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朝花夕拾(廿三)

重生青春版:傲娇中二弟弟x温柔纠结哥哥。【另一版本】天若有情-忘记他(长篇)(已完结)(原剧向延展寻人故事)

以及,《忘记他》番外将不定期更新。

*本章跑剧情介绍背景*(想看糖的,19章之前都是糖)

*或者戳这里 【糖】  天若有情 -【糖的合集】

***

第二十三章

简介:白狼

 

洛杉矶的九月。金晃晃的初秋,已近黄昏的阳光依旧耀眼。

他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翻菜单,左手慢慢转动着一支笔,目光在醉蟹、鱼翅、莼菜羹、蟹粉狮子头与雪菜大黄鱼之间打着转,像是在全神贯注思考着今天的晚餐。

 

这是一家江浙菜馆,装修风格正是西方人眼中的东方情调,又足以慰籍海外游子的中国风。深色实木家具,屏风,花架,陶瓷花瓶,红绸宫灯,刺绣靠枕,窗户是整面大玻璃窗,采光明亮,窗框做成中式花窗样式,阳光透过玻璃,在餐桌上投下繁复交错的影子。

这家店在蒙特利公园市颇有名气,但是因了之前案件的影响,生意已经大不如前,此时正是用餐时间,大堂内却只有稀稀落落两桌人。这少年一个人占据了一桌,另一桌是八个沉默的黑衣人。

 

一个黑衣男人从大门口快步走进来,垂手低头站在他身边。

他眼睛依旧看着菜单,不动声色地轻问:“都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大门出去左边路口有两个,右边的书报亭有两个,饭店后面还有两个。”男人低垂着眼睛,眼角余光在大堂扫过,“门口卖爆米花的那个墨西哥人应该也是。”

“真是热闹啊。”他嗤笑一声,挥手叫来等候着的服务生,指点着菜单说:“就这样吧。”

 

菜一道一道上来。有人走到他对面,十分安静地坐下。

他眼皮也不抬一下,默默地吃东西,进餐的仪态十分优雅,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他叫服务生收走碗碟,用餐巾擦嘴。

“我们的菜好像不太合你胃口。”对面的人用非常标准的国语说。

他放下餐巾,依然低着头,用手轻轻抚平桌布,然后拿起桌上的花瓶——里面插了支玫瑰花——手指在花瓶里摸索了一下,手心向上,慢慢摊开手掌。

手心里有一个纽扣一样的东西。

 “一个Bug。”他用国语说。少年的声音清脆稚嫩,带着点点沙哑。

 

对面是个中年人,有张瘦削而坚毅的脸 ,衣着漫不经心,但胡子刮得很干净。

那人看了看他手心,点点头,继续说,“你长得很像你父亲,不过你比他更漂亮。”

少年收拢五指,眯起眼睛,“你不是白狼。”

他的脸一半在阳光里一半在阴影里,有着近于不真实的美貌。

“是啊,我不是。”对面的人定定看住他,“但我认识你父亲,也认识你母亲。”

 

店堂里传出一个声音:“他不是,我是。”

他转过头去,看见一个男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身材很高大,相貌年轻,却两鬓斑白,有双细长的眼睛。眼神像鹰一样锐利,带着淡淡的笑意。

 “请不要站起来。”他用英语说,声音低沉柔和,“我知道我该向你道歉——因为我想先观察观察你——我听说海哥有个了不得的儿子。”

 

男人也在他对面落座。服务生端着大银盘子把茶送过来,为每个人倒上然后悄然退下。

(以下对话为英语)

他们俩面对面坐着,两个人都有着浓黑的眉毛和明亮的眼睛。

“你看起来像个好孩子……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Julian吧。”

“谢谢你,Julian 。”

“不客气,Uncle,这也是我父亲的心愿。”

男人的眼神黯了一下。“海哥的事,我们……非常遗憾。”他低声说。

Julian静静地伸手去拿茶杯。他的手很稳定,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干净整齐,似珍珠色半透明的贝壳。

他喝了一口茶,轻轻把杯子放回桌面,过了几秒钟后才开口说话。

“我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说得很慢,眼神平静地看着对面的人。

“这些天我在饭店里一共找出来三十五个臭虫*,”男人说,“所以明天起,我打算暂停营业。”*(注1:Bug=臭虫/窃听器)

“我来的时候还看到外边的人。”

“这些天我们周围都是眼线——你刚才看到的就是——有西边的,有东边的,还有本地华帮,大家都想在这里面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上个礼拜,饭店还被人放置了炸弹,我想是一种威胁。”

“可知道威胁来自哪里?”

“也许是西边,也许是东边,有什么区别呢?他们都想要他死。”

说着他忧心忡忡地看向茶杯里,叹了口气。

“我曾经建议他们三人留一个在美国做牵制,但台湾方面一定要让他们全部回去。我就觉得不对劲。”

“真不敢相信,一个多月之前,情报局还设宴为‘英雄’接风,十天之后,却不由分说地直接入室将董事长*(注2:对陈启礼的称呼)拘捕。还说是法制社会。”

少年沉默了一会,似乎在分析这句话。“人已经抓了二十多天……东边现在是什么态度?”

“我们向国//家//安//全//局//提出了三个条件: 第一,军法审判改为司法审判,董事长和吴敦从警备总部转移到司法受审。因为杀人是事实,但转移到司法他们才有发言的机会。”

“是,在警备总部可以随便说你脱逃,然后杀了灭口。”

“第二,停止追杀小董*(注3:杀手之一董桂森此时已逃亡菲律宾)。小董逃到菲律宾以后全球有300多家媒体报道了这件事,令台北十分尴尬——因为他们对美国说三个人都已被捕——我知道他们找了菲律宾当地的杀手。”

“又是江南案的模式,”少年皱起眉毛说,“政府以黑制黑,事情不暴露便天下太平,一旦事败,推给帮派,他们的手永远干净。”

白狼笑了笑:“我跟你讲,政治是最黑的黑洞。”

“最后第三条:一清专案抓到的人,有案底的可以送司法,没有的就放了。”

“听起来,有点难。”

白狼摊开手。“我说手上有录音带,必要时候会公布。目前他们还未回复。他们没有听到录音带,尚有忌惮,但是否愿意让步,让步到什么程度,无从知晓。”

“那西边呢?”

“FBI已经跟我们交涉过三次,如果东边没有转圜余地,也许我们只能采取第二套方案,把录音带交给FBI,台湾方面顾忌美国,应该不敢随便处理他们。”

“你觉得哪边可以相信?”

“两边我都不信。一周前FBI和警方联合声明宣布江南命案已经侦破,凶手潜逃台北,就在同一天,台北警方也宣布,从‘一清专案’侦讯口供里得知陈启礼、吴敦、董桂森即是凶手,还声称美国联邦调查局是得到台湾帮助才破的案。可美国警方随即召开记者会,否认台湾的说法,表示他们从来没有与台湾联系。”

“好一个罗生门。”

“我不相信FBI,他们和台湾的关系从戴笠时代就非常密切,”白狼摇着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细框眼镜戴上,“我也不相信台北。但我们只能选择损害最小的做法。”

“毕竟我们的目的还是救人,而且不要伤害到台湾。”

Julian拿起茶杯,在手里慢慢转动。“录音带现在何处?”

“泛亚银行的保管箱。这个保管箱由一名专门的职员及鲁家的任何一个人——海哥,大嫂,你——和我联同签名,方可取得。”

“保管箱?”

“是,没有人想到,它其实就在银行里。”

“因为这个保管箱,是七年前以你母亲的名义开设。”

他们静默良久。

 

这时最开始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开口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那个叫背影的人。”

“董事长离开洛杉矶去休斯顿之前,在地下室以自述方式将这件事前因后果——包括竹联帮与台湾情报局的联系经过——全部录了音。录音带复制了两卷,一卷交予狼哥,一卷给了一位电影界的朋友*(注4:此人为皮建鑫)。他说这是“救命符”,必要时可以保几位兄弟的命。狼哥知道他目标太突出,我身份比较隐蔽,拿到之后就通过我,存进了银行。”

“我们什么时候去取?”

“现在。”

 

录音带装在一只大型牛皮纸壳信封里,很轻,如果不是亲手拿到,谁也想不到里面藏了多么沉重的秘密。

 

“……我和刘宜良*(注5:江南本名没有见过,以往也没有恩怨。”

“因为汪希苓*(注6: 当时的情报局长)告诉我,刘宜良背叛国家,污蔑元首,理应制裁,只是政府不便出面,所以希望由我们来执行‘制裁’。”

“我起初并没有杀掉他的意图,只是希望给他一点教训。”

“我们在美国的所有情况与计划都以密码向台北汇报,按照台北的指示进行。”

“……”

“当天早上我们在洛杉矶向台北汇报,表示任务完成,陈虎门*(注7: 情报局第三处副处长)请示之后要我们三人迅速返回台北,同时将有关江南命案的华文报纸一同带回。”

“另外两位兄弟因为有案底和黑道身份,本不便回台北,但上面要求他们必须回去,这让我很为难,为了两位兄弟将来不受牵连,我将这次经过录音,作为证据……”

 

录音带最后是一段沙沙声,似乎有地下室空洞的回音。

白狼摘下眼镜,用手帕轻轻擦拭然后再戴上。

“你怎么看?”

Julian十分干脆地说:“我觉得这卷录音带不能交予台湾。”

“里面涉及的人最高只到情报局长,一个中将,这个筹码不足以使他们让步。”

白狼点点头,“我也觉得录音带分量还不够,小汪毕竟是家臣,必要时是可以牺牲的。”

“而且,一清专案是汪敬煦(‘国家安全局长’)负责的,刺杀事件是汪希苓(‘国家情报局长’)安排的,大汪小汪本来就有矛盾,大可以借这个机会整小汪。”

“先等等东边的消息吧,今天他们说会给我回复。”

门铃和电话铃同时响起。他接起电话。

有人上楼来报告:“协胜公会的陈麦克来了。*注8)

“协胜公会手里掌握着飞龙帮*注9:美国华裔青少年帮派),同时跟台湾上层有关系,上次出价100万的就是他们。”白狼苦笑道,“这个陈麦克是协胜公会总顾问“七叔”的义子,飞龙帮的头目。我已经拒绝他几次,不想见他。”

Julian站起来,“他和我平辈,我去会他吧。”

 

一个男人坐在窗口他之前坐过的位置翻菜单。他穿一套灰色的亚麻西装,黑色软鹿皮鞋,头发乌黑,梳得溜光,肤色偏深,留着修剪整齐的胡子,领口露出藏青色丝巾。

看见少年自楼上下来,他把菜单丢在桌面上:“一无是处。这家店都这样了怎么还不关张?”

 “我们已经暂停营业了。”少年的声音不疾不徐,“有什么事需要效劳吗?”

男人的眼光在他身上打着转——少年还在抽条的身材细长挺拔,白衬衫与灰蓝色裤子使他像一颗桦树——他说:“Wimpy Kid。”(美国俚语:小屁孩。Wimpy有略显瘦弱,懦弱或无能等轻蔑的意思)

少年并没有动怒,只是改用英语慢慢说道:“我不是一个小孩。我也不容许人这样称呼我。”

那人点点头。“我知道你是谁,只是没想到这么小。你们是真没有人了吗?”

少年走到桌前坐下,“我享受过权利,也应该尽义务。父债子偿,我觉得很合理。”

“你们的老大已经被抓进去了。为了什么?国家?见鬼,国家已经抛弃了你们。他跟几个家伙一起喝了几次酒,就信了他们那一套?这叫愚忠。至于你们,你知道你们在和什么力量对抗吗?”他露出轻蔑的笑容,“现在我们还可以出一百万,但是可能过了今天,你们手里的东西就一文不值。”

他脸上一直挂着恶意满满的笑容,用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托着下巴,直直地盯住他。

“既然一文不值,你又何必三番五次来?”少年的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似乎毫不动气。“不过我要提醒你注意自己说话的方式,这会显得自己很廉价。”

“提醒我说话的方式?”他咧嘴一笑,“你知道我是谁吗?Wimpy Kid?”

