,丝质的床单……

昨天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出来:他在酒吧捡(?)了一个醉鬼送他回家,给他换衣服洗澡,然后他……为什么后面的事情他完全没印象了?

他抱着头努力回想,记忆却只能停留在洗完澡的那一刻。

不行,他要离开这里。

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轻轻掰开身上那人纠缠的手臂,但刚刚掰开一只手,另一只手又攀了上来,他只得先去床头抓浴巾,却突然看到床头柜上的皮夹子。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打开了皮夹。

皮夹里放着少年的身份证。鲁德培,1967年11月……什么!他还不满十六岁!

手一抖,皮夹子啪嗒落在床上。怀里的小朋友发出不满的哼哼,四肢将他缠得更紧了。


***TBC***

1.Julian请全酒吧的人喝酒目的就是请你喝一杯酒,你摊上事了!

2.这个不是果汁,是传说中的断片酒。

(✪▽✪)祝大家节日快乐!本篇走的是不正经中二风格,不要在意。

想看正经的,可以看另外两篇:

《忘记他》 天若有情-忘记他(长篇)(已完结) 原剧向寻人故事

《朝花夕拾》 天若有情-朝花夕拾(青春版)(连载中) 重生青春版

✩(◍˃̶ᗜ˂̶◍)✩小恶魔那时候差不多这么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