“你叫陈麦克,有人叫你小飞龙。你在唐人街混饭吃。”少年慢条斯理地说,“再说一遍,我不是Wimpy Kid。

“混饭吃。嗯?我靠什么混饭吃?”

“这我不感兴趣,好像你开着夜总会,专业拉皮条,还办了些地摊杂志,对吧?”

男人瞪着他,然后发出一阵明显不是很愉快的笑。

“你是个嘴巴很厉害的Wimpy Kid。”他说,“不管怎样,我挣到钱了。我比你至少大十岁,七年前你爸来洛杉矶的时候,我见过他。”

“我听说七叔同我爸相熟。”少年的语气依然很平静,“但这不是你如此粗鲁的理由。”

男人拿出一根卷得很紧的长杆烟。“要试试这个吗?是好烟草,不伤喉咙。”

“不了。”少年摇摇头,此时他的样子就像一个乖巧的高中生,“我的老师劝我不要抽烟。”

他哈哈大笑,“还说你不是小屁孩。有哪个成年人会因为这个理由不抽烟?”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质打火机,点燃手里的烟,吐了一个烟圈。

“我希望你们想清楚。你们并不总是能遇到我这样的买主。Wimpy Kid。”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往门口走去。

如果不开口,他还真像个绅士。

Julian拿起桌上的金质打火机,“你的打火机忘了。”

“送给你吧。”他语带讥诮地说,“也许等你满十八岁的时候用得着。”

Julian走到他面前,把打火机递过去。他撇了一下嘴,漫不经心地伸手来接。

“送你这个怎么样?”Julian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他闷哼一声弯下腰去,打火机掉在地板上。接下来又是一拳,他捂住肚子,退后顶着墙壁,额上渗出冷汗。第三拳的时候,他身体贴着墙壁下滑,又喘息着努力站直。Julian伸出一根手指托住了他的下巴,四目相对,他修长的手指滑过他修剪齐整的胡子。

“我不是Wimpy Kid。叫我Julian,或者Mr.Lo。”

男人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

“下回记得带枪——否则就学会说话客气点。”

“门外有我的保镖,他们都带了枪。”

“叫他们进来,记着我的名字和我的脸。”

男人使劲咳了一声,四个保镖走进门,面无表情靠墙站立,看着这两个好像在表演的人。

陈麦克一边咳嗽一边撑着腰挺直身子:“这位是,咳咳,前竹联帮教父的公子,Mr.Lo,左钩拳的高手。好好看看他,我觉得他很快就要出名了。”

“回头见,拳击手Julian。”他说罢,用手按着腹部,慢慢走了出去。四个保镖跟在他后面鱼贯而出。*(注10)

 

少年揉了揉自己的左手,听见身后传来拍手的声音。

他回头看见白狼站在楼梯上。

“你发起火来还真狠,像你爸爸。”他笑着走下楼梯。

“他们代表哪边?”

“我不确定,因为他们和两边都有联系。但我有个不好的消息:国//家//安//全//局//不接受我们的条件,只愿意出钱收买录音带。”

“所以我们是不是只剩下一条路?”

“我约了FBI,三天后在林肯plaza交录音带。你住的地方找好了吗?”

“我准备住丽兹。”

“你们人多,住酒店太惹眼,不如住我那里。一起走吧。”

 

他们一起走出门,他发现门外的眼线已经不见了。

“这件事我们有人专门负责。”白狼说,“你一共来了多少人?”

“十二个。”

“我给你配三部一样的车,你坐中间,前后车保护。”他将一只手轻轻按在少年肩上,“因为从今天起,你也将会是他们的目标。”

“谢谢。明天我想先去一趟波士顿。”

“波士顿?要我派人送你去吗?”

“不必了,”少年笑着耸耸肩,“我暂时还没有出名——这趟只是去大学报道,顺便请假。”

“希望这件事早点解决,你还能赶上哈佛的划船比赛。”*(注11)

***

“Uncle?”

“嗯?”

你是不是和我爸一样,本来也并不赞同这件事?”

“是的。我不赞同,不赞同以暗杀来制裁。董事长一开始不告诉我计划,也是因为这个。”

 “我只是不能够默许有人这样被牺牲,被政权当作工具。”*(注12)

***TBC*** 

*注8:协胜公会”是华人在美国第一个“堂口”。遍布全美,由西至东。 近年已淡出黑社会功能组别,靠唐人街地皮收租。

补注:陈麦克1983年3月13日凌晨4时被人暗杀于“协胜公会”财务机构联邦信用办公室内。

*注10Julian打陈麦克这段致敬了《漫长的告别》,特此说明。

*注11:美国哈佛大学划船比赛源起於1829年英国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的划船对抗比赛﹐比照英制赛船作三英哩计时赛。划船比赛是名校传统。)

*注12:陈启礼重新出山和美丽岛事件刺激有很大关系,他看到地方势力的崛起,就会有意去结交。他搞的俱乐部,宋楚瑜也填表加入。他和蒋纬国关系很好,每个星期都会一起吃饭,他那个时候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杜月笙的意思。1981年,他还是大中华主义,后期从大中华主义,变成了大中///华//民//国//主义。大中华主义是不论国//共,都是中国人。中//华//民//国主义是中华//民//国代表中华民族。他认中//华//民//国为中华正统。

 ***

作者说:下一章依然是洛杉矶剧情。港生会出来。洛杉矶本想一章写完,信息量太多,只能分几章了。

下一章简介: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生日快乐(Julianx华港生)

*生日快乐*

 Julianx华港生(厨房play+蛋糕play)

***
华港生:“想好好做顿饭真的很难啊!尤其是你旁边有一个弟弟的时候!”

港生在料理台上切水果。涂过奶油的蛋糕胚在料理台上,Julian的眼光在他身上晃来晃去,盯得他心慌意乱,水果刀不禁抖了一下,突然间一痛,低头看见手指上渗出血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Julian已经抓住了他手指,含在嘴里。
他柔软舌尖轻舔去指尖上的血珠,减轻了痛楚,又带来一阵麻酥酥的感觉。
舔着舔着,感觉有些不对。
港生:“我受伤的是食指,你为什么每个手指都舔来舔去?”
“你手真好看。”
“…….”
“你穿围裙看起来胸也大,屁股还翘。”
他嘴里着有的没的,只顾说些轻佻之语,听得港生脸上绷不住。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正要抽回自己手指,Julian将嘴凑过来飞速在他嘴唇亲了一下。
一张粉脸又涨得通红。

“话说哥哥,你刚刚为什么切小番茄会切到手,你在想什么?”少年仰着脸一脸天真问道。
“在想你的事。”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小混蛋已经赖上他大半年。
“怎么想?”小混蛋的手不知不觉搭上他后腰,轻柔却又十分暧昧地沿着腰线来回摩挲……
“就是…这样…那样….”他沉浸在荒唐的记忆里……:“你!怎么把我衣服脱了!”
“你做饭太慢,我已经饿了。”少年的声音压得低低的,“我要……”
明明还带着点奶气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魅惑起来,“先吃点别的。”
港生猝不及防地被Julian压在台子上,动弹不得。

Julian已将他围裙和里面的T恤一起从头上脱去,又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与他上身贴在一起,肌肤相贴的火热感觉令他浑身都起了一阵战栗。
少年整个人覆盖在他身上,就着这个姿势便去含他胸前,港生的胸白白软软,没有什么肌肉,却是十分敏感,Julian才咬住,就感觉他腰弹起来,胸往上挺得更高了。
“啧,哥哥很喜欢这样啊?”
Julian一边箍着他的腰不放,一边拿起一颗樱桃番茄,放在港生胸口 。
乳尖被小番茄凉凉的表皮一激,立刻硬了起来,他将番茄含在牙齿间,轻轻咬破表皮,红色的汁液流出来,雪白的前胸沾染得一片殷红。
然后便伸了舌尖,来回舔舐他胸前红色,港生轻喘着,不自觉地微微张开了口。

Julian手掌从腰部游移上来,把他前胸的柔嫩握住,双手揉捏着他胸前软肉,舌头打着转,含住他乳尖吮吸舔咬,酥酥麻麻的感觉通电一样在身体里窜,突然他锋利的牙齿不小心蹭过那一点,港生“啊”一声惊呼,挺起上身,却被他压住了起不了身,只能难耐地扭着身体,像一条砧板上的鱼。

胸前的红色汁液是被他全部舔舐干净了,皮肤却变成了樱红色,乳尖红红地挺立着,胸口也布满了斑斑驳驳的红印。
Julian继续从胸前舔到腹部,舔得他身体一片绯红。
港生迷迷糊糊想起什么:“那个,蛋糕……”
“哥哥是想让我吃蛋糕吗?”

Julian嘴唇并没有离开他身体,一只手伸到边上摸到了蛋糕盘子,另一只手将他长裤与内裤往下拉扯。
“既然穿了围裙,就不要再穿别的了,”少年的声音带着些不耐,“脱起来麻烦。”
港生面颊发烫:“我不要……”
“哥哥嘴上说不要,身体可是很诚实呢。”一声轻笑, Julian温热的手掌已经伸到他两腿之间,握住了早已挺立起来的硬物。
他手指灵活地套弄着,每一个敏感点都被拿捏在指尖,以不大不小的力道刺激着,迅速席卷身体的强烈快感令港生失去了挣扎的意识,他拼命向后仰着脖子,在混乱的喘息中被Julian的手指引向欲望的深渊。

“哥哥喜欢这样吗?”沙沙气声在他耳边。
被揉捏得红红的乳尖有些发热肿胀,Julian用修长的手指揩了一大块奶油,涂抹在港生的前胸和腹部,他被那凉意一激,瑟瑟地把胸缩了回去,乳尖热辣辣的感觉倒是减轻了许多。
滑腻奶油在港生的胸口涂满,小小的乳尖也淹没在厚厚的奶油中——也不知是奶油还是他的胸更白更滑——Julian似乎不太满意这个作品,用舌头一点点舔掉顶端的奶油,露出那像车厘子一般的艳红之色。
红艳艳的乳尖点缀在白花花奶油的中间,就像是一块蛋糕上最亮眼的樱桃,鲜艳得的让人血脉贲张。
Julian调皮地用舌尖轻轻点一下他的左边乳尖,又在另一点上面点一下,那触感像果冻一般嫩滑Q弹,吸引着他的舌头,纠缠着它发出淫靡的声音。

港生每被他舔一下,下面鲜活的硬物就弹跳一下,啪啪地拍打着他小腹,兴奋地渗出透明的粘液。
他被自己身体的反应臊得没眼看:“你能不能先,管一下下面,有点,凉。”
“哥哥我的嘴暖。”Julian抬头舔着自己的嘴唇看向他,水光之中有红肉翻浪。
他低头下去,用舌尖舔了一丝腹部的奶油,然后一路向下,用舌尖把奶油涂上他已经昂扬发红的顶端。
温热柔滑的舌尖像一条蛇一样灵活,将微凉的奶油一点点涂遍。
Julian半跪下来,用嘴包裹住那块心尖肉。
涂满了奶油的柱身被他整个含进嘴里,湿热的口腔让还有些凉的前端一下热了起来,甜蜜的味道将它完全包裹。
他又抬起眼看着哥哥,脸被顶得有些绯红,本来澄澈明净的眼中写满了挑逗。

两只手轻轻抹开港生胸口的奶油,浓稠的奶油让港生的胸口更柔软膏腴,融化的奶油又让按摩变的更加顺滑,他用舌头和嘴唇交替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随着那舌尖忽快忽慢的节奏,港生觉得浑身都每个毛孔都打开了,痒酥酥像是无数只蚂蚁在爬,下身又舒服,又涨得难受。上下两处的弱点都被掌握,把玩、蹂躏着,身体像抽筋一样激烈地颤抖,脚尖立起来又放下,绷紧又放松,嘴里倒抽着凉气,呼吸也断断续续:

“哎,这里,那里……不要……啊……扑街……”
这浪荡的声音连自己听了都脸红,他张嘴咬住大拇指指节,想堵住喉咙里模模糊糊的哽咽呻吟声。

忽然觉臀缝冰凉湿滑,似乎被涂抹上了什么,很快私密之处就被这种凉凉的湿润感涂满。
Julian吐出他变大得有些撑下巴的东西,抬起他两条腿,拽掉卡在他脚腕上的裤子,把他的腿掰成诱人的M形姿势。
港生有些害羞,大腿内侧丰腴的肉颤抖着,看起来可口极了——这种羞赧的情景比大胆狂放的热情更让人痴迷——就在港生试图并住腿的时候,Julian忽然霸道地把它掰开,张开的角度反而更大了。
他把港生的腰往外拉出来一点,这个姿势让他臀丘中羞涩紧缩的蜜口一览无遗。
港生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一把按住,“哥我要吃蛋糕了哦。”

Julian端过台面上的蛋糕,一把翻过来整个扣在港生的下身。
港生先是发懵,反应过来对着julian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扑街!”
“怎么吃不是吃,这样吃我更开心嘛。”
小兔崽子撒起娇来真是不分场合,仗着自己小,为所欲为。
蛋糕糊的港生整个下半身一片狼籍,Julian埋了头下去,舌尖偏要在臀缝隙里勾一点奶油,又假装看不清楚,当臀肉是蛋糕贴上去张口便咬。
他连舔带咬,舌尖舔着港生的入口,只将那一处的奶油舔得干干净净。那个小口被包在一片白腻的奶油之中,粉嫩而又润滑,微微瑟缩着,充满了邀请的诱惑。
舌头再顺着柱身下往他顶上舔,将皮肤上柔腻的奶油一点点卷进嘴里,鲜红的舌尖像蛇的信子一样吞吞吐吐。

“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蛋糕。”Julian恬不知耻地对港生感叹。

港生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是一种半溶解的状态,这感觉简直要了他的命——像是抽取去了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他瘫软在台面上,只剩下喘气的份。
他仍有丝丝羞耻感,却无力也不想反抗,他早已经变成一滩融化的奶油。

“哥,我要开始点蜡烛咯。”少年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港生只得闭了眼,不去理他。
“我今年16岁,要插16根蜡烛,我的一根指头就算一根蜡烛。“

港生心里除了“扑街”没有其他词汇了。

这小坏蛋说罢,伸出食指粘了奶油在小口轻轻揉按,港生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半是期待半是畏缩。
Julian玩味地看着他,手指磨蹭着,慢慢往里推:“这个蛋糕在吸我的手。”
港生听了羞耻地往后回缩了一下。
“还夹我。”Julian笑的不太善良。要是还有力气,他一定会扇这小混蛋。

“不知羞耻”四个大字从脑海中闪过,可他来不及开口抗议,他的身体已完全无法抗拒入侵者的造访,甚至背叛了主人的意愿,颤栗而又欢欣地含住了那根沾满奶油的手指。
小坏蛋嘴里说着让港生脸红心跳的话,指腹磨蹭着细致充血的软肉,寻找让他快乐的那一点。
港生突然发出一声惊叫——Julian摸到了一个微微的凸起——温软柔顺的肠壁突然剧烈收缩起来。
他眼角顿时溢出了眼泪,身体却心甘情愿地享受着那一层层推高的快感,被抛向汹涌的浪尖。

“第二根。“Julian又加了一根蜡烛。手指继续耐心地动作,不断刺激着他。
港生听得全身绯红,他被陌生的快感刺激得失了神,只能撑住桌面扭动着身体发出呵,嗯,唔唔的呻吟,白色的奶油混合着汁液挤出来,随着手指的转动发出水声。
“第三根。”Julian手指一根一根地加入,始终在那一点上按摩着,“啊,十六根不知要插多久呢?”<br />
港生已被他逗弄得万分难耐,又觉得难堪:“别……别闹,你哪里来的……十六根……啊……啊……”
太过强烈的刺激让他里面也不由自主地收缩着,似不舍他离开一般地裹紧他,缠住他,渴望着更多被他侵犯进入的感觉。
“哥,你真的好着急啊。”Julian的声音听起来天真可爱,掩盖着小恶魔的得意。
“恩,那我就勉强过3岁的生日吧。”Julian羞臊着港生,抽出手指,把自己早已挺立的火热怼了进去。
港生发出一声沙哑的呼叫,喉咙哽咽着,带出一丝哭腔。
“完了哥哥,你和未成年人发生了实质性关系。”Julian假装吃惊地说,声音脆生生的,充满了孩子气,“我才三岁,你要判几年呢?”
说着便挺着腰去撞他刚刚发现的敏感点,港生“啊——”了一声,实在是忍不了他:“话这么多。”
“那我认真干活咯。”Julian说完便埋头苦干。
这小混蛋一上来就冲得得又狠又快,只撞的他眼前发黑,他挺着柔韧的腰肢,用使人无法承受的速度迅速抽插着,要不是有身后的墙壁挡着,港生肯定会被他撞出去。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技巧,每一次都深入浅出着意攻击着他体内最为敏感的那一点,从身体深处传来阵阵撩人的极致快意让他接近昏眩,他仰着头,张着嘴闭着眼,头在墙上磨来磨去,感受着身体内部动人的轻颤,喉咙里压抑的呻吟声中充满了撒娇味十足的甜腻。

“哥哥,你舒不舒服啊?”小坏蛋嘴里还不闲着。
“唔唔….嗯嗯….啊….“
“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是个……蛋糕,不……不会说……啊……说话……啊……“他有些赌气地回答,声音被撞得断断续续。
“我成年了哦,我要当哥哥的男人。”Julian握住他双腿的膝弯冲刺着,半是发狠半是动情地说。
“说,我是不是个男人,我有没有让你爽。”还有些稚嫩的清冽少年音听的他心颤,却已经说不出一个字。随着他越来越猛的冲击,港生的呻吟很快变了调,高亢得近乎喊叫。他在少年身下不可自控地抽搐痉挛着,在高潮的边缘失去意识
他身体原本节律性的收缩突然变成猛烈的紧缩,咬得Julian也发出了有些嘶哑的喘息——啊,快要到了,不够,还不够,他还没尝够呢,他的宝贝哥哥,怎么要都要不够,他不想停,还不能停……

——滴滴,到站请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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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面面生日,祝面宝宝生日快乐~

宝宝要长大啦!生日快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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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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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是我和 @郑达乾  在线聊出来的。为在线发C系列。

 

这是为《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画的封面。后

这是为《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画的封面。后面是发文的记录。

前文预告在此 【新文预告】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

第一章已经发了两次,两次都是发一天后被屏蔽。

这只是一篇清水文,清水文,清水文。Julian 不到十六,什么也没发生。也不可能发生。

我好难。第一章都发不出去,这篇怎么继续?

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一)

*系统把我昨天这篇屏蔽了,不给解屏,今天重发*

*冷坑里攒点热度评论容易吗?!*

【故事简介】

学警华港生去gay吧寻找嫌疑人,遇到喝醉的小酒鬼Julian,出于好心(和警察的责任感)送他回家……醒来发现两个人不清不楚地睡在了一起,最惨的是,他看到了Julian的身份证——未满16岁!

夭寿了!前途光明的学警华港生要坐牢了!

“阿sir你是不是要对我负责?”

“我……还是去自首吧……”

但Julian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从此被迫放一个小恶魔在身边。

同居养成。纯甜向,中二剧情,重度ooc,不喜请点叉。

***

本文前因在此【新文预告】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

***

华港生第一次见Julian的时候,他趴在酒吧的台子上直勾勾地看着他,十分无礼。

那是张好看到接近嚣张的脸——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整个酒吧的灯光在他身后黯然失色。

他很年轻,但看不出年龄。现在的小孩子都看不出年龄,即使你对着他的身份证,也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想他一定是醉了——因为他看他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汉堡或者一只鸡腿——那眼神还在粗暴地扒着汉堡的外衣,他感到浑身凉嗖嗖,还有冷风阵阵吹过来。

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那两眼放光的少年——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叫Julian——对着吧台里说了句什么,酒保大声宣布:“今晚在场所有人饮酒由Mr.Lo买单!“

酒吧里响起热烈的欢呼声。侍应生端着盘子给每个人上酒,华港生也得到了一杯。

“呵,纨绔子弟。”华港生暗自摇头,二世祖多半这样,自高自大,挥霍无度,肯读书的又还好些,不肯读书的简直无可救药。不知道他是哪一种。

但是今天他并不打算跟这人有什么交集。

华港生是一个警察,确切地说,是一个刚刚passing out 三个月的学警。来到这间酒吧——其实是GAY吧——目的是找人,他不想节外生枝。

他要找的人不在酒吧,倒是他的外貌引起了许多人注意——华港生长的白净秀气,小巧又饱满的的脸颊总让人有捏一把的欲望——“哎呀你要找的人不在,可是你看我也不错啊,不如今晚我陪你玩?”说着潮乎乎的手便向他肩上搭了过来。

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拨开往自己身上招呼的咸猪手,要不是为了隐藏身份,他可能已经一拳过去,打得对方连妈都不认识。

 

一直盯着他看的小醉鬼晃晃悠悠地扶着台子站了起来。

他举起手,“我要回家。”

“喝成这样怎么回家?”华港生忍不住想。

“谁送我?”小醉鬼拿着杯子在桌子上叮叮咚咚地敲。

酒吧里立刻冒出了十几只手——在华港生看来他们全都又咸又湿——伸向小醉鬼,就像非洲草原上围向羚羊的一群鬣狗,眼里冒着绿光,垂涎欲滴。

小醉鬼仰头灌下最后一杯酒。他的喉结很漂亮,吞咽的瞬间在好看的脖子上滑动,华港生敢保证他听到了周围一片咽口水的声音。

他放下杯子往后靠,突然滑下了座位,眼看就要跌坐在地上——华港生快步走过去,及时伸出援手。

后来他想,主动去跟醉鬼打交道绝对是一个错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对你做出什么事——而且还不用负责任。

他只是喝了他一杯酒而已!

 

他把手伸到他腋下,扶着他起来。

 “哦,非常感谢。”他彬彬有礼地用英语说,一口的牛津腔。

有的人喝醉了会唱歌,有的人喝醉了会骂街, Mr.Lo喝醉了喜欢说英语。

“你还好吧?”他手上感觉这人比看起来重得多。

醉鬼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半个微笑,吸了口气说:“没事。我猜我现在只是有一点——空虚。”(仍然是用英语说。)

说完他的身体就呲溜一下滑了下去。

 

他们站在酒吧外——其实只有他站着,那个人吊在他身上像一个大型挂件——等着服务生把车子开过来。

那是辆红色的敞篷跑车,即使在暗夜里也像火焰一样猎猎放光,果然车子和人一样嚣张。

“你家住哪里?”他和服务生一起把小醉鬼塞进车里,然后坐进驾驶座。

“家?”他直接倒过来把头搁在他腿上, “你说哪个家?”

被一个男人——好吧也许只是个男孩——直接压在大腿上,头甚至还在非常敏感的地带蹭了蹭,他的脸突地红了。

“你有几个家?”

“石澳的家…我不要去,又大又空,楼上楼下鬼都看不见。”

“去浅水湾,小一点。”他咕哝着,睁开一只眼睛,手指伸向前方,“地址在车前。”

说完他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华港生不知道“小一点”是什么概念,听说有钱人每天都是在五万平米的床上醒过来,面对着两百多个漂亮的女仆——他算了一下,五万平米好像太大了,不过一座大宅子上上下下加起来几千平米定是有的,住在这样的屋子里,不知道上厕所会不会迷路。

 

跑车是今年的最新款,他只在杂志上看过——还好他有一个代客泊车的兄弟,曾经带他开跑车兜过风——他摸索了一下,发动引擎。

一路上这小醉鬼的头一直在他腿上蹭来蹭去,害得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白是因为血液突然从头部涌向了另一个地方——华港生自认驾驶技术一流,但是这段路程他心跳得厉害,车也开得磕磕绊绊。

他觉得安全驾驶第一条,应该就是乘客与司机保持适当身体距离。

 

他搀他下车,这人起身便往后倒,他只能又搂住了他圈在怀里,小醉鬼极其自然地靠着他,他个子比起华港生还要高出半个头,但此时歪七扭八像根麻花一样缠在他身上,倒是看不出身高差来。

小醉鬼在浅水湾的家是一座高层公寓的顶层,电梯像是私家的,整层楼只有一户。

他把他拖进屋里的时候,好像有点明白什么叫“五万平米的大床”了。

进门是门厅,对着大概可以同时让一百人开舞会的客厅,右手边是条很宽的走道——走道一边有几个房间——在走道尽头,就能看见那张床。

这张床所在的空间也像是一个厅,四面极为宽敞,还有落地窗通向露台。

怎么会有人愿意睡在这么无遮无挡,完全开放的空间里?

 

他扶着人走向那张床,将他放下,醉鬼发出哼唧一声,似乎十分不满离开了他的怀抱。

这张床五万平米是没有,但是五平方米肯定是有的。

他拍了拍手,直起身来,人送到了家,平安无事,似乎可以走了?

不对,他学过急救,知道人在喝醉的时候可能会呕吐,如果不及时处理呕吐会造成窒息,许多人就是这样殒命。

警察的责任感使他不能离开。更何况,床上那人突然发出一声呻吟。

他低下头去看那个人。

小醉鬼的头发乱乱地落在额前,头上渗出密密的汗,脸色煞白。

“你怎么了?”

他蜷着腿弯着腰,像只虾,“疼。”

华港生伸出手去揉了揉他肚子,“是不是胃不舒服?”

他指一指床头,“药。”

华港生去床头柜上找药,柜子上好几个药瓶,都是英文,他一个一个仔细看说明,找到针对胃病的,便倒出来,一只手扶起他身体,给他喂药和灌水。

吃了药的小醉鬼似乎好了许多,却又顺势窝在他怀里,倦懒得像一只猫。

这种情形他从未遇到过,十分尴尬。

犹豫了一下,他说:“你胃不舒服的话,饮杯牛奶好点,我去帮你拿?”

说完他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跟醉鬼没什么道理讲——像放一只猫那样放下他,走去厨房。

厨房面积也有几百呎,冰箱大得可以藏人,却空得像个雪洞,他在冰箱隔层找到牛奶——还好没过期——想了想,又烧了些热水,隔水将奶热到温度适中。

端着牛奶出去,那人又在床上缩成了一团,他摇摇头,去扶他,“牛奶来了。”

他歪歪倒倒地靠在他胸前喝牛奶。咕咚,咕咚。

突然手一挥,牛奶应声而落。

华港生低下头。牛奶全部洒在他和他的大腿根部,布料上浸染着大片的白色。

这裤子是没法穿了。但他顾不上自己,先帮他除去衬衫和长裤,在这个过程中小醉鬼很配合,并不挣扎。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会发现他裤裆上全都是可疑的白色液体,正在费劲吧啦脱着一个醉酒少年的衣裤。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终于脱完衣服,他已满头大汗。

 

把人弄去浴缸又花了一番气力,虽然他放好热水又调到了舒适的温度,这只醉猫依然表现出极度的不顺从——整个过程就像在给一只猫洗澡——浴缸里的人张牙舞爪,扭来扭去,发出猫咪愤怒时的咕噜声,浴室水花四溅,一片狼藉,他身上衣裤全都湿透,只得心里不断默念 “香港警察纪律条例”,耐着性子用花洒给他冲洗身体。

就当是为了警民关系。

浴室的温度在升高,水汽蒸腾间,醉猫渐渐平静下来,闭着眼仰头大口吸气,胸膛平缓地起伏,呼吸变得深长。

少年的身材精瘦而结实,锁骨清晰,肌肉有着流畅的线条,在浴室金黄灯光里,他脸部精致的轮廓似乎笼了层纱,透出雾蒙蒙的光晕,眼睫毛也被染成了金色,在暖黄色的迷雾里扑闪扑闪,像金色的翅膀。

他的确有非常让人心动的特质。

洗到最后他还是下不了手去脱他底裤,布料吸饱了水,紧紧包裹着下身,显出惊人的轮廓。

你的眼睛在看哪里?

他移开视线,脸颊阵阵发烫。

等他转过脸来的时候,醉猫已经脱了裤子丢在地上,胳膊撑着浴缸边似乎想起身,却一直在打滑。

他倒抽了一口气,赶紧拿浴巾严严实实裹了他,抱他去床上。

心里继续背诵香港警察纪律条例。

浑身透湿的他去浴室冲澡,一边把自己的衣服拧干挂起来——明天一早大概就能穿了——洗完围了条浴巾出来,见那醉猫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走过去摸了摸他湿漉漉头发, 叹了口气,抖开浴巾,用毯子包住他身体,拿毛巾给他擦头发。

他突然开口说话,“阿sir。”

他吓得手一抖,差点把人丢出去。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那人四肢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含含糊糊说道,“给我杯酒。”

看来只是在说醉话。

“想都不要想!”他有些气急败坏,手里发狠用力,把那人头发揉成一个鸟窝。

醉猫发出了委屈的呜呜咽咽,头在他怀里蹭。“牛奶。果汁。都得。”

牛奶已经全部浇灌了他们的裤子,他只能去厨房拿果汁。

冰箱里只有两听看着像果汁的饮料*,他说的应该就是这个。

这次他很小心,抓紧了饮料罐,摁住后颈给他灌下去。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会发现一个少年裸身蜷缩在毯子里,面颊绯红,头发凌乱,神情萎靡,醉眼迷离,而他则赤着上身,只围了浴巾,正在强行灌他喝着什么。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默默背诵香港警察纪律条例第十遍。

 

“给你。”醉鬼抓起另一听饮料递给他。

他本来想拒绝,但是忙了一晚上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也的确口干舌燥。

拉开拉环,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味道真不错,仰头一口气喝完,回头再看那人,竟然睡着了。

终于松了一口气。

 

华港生醒来的时候,发现整个世界都不对劲了。

他首先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这倒不奇怪,昨天他把衣服挂在浴室里了——关键的是,他怀里有一个人。

一个和他一样浑身赤裸不着寸缕的人,如同树袋熊一样扒在他身上,头靠在他胸前,呼吸平稳,睡得像一只猫。

早晨的光线透过落地窗纱帘,照着他年轻光洁的脸,他看起来年纪很小,不超过……18岁?

等等!

他们怎么会睡在一起!还没穿衣服!

他脑袋里嗡地一声,像有一百个警钟同时长鸣。

华港生“蹭”地翻身起来,不顾身上依然挂着的树袋熊,扭头打量着四周。

开阔的空间,色调冷冷的装修风格,好像睡在旷野里的大床,丝质的床单……

昨天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出来:他在酒吧捡(?)了一个醉鬼送他回家,给他换衣服洗澡,然后他……为什么后面的事情他完全没印象了?

他抱着头努力回想,记忆却只能停留在洗完澡的那一刻。

不行,他要离开这里。

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轻轻掰开身上那人纠缠的手臂,但刚刚掰开一只手,另一只手又攀了上来,他只得先去床头抓浴巾,却突然看到床头柜上的皮夹子。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打开了皮夹。

皮夹里放着少年的身份证。鲁德培,1967年11月……什么!他还不满十六岁!

手一抖,皮夹子啪嗒落在床上。怀里的小朋友发出不满的哼哼,四肢将他缠得更紧了。


***TBC***

1.Julian请全酒吧的人喝酒目的就是请你喝一杯酒,你摊上事了!

2.这个不是果汁,是传说中的断片酒。

(✪▽✪)祝大家节日快乐!本篇走的是不正经中二风格,不要在意。

想看正经的,可以看另外两篇:

《忘记他》 天若有情-忘记他(长篇)(已完结) 原剧向寻人故事

《朝花夕拾》 天若有情-朝花夕拾(青春版)(连载中) 重生青春版

✩(◍˃̶ᗜ˂̶◍)✩小恶魔那时候差不多这么大吧……

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一)


【故事简介】

学警华港生去gay吧寻找嫌疑人,遇到喝醉的小酒鬼Julian,出于好心(和警察的责任感)送他回家……醒来发现两个人不清不楚地睡在了一起,最惨的是,他看到了Julian的身份证——未满16岁!

夭寿了!前途光明的学警华港生要坐牢了!

“阿sir你是不是要对我负责?”

“我……还是去自首吧……”

但Julian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从此被迫放一个小恶魔在身边。

同居养成。纯甜向,中二剧情,重度ooc,不喜请点叉。

***

本文前因在此【新文预告】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

***

华港生第一次见Julian的时候,他趴在酒吧的台子上直勾勾地看着他,十分无礼。

那是张好看到接近嚣张的脸——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整个酒吧的灯光在他身后黯然失色。

他很年轻,但看不出年龄。现在的小孩子都看不出年龄,即使你对着他的身份证,也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想他一定是醉了——因为他看他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汉堡或者一只鸡腿——那眼神还在粗暴地扒着汉堡的外衣,他感到浑身凉嗖嗖,还有冷风阵阵吹过来。

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那两眼放光的少年——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叫Julian——对着吧台里说了句什么,酒保大声宣布:“今晚在场所有人饮酒由Mr.Lo买单!“

酒吧里响起热烈的欢呼声。侍应生端着盘子给每个人上酒,华港生也得到了一杯。

“呵,纨绔子弟。”华港生暗自摇头,二世祖多半这样,自高自大,挥霍无度,肯读书的又还好些,不肯读书的简直无可救药。不知道他是哪一种。

但是今天他并不打算跟这人有什么交集。

华港生是一个警察,确切地说,是一个刚刚passing out 三个月的学警。来到这间酒吧——其实是GAY吧——目的是找人,他不想节外生枝。

他要找的人不在酒吧,倒是他的外貌引起了许多人注意——华港生长的白净秀气,小巧又饱满的的脸颊总让人有捏一把的欲望——“哎呀你要找的人不在,可是你看我也不错啊,不如今晚我陪你玩?”说着潮乎乎的手便向他肩上搭了过来。

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拨开往自己身上招呼的咸猪手,要不是为了隐藏身份,他可能已经一拳过去,打得对方连妈都不认识。

 

一直盯着他看的小醉鬼晃晃悠悠地扶着台子站了起来。

他举起手,“我要回家。”

“喝成这样怎么回家?”华港生忍不住想。

“谁送我?”小醉鬼拿着杯子在桌子上叮叮咚咚地敲。

酒吧里立刻冒出了十几只手——在华港生看来他们全都又咸又湿——伸向小醉鬼,就像非洲草原上围向羚羊的一群鬣狗,眼里冒着绿光,垂涎欲滴。

小醉鬼仰头灌下最后一杯酒。他的喉结很漂亮,吞咽的瞬间在好看的脖子上滑动,华港生敢保证他听到了周围一片咽口水的声音。

他放下杯子往后靠,突然滑下了座位,眼看就要跌坐在地上——华港生快步走过去,及时伸出援手。

后来他想,主动去跟醉鬼打交道绝对是一个错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对你做出什么事——而且还不用负责任。

他只是喝了他一杯酒而已!

 

他把手伸到他腋下,扶着他起来。

 “哦,非常感谢。”他彬彬有礼地用英语说,一口的牛津腔。

有的人喝醉了会唱歌,有的人喝醉了会骂街, Mr.Lo喝醉了喜欢说英语。

“你还好吧?”他手上感觉这人比看起来重得多。

醉鬼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半个微笑,吸了口气说:“没事。我猜我现在只是有一点——空虚。”(仍然是用英语说。)

说完他的身体就呲溜一下滑了下去。

 

他们站在酒吧外——其实只有他站着,那个人吊在他身上像一个大型挂件——等着服务生把车子开过来。

那是辆红色的敞篷跑车,即使在暗夜里也像火焰一样猎猎放光,果然车子和人一样嚣张。

“你家住哪里?”他和服务生一起把小醉鬼塞进车里,然后坐进驾驶座。

“家?”他直接倒过来把头搁在他腿上, “你说哪个家?”

被一个男人——好吧也许只是个男孩——直接压在大腿上,头甚至还在非常敏感的地带蹭了蹭,他的脸突地红了。

“你有几个家?”

“石澳的家…我不要去,又大又空,楼上楼下鬼都看不见。”

“去浅水湾,小一点。”他咕哝着,睁开一只眼睛,手指伸向前方,“地址在车前。”

说完他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华港生不知道“小一点”是什么概念,听说有钱人每天都是在五万平米的床上醒过来,面对着两百多个漂亮的女仆——他算了一下,五万平米好像太大了,不过一座大宅子上上下下加起来几千平米定是有的,住在这样的屋子里,不知道上厕所会不会迷路。

 

跑车是今年的最新款,他只在杂志上看过——还好他有一个代客泊车的兄弟,曾经带他开跑车兜过风——他摸索了一下,发动引擎。

一路上这小醉鬼的头一直在他腿上蹭来蹭去,害得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白是因为血液突然从头部涌向了另一个地方——华港生自认驾驶技术一流,但是这段路程他心跳得厉害,车也开得磕磕绊绊。

他觉得安全驾驶第一条,应该就是乘客与司机保持适当身体距离。

 

他搀他下车,这人起身便往后倒,他只能又搂住了他圈在怀里,小醉鬼极其自然地靠着他,他个子比起华港生还要高出半个头,但此时歪七扭八像根麻花一样缠在他身上,倒是看不出身高差来。

小醉鬼在浅水湾的家是一座高层公寓的顶层,电梯像是私家的,整层楼只有一户。

他把他拖进屋里的时候,好像有点明白什么叫“五万平米的大床”了。

进门是门厅,对着大概可以同时让一百人开舞会的客厅,右手边是条很宽的走道——走道一边有几个房间——在走道尽头,就能看见那张床。

这张床所在的空间也像是一个厅,四面极为宽敞,还有落地窗通向露台。

怎么会有人愿意睡在这么无遮无挡,完全开放的空间里?

 

他扶着人走向那张床,将他放下,醉鬼发出哼唧一声,似乎十分不满离开了他的怀抱。

这张床五万平米是没有,但是五平方米肯定是有的。

他拍了拍手,直起身来,人送到了家,平安无事,似乎可以走了?

不对,他学过急救,知道人在喝醉的时候可能会呕吐,如果不及时处理呕吐会造成窒息,许多人就是这样殒命。

警察的责任感使他不能离开。更何况,床上那人突然发出一声呻吟。

他低下头去看那个人。

小醉鬼的头发乱乱地落在额前,头上渗出密密的汗,脸色煞白。

“你怎么了?”

他蜷着腿弯着腰,像只虾,“疼。”

华港生伸出手去揉了揉他肚子,“是不是胃不舒服?”

他指一指床头,“药。”

华港生去床头柜上找药,柜子上好几个药瓶,都是英文,他一个一个仔细看说明,找到针对胃病的,便倒出来,一只手扶起他身体,给他喂药和灌水。

吃了药的小醉鬼似乎好了许多,却又顺势窝在他怀里,倦懒得像一只猫。

这种情形他从未遇到过,十分尴尬。

犹豫了一下,他说:“你胃不舒服的话,饮杯牛奶好点,我去帮你拿?”

说完他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跟醉鬼没什么道理讲——像放一只猫那样放下他,走去厨房。

厨房面积也有几百呎,冰箱大得可以藏人,却空得像个雪洞,他在冰箱隔层找到牛奶——还好没过期——想了想,又烧了些热水,隔水将奶热到温度适中。

端着牛奶出去,那人又在床上缩成了一团,他摇摇头,去扶他,“牛奶来了。”

他歪歪倒倒地靠在他胸前喝牛奶。咕咚,咕咚。

突然手一挥,牛奶应声而落。

华港生低下头。牛奶全部洒在他和他的大腿根部,布料上浸染着大片的白色。

这裤子是没法穿了。但他顾不上自己,先帮他除去衬衫和长裤,在这个过程中小醉鬼很配合,并不挣扎。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会发现他裤裆上全都是可疑的白色液体,正在费劲吧啦脱着一个醉酒少年的衣裤。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终于脱完衣服,他已满头大汗。

 

把人弄去浴缸又花了一番气力,虽然他放好热水又调到了舒适的温度,这只醉猫依然表现出极度的不顺从——整个过程就像在给一只猫洗澡——浴缸里的人张牙舞爪,扭来扭去,发出猫咪愤怒时的咕噜声,浴室水花四溅,一片狼藉,他身上衣裤全都湿透,只得心里不断默念 “香港警察纪律条例”,耐着性子用花洒给他冲洗身体。

就当是为了警民关系。

浴室的温度在升高,水汽蒸腾间,醉猫渐渐平静下来,闭着眼仰头大口吸气,胸膛平缓地起伏,呼吸变得深长。

少年的身材精瘦而结实,锁骨清晰,肌肉有着流畅的线条,在浴室金黄灯光里,他脸部精致的轮廓似乎笼了层纱,透出雾蒙蒙的光晕,眼睫毛也被染成了金色,在暖黄色的迷雾里扑闪扑闪,像金色的翅膀。

他的确有非常让人心动的特质。

洗到最后他还是下不了手去脱他底裤,布料吸饱了水,紧紧包裹着下身,显出惊人的轮廓。

你的眼睛在看哪里?

他移开视线,脸颊阵阵发烫。

等他转过脸来的时候,醉猫已经脱了裤子丢在地上,胳膊撑着浴缸边似乎想起身,却一直在打滑。

他倒抽了一口气,赶紧拿浴巾严严实实裹了他,抱他去床上。

心里继续背诵香港警察纪律条例。

浑身透湿的他去浴室冲澡,一边把自己的衣服拧干挂起来——明天一早大概就能穿了——洗完围了条浴巾出来,见那醉猫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走过去摸了摸他湿漉漉头发, 叹了口气,抖开浴巾,用毯子包住他身体,拿毛巾给他擦头发。

他突然开口说话,“阿sir。”

他吓得手一抖,差点把人丢出去。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那人四肢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含含糊糊说道,“给我杯酒。”

看来只是在说醉话。

“想都不要想!”他有些气急败坏,手里发狠用力,把那人头发揉成一个鸟窝。

醉猫发出了委屈的呜呜咽咽,头在他怀里蹭。“牛奶。果汁。都得。”

牛奶已经全部浇灌了他们的裤子,他只能去厨房拿果汁。

冰箱里只有两听看着像果汁的饮料*,他说的应该就是这个。

这次他很小心,抓紧了饮料罐,摁住后颈给他灌下去。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会发现一个少年裸身蜷缩在毯子里,面颊绯红,头发凌乱,神情萎靡,醉眼迷离,而他则赤着上身,只围了浴巾,正在强行灌他喝着什么。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默默背诵香港警察纪律条例第十遍。

 

“给你。”醉鬼抓起另一听饮料递给他。

他本来想拒绝,但是忙了一晚上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也的确口干舌燥。

拉开拉环,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味道真不错,仰头一口气喝完,回头再看那人,竟然睡着了。

终于松了一口气。

 

华港生醒来的时候,发现整个世界都不对劲了。

他首先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这倒不奇怪,昨天他把衣服挂在浴室里了——关键的是,他怀里有一个人。

一个和他一样浑身赤裸不着寸缕的人,如同树袋熊一样扒在他身上,头靠在他胸前,呼吸平稳,睡得像一只猫。

早晨的光线透过落地窗纱帘,照着他年轻光洁的脸,他看起来年纪很小,不超过……18岁?

等等!

他们怎么会睡在一起!还没穿衣服!

他脑袋里嗡地一声,像有一百个警钟同时长鸣。

华港生“蹭”地翻身起来,不顾身上依然挂着的树袋熊,扭头打量着四周。

开阔的空间,色调冷冷的装修风格,好像睡在旷野里的大床,丝质的床单……

昨天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出来:他在酒吧捡(?)了一个醉鬼送他回家,给他换衣服洗澡,然后他……为什么后面的事情他完全没印象了?

他抱着头努力回想,记忆却只能停留在洗完澡的那一刻。

不行,他要离开这里。

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轻轻掰开身上那人纠缠的手臂,但刚刚掰开一只手,另一只手又攀了上来,他只得先去床头抓浴巾,却突然看到床头柜上的皮夹子。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打开了皮夹。

皮夹里放着少年的身份证。鲁德培,1967年11月……什么!他还不满十六岁!

手一抖,皮夹子啪嗒落在床上。怀里的小朋友发出不满的哼哼,四肢将他缠得更紧了。


***TBC***

1.Julian请全酒吧的人喝酒目的就是请你喝一杯酒,你摊上事了!

2.这个不是果汁,是传说中的断片酒。

(✪▽✪)祝大家节日快乐!本篇走的是不正经中二风格,不要在意。

想看正经的,可以看另外两篇:

《忘记他》 天若有情-忘记他(长篇)(已完结) 原剧向寻人故事

《朝花夕拾》 天若有情-朝花夕拾(青春版)(连载中) 重生青春版

✩(◍˃̶ᗜ˂̶◍)✩小恶魔那时候差不多这么大吧……

我们双修吧(cos血魔x宁丹)

人物:Julianx华港生(cosplay :血魔x宁丹)

*提示:这是篇角色扮演文,气质中二,风格混乱(有部分戏仿金瓶梅)不喜勿喷,点叉即可*

***

“我们双修吧!”血魔道。
宁丹:“不!”
血魔:“从来没有人试过拒绝我! ”
……
宁丹:“可是,小生不会武功啊。”
血魔:“所以才要双修!我把我的内丹传输给你,你便可拥有一日千里的修为。”
宁丹:“那……公子,双修痛不痛?小生……很怕疼的。”
血魔修长手指抚上他莹白面庞,“怎会?我很温柔的。”

迷迷糊糊间,衣裳滑落。

宁丹:“那是什么?好可怕!”

血魔:“那个叫青龙。”

宁丹:“它……它它怎么变大了?”

血魔:“这个便是采阳补阳之术。你看,我要把我的青龙,与你相接,我们血脉相连,然后我向你输送内丹。”

宁丹:“从哪里相接啊?小生还是不懂。”

血魔:“我教你啊。”

低下头去,吮舔挑弄,咂咂有声。

宁丹:“公子你饿了吗,我没有奶水的,你别吸……啊……咬也没有啊。”

血魔:“我要给你打上我的烙印,天地邪灵就不会近身。”

宁丹:“为什么全身都要打?”

血魔:“这样才比较安全!”

埋首在他身上流连忘返。

宁丹:“公子,那里……脏,小生没有,洗澡.”

血魔抬起头,血红的双眼中泛出微光:“你可是在暗示想与我同浴么?”

二人同浴兰汤,满池玫瑰。

宁丹:“这个公子好生奇怪,为什么双修搞得这么gay里gay气。”

他白皙如牛乳的身体泡在温热水中,幼滑圆润的肩头也沾上了玫瑰花瓣,嫣红欲滴,异常可爱。

血魔双手轻抚上他背脊,只觉得温软滑腻,当真是暖玉生香抱满怀。

俯身贴住了他,牙齿轻轻含住他白玉一般的耳垂,小心舔咬,潮热气息轻拂耳畔,顿时宁丹从耳尖到脸颊都泛出红霞之色,身子也酥了半边。

血魔将他抱在怀里,感受他丰盈肉体——这身体白腻光滑,丰腴肥美,直教人隐隐涌起施虐的欲望——他有些锋利的指尖划过猎物如玉肌肤,一道道殷红划痕伴随着欲望的痒痛滋生。

水声缓缓流淌,宁丹身体在水里漂浮了起来。

水波中雪白肌肤已经布满欲望的红痕,血魔抓住他肩膀把他抱到自己身上,让他的双腿盘在腰间。

“张开嘴,我渡你些真气,一会你才不会难受”。血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绯红脸颊,以邪魅般的沙沙声音施以诱骗。

宁丹不疑有他,朱唇微启,红润的舌头在晶亮齿间流转,血魔一口含住他下唇,戏耍他的舌头,他与他舌尖相接,纠缠不休,似乎真有真气缓缓渡入,热腾腾地在心内如同小鹿突突乱撞,春情萌动,顿时眼神迷离起来。

他浑身燥热难挡,双手圈在血魔伟岸结实的后背上开始抚摸,越摸越觉得心热越觉得饥渴,白皙的身子不要了全往他身上拱。

两条腿也不自知地缠紧了血魔精瘦腰肢,圈住他身体,下身好似剥了皮的白笋,挺翘着与那抵在他柔软腹部的青龙互相厮磨,兴不可遏。

血魔道:“公子可是觉得可以开始双修了?”

宁丹:“小生不知道……嗯,小生……只是想好受一些。“

血魔:“公子感觉如何?“

宁丹:“……我热得难受,公子帮帮我。“

血魔将青龙抵在那处,却不肯进入,只在边缘轻轻磨蹭试探。

宁丹在他臂弯中轻轻摇晃,眼里尽是天真烂漫的雄雄欲望,却被他这般吊着,急得仰身迎送,口中不住声呻唤。

宁丹:“公子,这样磨虽然舒爽了,但能不能用你的宝杵进来,止止热。”

血魔:“可以给你,你要叫三声好哥哥。“

(宁丹突然变脸)

*

港生:“你反了天了,陪你玩cos,你还得寸进尺了。”

julian:“哥我错了,叫三声好弟弟就行。”

*

(切回血魔状态)

*

血魔:“叫我好弟弟,弟弟就进来。”

宁丹连叫几声好弟弟,血魔长身直立,归剑入鞘,顶得他发出短促的尖叫。

血魔:“再叫。”

宁丹:“好弟弟….啊….那里…难受”他只觉得那龙身似乎暴怒起来,足足大了一倍,血魔垂首只顾抽送,出入之势越来越猛,热浪在两个人交合的地方被挤压出来,泛起层层波澜。

但见宁丹星眼朦胧,急喘不已,双手勾住血魔脖颈,后仰着头,身体将将要被撞出水面,又被血魔抓回来,咬住他口唇,与他口中渡水。

这血魔一时兴起,就是三四百回,宁丹声音被颠簸得断续不成句,只顾咿咿呀呀的叫着要死了,要死了,不能了。

血魔两只手圈紧了他,俯仰之间没棱露脑,浅抽深送,往来逗留不已。只听得水声阵阵,他仰身望前一送,竟至其中深极处,有如含苞花蕊,洞天之中又别有洞天,那吸人魂魄的软肉挤压着他楔在体内的伟物,顿觉畅美不可言说。

宁丹此时啊啊连声,四肢在水中无力蹬踏,腰肢酸软欲断,胸前又被那登徒子埋头吮咬,咂的前胸鼓涨,好生难消。

他身体无所傍依,只能紧紧贴住那火热身躯,两人相接之处湿热黏腻,在水底发出沉闷水声,快意如同水波一波接着一波,一股痒意只钻到骨髓里去。

“好弟弟,我受不住了…莫顶了…. ”

“好弟弟…….亲弟弟……求求你……饶了我罢。”

“好哥哥,你要怎地?说与我听。”

宁丹双颊绯红似要情颠采莲,心头野火烧得一阵紧似一阵。

“我要….我要”他不懂怎么表达“高潮”,只能牢牢勾住血魔肩膀,夹紧双股,口内呻吟之声不绝于耳,如胶似漆,百般难述。

血魔听得性起,愈觉销魂,两手兜其股,极力迎送,每次堪堪都到灵犀一点,美爱无加,直弄得他心神荡漾,如痴如醉,血魔情极难耐,低声求他叫唤,宁丹亦应声承欢,口呼亲弟弟不绝,这一番爱极情浓,不胜欢娱,瞬时间登临极乐。

“飞了”两个字抽噎在他喉咙口,説的含含糊糊,亦不能表达他此刻如升仙境的极致感受之万一。

宁丹全身酥软,将头抵在他肩头,血魔乘兴把他柔软身体仰卧在浴板之上,执其双足,跨而提之,又奋力挺送数十个来回,直顶得他浑身颤得雨打花枝一般,口中一叠连声:“要死了,要死了……亲弟弟,爱弟弟……呜呜呜……”

宁丹连连丢了几回,最后已是出无可出。

血魔又把他的双腿勾在臂弯抱起来站着继续顶弄,他只得勾紧他肩膀,靠着一点支撑维持着挂在他身上,他进入的太深,动作又生猛,宁丹已经高潮多次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番狂风暴雨,他双眼失神地承受,身体一抽一抽,泪珠吧嗒吧嗒落下来。

见他哭得抽抽嗒嗒,梨花带雨一般,血魔便俯身下去用舌尖舔他眼睛,身下的动作却并未有所收敛。

“你不舒服吗”血魔爱怜地说。

“舒服..刚刚那个地方好舒服…多一点…啊…”

他此时身体格外敏感,欲望反倒愈发高涨起来,抛却了羞涩,开始忠于自己本能,求着血魔多些疼惜。

两个人身体还连在一处,血魔抱着他往岸上走去,随着行走,他那龙身便在宁丹的体内摩擦,走一步他便喘一声,一路气喘吁吁。

血魔将他放在池边软榻之上,手掌托住膝窝,将他双腿架起到肩膀上——这样的姿势可以更为深入——急切而凶狠地开始最后冲刺,太过强烈的刺激让他哭叫起来。

“再快点,我要。”他躺在垫子上一边哭泣,一边索求。

血魔的速度越来越快,两人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当真是千般旖旎,万种风情。

宁丹此时已是目瞑声息,嗓音嘶哑,被蹂躏得红肿湿软的内里毫无抗拒地承受,却又在在它顶进深处时瑟瑟颤栗,柔顺之极,又贪婪之极地将它咬紧,一任其莺恣蝶采,未肯即休。

胡天胡地之间,只听得血魔一声低喝,滚烫的真气和热液悉数射入宁丹体内,随着那“内丹”在体内聚结,一股热气直透丹田,心中翕翕然,他痉挛绞紧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颤栗着射出稀薄体液。

那真气和热液足足灌注了四分钟,宁丹的肚子被撑了起来。

血魔从他身体内缓缓退出,宁丹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身体便如同那熟透揉烂的浆果,渗出甜美的汁液来。暖暖余韵潮水般将他淹没,令他昏昏欲睡。

正是:快美终宵乐,春色满兰房。

*

“我其实是骗你的,刚刚我的婴元也注入了你的体内,你要帮我生一个孩子而且在怀孕期间还要用我的精血浇灌,你逃不了”

港生:“死衰仔胡说八道什么,谁爱生谁生。”

julian:“好哥哥,给我生一个吧。“

港生:“扑街!“

*

【新文预告】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

*自制广告图*

这篇的脑洞来自于原剧混乱的时间线。

原剧中港生会考完没多久就考了警校,不知他是中五会考还是高等级会考,但是不管哪个他的年龄也不会超过18岁。(除非他老留级)

会考一般在3-5月,警校培训周期是27周(半年多),所以他最迟在会考之后第二年年初passing out,正式成为警察。之后在4月失枪离职,准备卧底,此时他最多19-20岁。

那么Julian呢?按原剧的节奏估计得比他小6-8岁,但是理论上来讲他俩不应该差那么多,为了剧情方便我们就算4岁吧。(原剧估计也是找不到小演员所以小港生看着那么大?)

综上,两人遇见的时候,华港生不超过20岁,Julian不超过16岁(16岁的跨国犯罪集团总裁可还行?)。

我们的剧情就是#忠实按照原剧的时间线#和这个年龄展开。

就当国庆贺文吧@_@

*** 

【故事简介】

学警华港生去gay吧寻找嫌疑人,遇到喝醉的小酒鬼Julian,出于好心(和警察的责任感)送他回家……醒来发现两个人不清不楚地睡在了一起,最惨的是,他看到了Julian的身份证——未满16岁!

夭寿了!前途光明的学警华港生要坐牢了!

“阿sir你是不是要对我负责?”

“我……还是去自首吧……”

但Julian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从此被迫放一个小恶魔在身边。同居养成。

纯甜向,中二剧情,重度ooc,不喜请点叉。

***

既然是广告帖,就顺便推一下另两篇文吧(✪▽✪):

《忘记他》 天若有情-忘记他(长篇)(已完结) 原剧向寻人故事

《朝花夕拾》 天若有情-朝花夕拾(青春版)(连载中) 重生青春版

(◍˃̶ᗜ˂̶◍)✩ 我要评论!

天若有情-朝花夕拾(廿二)

重生青春版:傲娇中二弟弟x温柔纠结哥哥。【另一版本】天若有情-忘记他(长篇)(已完结)(原剧向延展寻人故事)

以及,《忘记他》番外将不定期更新。

*本章依然益达*(想看糖的,19章之前都是糖)

*或者戳这里 【糖】  天若有情 -【糖的合集】

***

第二十二章

简介:命运的深渊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他慢慢从他怀中抬起头来。

手心贴着是那个人的体温,他的气息温暖而柔软,就像他的怀抱,令人沉溺。

他曾经想要永远深陷在那里面。

他不要长大。为什么人要长大?

双臂撑住身体下床,一阵刺痛从左手处传来 ,他举起手臂,看见手掌上包裹的白色纱布。

所有画面纷乱地在脑中涌现出来,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突然扎进了他胸膛,缓缓搅动,他捂住心口,痛得弯下腰去。

脸上凉凉的。不,他没有哭,父亲说过,真男人不会哭。

他一点点将身体蜷缩起来,靠在床边,一动不动。

长夜将尽,壁上挂钟敲了四响,书房里依然透出昏暗灯光。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内有三个人,桌前是陈小姐,两个黑衣男人立在窗边,所有人都神情凝重。

看见他,陈小姐讶然地抬起头来:“Julian?”她挥手让那两个男人出去。

他走过去坐在长桌主位的高背椅上,抬起一只手来揉着额角:“失事的原因知道了吗?”

“警方拿走了黑盒子,但我们的人已经去调查了。”

“所有人都通知到了吗?”

“通知到了,所有堂口堂主明天都会到。台湾其他帮派亦有代表赶来。”

“还有呢?”

“海哥和夫人……已经送到殡仪馆,准备了合葬棺,西式柚木,楼上的吊唁厅正在紧急布置灵堂,所有用花五点钟就会送过去,上午应该就可以布置好。”

“……”

“还有一件事,你没有告诉我。”

“什么?”

“我爸真的是回台湾参加契爷的祭辰吗?”

他抬起头来直视着她,少年的眼睛澄澈干净,目光却好像可以看透一切。

陈小姐垂下眼,默然半晌,才低声道:“海哥并不是要瞒着你,他只是不希望你担心。他打算回来再同你讲。”

“他说,这是最后一次,办完这件事,他就放下一切去美国。”

“我知道。”Julian抿紧嘴唇,将脸转向一边。

 

陈小姐打开手里的文件夹, “这是这段时间美国和台湾的报纸,你看一看。尤其是你去欧洲这十天,是关键。”

”Julian打开报纸扫了一眼,立即挑起眉毛,“江南案?”*注1

“对,这个就是导火索。”

他一张一张地迅速翻看那些报纸,脸色越来越沉,眉头越来越紧。

放下最后一张报纸,他双手抱在胸前,仰起脸长长出了一口气,眼睛盯着墙上壁灯。

除了这盏灯,书房没有打开其他光源,屋内光线幽暗——暗处适合秘密生存。

“事情的前因后果你大概了解了吧?”

“所以就是,竹联帮的总堂主亲自带着两个杀手跑到美国,杀了一个叫做江南的美籍华人作家——因为他写了一本侮辱“元首”形象的书——之后FBI介入调查。半个月后,台湾当局突然入室拘捕了他,同时突袭了竹联帮的总部和下属杂志社,随后发动一清专案,宣布扫黑,开始大规模扫荡?”*注2

“你知道,三年之前,海哥就把总堂主的位子移交给陈启礼了——论辈分你该叫他一声三叔——我们叫他董事长。”陈小姐补充道。

他微微皱眉: “江南是什么人,为什么需要总堂主亲自出面?”

“据说他是FBI的线人,但也曾是台湾情报局的人,情报局认为他背叛了台湾,要制裁他。”

“那……三叔,又怎会跟情报局扯上关系?”

陈小姐叹了口气:“你可能不了解他们这一代人,从小接受儒家教育,民族主义第一。他最崇拜的人是杜月笙,情报局给他报效“国家”的机会,他只当此事是诛杀乱臣贼子。”

Julian眯起眼睛,“但是现在很明显,当局否认此事与情报部门有关,咬定是黑帮私自行为。”

“所以他们是想不认账,甚至可能要灭口。”

他用指关节轻叩着桌面,若有所思,“三叔不傻,这么大件事,他一定留有后手。”

“没错,他有一卷自述录音带,交代了此事前因后果,由美国一个朋友保管。海哥去美国,其实就是去主持营救的行动。”

“美国朋友,是“白狼”吗?”*注3(白狼即竹联帮总护法张安乐,当时在美国攻读硕士)

“董事长去美国曾经住在他家,但是事先并未告知他计划,东西目前也并不在他手里。因为他们的关系人尽皆知,董事长被捕当天,白狼在美国的家和他开的餐厅都被人洗劫过,财物却没有丢失,来人的目的很明显是录音带。”

“那么这卷录音带现在何处?”

“据说由一个叫”背影“的人保管——他至今没有露面——他说,证物必须交予鲁家的人,所以要“白狼”和海哥一起联同签名,方可取得。”

Julian眼中光芒闪动,“也就是说,这卷录音带的内容目前还没有任何人听过?”

“是,正因为如此,台湾当局投鼠忌器,没有对他下手。”

“但是,这卷录音带谁也不想拿出来,因为结果可能是玉石俱焚。”

所以,我们可以拿这卷录音带做筹码与当局谈判。”他双手相握,指节发出咔咔声。

“目前几方势力都想要这卷录音带,FBI,台湾当局,之前美国当地华人帮派亦曾开出一百万美金。但录音带的持有人口气坚决,只能交予鲁家的人。”

Julian站起身来,双手撑住桌面,直视着她,“那么,现在最适合去美国的人是谁?”

陈小姐犹豫了一下,“Julian,前段时间白狼的餐厅被人放置炸弹。”

他身体微微前倾,与她视线相接,“告诉我,最适合的人选是谁?”

“这件事我会安排,”她说,“海哥并不希望你卷进去。”

“我应承过海哥,要确保你的安全。”

他偏了一下头,笑了,笑容看起来明朗又天真。

随后他沉下脸,加重了语气。

“现在我是这个家的当家人。”

陈小姐摇摇头,抬起眼来看着他。

“Julian,我看着你长大。”

她笑了一下,不知是欣慰还是无奈。

“你跟你爸,当真是一模一样。”

他低头看着手上层层缠绕的纱布——纱布的顶端打了一个蝴蝶结——眼中泛起一丝温暖的涟漪。

抬起头,挺直了背脊,他的眼神变得冷静而坚定。

“葬礼三日后举行,然后安排去美国。”

华港生向着喷水池边那个人走过去。

“Julian!”

他转过头,向他微微一笑。

回头又对身边的人说了什么,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没睡好吧?Sir。”Julian的神情看起来有些疲倦,却很平静。

“睡了一会。”华港生注视着他的脸, “你呢?”

“我没有关系。”他站起身来,“一起早餐吧。”

“我还没洗脸。”

哦对,我带你上去。”Julian偏着头看他,“没洗脸你还是这么好看。”

华港生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也许他只是没话找话吧,不然是不是只能抱头痛哭。

他在浴室洗漱,Julian倚靠在门边看着他。

“刮胡子吗?”他说,“我这里什么都有。”

他又忍不住去看他的脸,少年明亮的脸,看不见胡茬,也看不见阴霾。他有着乌云都遮不住的容光。

是不是真的恢复那么快?他想。不,不可能的,昨天他还像要死过去一样。

一想起母亲,他依然心痛得不能呼吸,Julian只有十七岁,正是情感激烈的时候,怎么可能就已平复。

他凝神看住他的眼睛,想要看进他心里去。

Julian琥珀色的眼睛在早晨的阳光里接近透明,可是他却一眼望不到底。

他们吃了顿非常丰盛的早餐。两个人分坐在长长餐桌的两头,中间隔着鲜花和没有点燃的烛台。

Julian的声音从餐桌那头飘过来。

“你今天有没有空?我想出去买点东西,可以陪我吗?”

陪你就是最重要的事,他想。除此之外我没有更重要的事。

“买什么?”

“给爸爸妈妈买礼物。”少年的语气十分温柔。

他不再询问,透过白色鲜花,长桌那头的脸有些模糊不清,像是隐藏在浓雾中。

Julian带他去了珠宝店,店员将戒指耳环胸针一盘一盘端出来给他们细细挑选。

Julian挑了翡翠的耳环,又配了一对翡翠袖扣。

“妈妈喜欢翡翠。”他说,“她皮肤白,翡翠很衬她。”

翡翠的颜色是像湖水那么透明的绿,晶莹的光在他手心流动。

他们并排走出珠宝店,站在台阶上。

“你坐这部车,我叫司机送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一点来。”

“你呢?”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另一部车开过来,司机下来替他拉开车门,他站在车门前向他挥手,

“不用担心我,Sir。”

华港生只觉得心中凄苦,四顾茫然,回到家蒙住头睡了一天。

忽然置身一间屋内,一个幼童坐在小小桌子前,正书写英文字母。

那是他自己,幼小而无助,甚至握不住笔,嘴里还咿咿呀呀念着什么。

一扇门打开,阳光柔柔照入室内,他看到一个女子向他走来,雪肤花貌,异常年轻。

那是他幼时记忆中的母亲。

他伸手去拉母亲的手,却发觉她手指冰凉。
他感到恐惧,抓紧了她的手,“阿妈!”

她笑一笑,笑容美丽而凄凉,手指从他手中滑脱,她转身走去,越走越远,终于不见。

他伤心莫名,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像是回到极细时候,受了委屈,被人欺侮,无处可诉的凄惶。

朦胧中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

“嘘~不哭,不要哭,港生。”

“你要照顾弟弟。”

半夜醒觉,泫然欲泣,记忆纷沓而至,他终于明白一切已经失去,把脸埋在枕头里,呜呜咽咽哭出声来。

“不要哭,港生。你要照顾弟弟。”

拂晓时分起来,洗了个冷水脸,换上黑衣,对着镜子练习表情。

“Julian……”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他知道他应该做些什么。

离殡仪馆还有半里路,已经可以看见花牌与花圈,近千个花牌与花圈在灵堂外排出一条长长通道,不断有人穿过通道进入灵堂拜祭,现场到处都能看见警察,高度戒备,气氛森严,媒体记者更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闪光灯起起落落亮个不停。

无论出了多大的事情,消逝了怎样的爱恨与生命,媒体的镜头永远这么狂热而又冷酷。

而他,痛苦到极点,看着这些疯狂的追逐,反而有种事不关己的冷漠。

陈小姐带着两个人向他走来,分开人群,将他领了进去。

“前后会有上万人到场吊唁,海内外黑白两道人物都有,”陈小姐低声道,“警方如临大敌,也是正常。”

但他并不认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他也不在意,他的眼睛只在寻找一个人,他只关心他。

灵堂内庄严肃穆,铺满白色鲜花,他看到了Julian。一个人,一袭黑衣,胸前一朵白花,双目低垂。有人鞠躬行礼,他便深深回礼。

他站在白色的花海里,就像茫茫大雪中一只黑色的鹤,哀伤又迷人,而雪花还在簌簌落下,堆满他肩头和发际。

雪?南方何来有雪?可是他站在那里,有一种真实的寒冷。

他一直走到他面前,Julian看了他一眼,拿出一朵白花别在他衣襟上,然后说:“站在我身边。”

他们终于像真正的兄弟那样,并肩站在一起。

葬礼在三日后举行,一个下着微雨的早晨,他们都穿着黑色西服,一路无言。

雨中的墓园静谧安宁,远处传来隐约钟声。

所有人都已散去,他们依然站在雨中,任迷蒙的细雨慢慢浸湿衣裳。

雨停了,似乎有雀鸟振翅飞过树梢,他抬眼寻找,过于明亮的阳光穿过云层,刺痛了他,他微微睁着眼,感觉自己又快要落下泪来。

Julian站在他身后,握住了他的手,手心和他紧紧相贴,他能感觉到少年掌心微凉的汗。

这双手曾经摩挲过他的嘴唇,拥抱过他的身体,抚摸过他每一寸肌肤。他清楚这手指的气味,温度,和肌理。

“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吧。”Julian声音沙哑,疲倦地把头靠在他肩上。

他张开嘴,他准备答应,但第一个音节尚未出口,便被他的嘴唇堵了回去。

这是一个寂静而缄默的吻,少年的嘴唇很凉,带着清冽的气息。

过了很久,他才松开手,敛着眼眸说:“你还是,回去吧。”

一夜辗转,内心忐忑,天不亮他便匆匆赶来,正好撞上Julian出门。

门大开着,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簇拥着Julian走下高高的台阶,而他站在台阶下,站在他必经之路上,仰起脸看着他。

还是那张明月般瑰丽的脸,却有着他所不熟悉的沉静与冷酷。

Julian对跟随他的人打了个手势,所有的人都走下了台阶,他对他说:“跟我来。”转身步入门厅。

他看着他的背影,跟着走了进去。

Julian在钢琴前坐了下来,打开琴盖。

这是一支轻快得接近调皮的曲子,有种娇憨的可爱,像是许多的麻雀在雨后树枝上抖动翅膀,洒落细密的水珠。

“这是巴赫的《降B大调随想曲》,BWV992。”*注4(BWV992全名为《为送别即将出发旅行的哥哥而作的随想曲》点击曲名可以听音乐)。

“你要去哪里?”

“去美国。”

“去做什么?”

“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Julian弹完最后一个音符,站起身来。

他身躯晃动了一下,想要拦住他,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如果我能回来,一定会来找你。”Julian慢慢靠近了他的脸,凝视着他,目光认真而专注。

夏日最后的风穿过门厅,从两人的脸颊和指缝之间擦过——他以为他会吻上来——但他只是侧过脸去贴近了他耳朵。

再见,我最亲爱的……哥哥。”

他的声音像早上潮湿的雾气,轻柔地穿透他的耳膜。

天空又飘起了细雨,紫色的云层重重叠叠,看起来居心叵测,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目送他年轻的身影走向命运的深渊。

***TBC***

作者说:这章有阴谋,也有爱情,但更多是在说命运。

*注1: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百度一下江南案,这桩案子改变了台美关系,间接终结了蒋家王朝。

*注2:一清专案逮捕人员4000人,几乎囊括了全台各帮派的组织领导者,其中竹联帮占1/3。

*注3:张安乐是营救陈启礼的主力,我在看《白狼传》和《台湾黑社会内幕》的时候,觉得张安乐其实就是Julian的原型之一,这个人可以用夏青的话来总结“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是不是变态啊?”

*注3:这支曲子作于巴赫19岁,写给他最爱的哥哥。我做了音乐的超链接,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虾米听听。

朝花夕拾|番外|月光光,食糖糖

朝花夕拾|番外|月光光,食糖糖【中秋】

 

“你确定这里真没人找得到吗?”Julian微微喘息着小声问道。

“我确定。“华港生笃定地回答,他扶着Julian的胳膊大口喘气。

两个人开始跑得急,又边跑边笑,骤然停下来,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这是一个小小的阁楼,朴素而干净,朝北有着一个斜开的老虎窗,床上铺着格子床单,他们在床上坐下来。

“这是我之前租的地方。”华港生边说边摘下帽衫的兜帽,头发乱糟糟地露出来。

窗外偶尔响起烟花绽放的声音,呼啸着升空,在空中炸裂开来,天空忽亮忽暗,变幻着七彩的光芒。

远处传来孩童的歌声:“月光光,照地堂……”

“对了,今天过节呢。”
Julian说完,伸手在身后裤兜里摸了一会,摊开手掌伸到他眼前,掌心有两个棒棒糖。
“选一个。草莓味还是樱桃味。”
“哪来的?”
“酒吧偷的。”
”偷……”华港生几乎为之气结,“你不是不爱吃甜食吗?还要偷棒棒糖?”
最关键的是,打完架被一群人追着跑,他居然还有心情偷糖。
“哼。”Julian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我还不是为了你。”
港生白了他一眼:“衰仔,你自己喜欢惹事,不要拉上我。”
Julian从他的话里听出宠溺的味道,便腆着脸凑上来,半个身子都贴在他肩膊上。
“我以后听你的话,不惹事。”

他坐在床上晃着两条长腿,剥开糖纸,嘴里含住棒棒糖,鼓着腮帮:“这个糖,一半草莓味,一半香草味。”

“你那颗呢?”

华港生尝了尝:“一半樱桃味,一半巧克力。”

少年嘴里鼓起的部分一会换到左边,一会换到右边,又从嘴里吐出来,他伸出粉嫩舌尖,一下一下舔着手里的棒棒糖,灵活柔软的舌绕着那粉红色的圆球打着转,在卷回去的时候舌尖扫过下唇,像蛇的信子一样舔去唇边溢出的嫣红色糖浆,看得他喉头一紧,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Julian最后把糖塞进嘴里,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然后伸出舌头给他看:“原来里面有白色香草夹心。”

一边说,一边把手指伸到他面前,指尖有草莓和香草的甜味,那带着奶味的甜香,在他鼻尖萦绕不去。

心里面砰砰砰一阵跳,就像窗外四处飞窜的烟花一样,乱得没有章法。

“有人说,月圆之夜妖精都会出来作祟。”他随口编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把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在指尖转动。

“是吗?什么样的妖精?”少年一脸认真地凑过来问。

“是,会蛊惑人心,吸人精髓的妖精。”他心不在焉地信口胡诌。见鬼,你在美国跟人说话都是离得这么近的吗?

Julian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腹诽,不但离他近得只有一张纸的距离,还伸出一只胳膊无比自然地圈住了华港生,手指像弹钢琴一样在他肩上跳动。然后看他似乎走了神,手指便倏忽绕过脖颈,在他一边脸上掐了一把,嗤地一笑:“我捏到你酒窝了!”

“又来!”华港生想甩开他胳膊,他却圈住了他不放,嘴里呼出的气轻轻落在他后颈,发出得手的窃笑,像一只偷到腥的小猫。

落在颈后的气息带着熟悉的甜蜜和热烈,紧紧贴附着他,甚至透过皮肤渗入了他身体,他感觉血液流动的速度快了一倍,心跳得愈发剧烈起来。

无比艰难地掰开了少年的肩膊,却正好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

“樱桃味的好吃吗?“Julian低声问,清澈的少年音里有一丝沙哑。

“好……”一个“吃”还没说出口,少年的嘴唇突然贴上来,舌尖在他唇上轻轻扫了一圈,然后又退回去。

“真甜。”

阁楼上的老式冷气机似乎不太起作用,九月闷热天气里,无法停止出汗,Julian白色衬衫已经湿透,蝉翼一般贴在身上,蜜色肌肤若隐若现。

空间逼仄,他身上散发出清新而又炽热的气息,丝丝缕缕蔓延开来,像融化了的薄荷糖,却又混入了一丝火药味,烧灼着空气,推升着温度,在少年无意识的喘息声中,那气息越来越浓烈,在阁楼里弥漫起惑人心神的雾气。

眼前所见一切都仿佛笼上了朦胧的柔光,宛若梦境。

华港生甩了甩头——似乎这样就能甩掉所有杂念——他伸出手去,轻轻替他拔开额前汗湿的碎发,露出明亮的额头。

少年的呼吸有些急促,瞳孔里闪着灼热的光,犹如一只丛林深处的小野兽。

“哥,我好热。”他声音潮湿,仿佛浸透了水。

指尖触到他额头,额上的汗珠凉如朝露,泠泠露水下皮肤滚烫。

他像一轮正在燃烧的月亮。

“这个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Julian眼中波光粼粼,满天的星星在他眼里荡漾,“我好难受。”

“哥,你帮帮我。”

窗外闪烁的焰火照着他脸颊,泛出滟滟光色,令他心慌意乱。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那火烫的嘴唇已经咬了上来。

Julian的嘴唇像记忆中一样柔软而湿润,执着而狂热,唇上带着甜味,但吻上来的力度却凶狠而生猛,近似于啃咬,毫无技巧可言。

这是十七岁的Julian。

比起七年后那个精于撩拨和调情的Julian,他几乎一无所知。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伸出手,托住Julian的头,手指轻柔地插入他浓密的头发里。

然后他抬起头,将Julian的下唇含进嘴里,舌尖温柔地探入他口中,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他的上颚,再与他舌尖缠绕,一点一点抚慰他不平稳的呼吸。

草莓味和樱桃味纠缠在一起,交织出甜腻的水声。

Julian从喉咙深处发出了有些模糊而绵软的的呻吟,像一只得到安抚的小猫。

高温并没有因此而缓解,他们肌肤相贴,耳鬓厮磨,随着窗外噼噼啪啪爆裂的烟花,室内空气中似乎也炸出一星一星的火花,燃烧着所有的氧气,令人渐渐呼吸困难。

胶着的唇舌分离开来,Julian仰起头,难耐地喘息,漂亮的喉结在细长的脖子上滚动着,嘴里含糊不清地撒着娇:

“哥,你摸一摸我。”

他一只手拉住着港生的手指忙乱地往下探,抚上他们紧贴在一起的身体。

他感到手心接触的地方涨得发硬,温度也热得有些烫手,身形不禁僵了一下。

“Julian我们出去吧,好不好?这里面……太……太热了……”

“可是,我好难受啊……哥。”

Julian将头埋在他肩上,毛茸茸的脑袋像一只猫一样在他颈窝蹭着,发烫的身体微微颤抖,沉重的呼吸里带着火一般的热度,落在他皮肤上,烫得他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那小野兽一般尖利的牙齿轻轻摩擦着他颈部,他感觉有点疼,又有点痒,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Julian像只第一次看见这世界的幼兽,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爱欲,这近乎赤裸的天真情态却令他内心丢盔弃甲。

是因为不忍心,还是着了迷?

他说不清。他大概是被这月圆之夜的妖精蛊惑了。

“我,我帮你。”

拉链拉下的细小声音在夜里清晰无比,他将有些凉的手指探进去,握住了那坚硬而炙热的部分,热与冷的碰撞让Julian急喘出声。

他轻柔地抚弄着他,感觉那火热在自己指间勃勃跳动着,薄薄的体液沁出来,如蜂蜜般粘腻。

“哥……哥,我好欢喜。”少年嘴里喃喃着,呼吸越来越急促,身躯也随之战栗——年轻的身体,坦率而易于取悦。

手指解开衬衫扣子,他将头埋在少年胸前,沿着锁骨,胸膛,腰腹,一直往下,舌尖在紧绷的皮肤上蹭出一串火花。

嘴里还带着樱桃棒棒糖的味道,他轻轻亲吻那有着浅浅樱桃色的顶端,熟悉而久违的气息带着诱人的芬芳,让他一阵晕眩,不由自主地想要埋首在那甜美的气息里。

少年细碎的喘息声断断续续,也像糖果一样甜。

他回忆着他曾经带给自己的感受,带着甜味的舌尖缠上去,环绕着他慢慢地打转,将甜蜜的味道一点一点涂抹上去。

Julian发出满足的叹息,声音里带着少年有些慵懒的尾音,像一只小小的爪子搔在他心上,痒痒的,令他心里也涌起难以言喻的满足。

但接下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得令他有些……面红耳赤。

“Julian……”他停顿了一下,想提醒他轻声一点。

“嗯?哥?”Julian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眉尖微微蹙起来。

他的确是个孩子,毫不掩饰他的爱意,也毫不掩饰他的欲望,他感到快活,便发出让全世界都听得见的声音。

那声音赤裸得令他脸红,却也让他怜惜。

内心忽然生出一丝一丝的疼来。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欢喜就好。他愿意,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他不再做声,一心一意地取悦他,温暖湿润的口腔将他完全包裹起来,带着无限的温柔与爱,缓慢地吮吸,细致地爱抚,他愿意让他沉湎,放浪,予取予求,为所欲为,他要送他到狂喜的浪尖,沉醉在无休无止的高潮里,让他从身体到灵魂都感受那仿佛爆炸般的快感——就像他曾经为他做的那样。

他眼睛里有着比月色更温柔的光辉,那光辉是他。

窗外烟花依然在一朵一朵绽放,落下漫天星芒。

月光扫过Julian熟睡的脸,他微微皱起的眉心,蝴蝶翅膀般颤动的睫毛。他肌肤与嘴唇泛出晶莹的光,在月色下那样美。

如同一个婴孩,从未受到尘世半点污染。

他静静地看着他,心中一痛,几乎要落下泪来。

值得,怎么不值得,什么都值得,再辛苦都值得。

朝花夕拾|番外|月光光,食糖糖

***END***

“樱桃味的棒棒糖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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