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朝花夕拾(廿六)

重生青春版:傲娇中二弟弟x温柔纠结哥哥。【另一版本】天若有情-忘记他(长篇)(已完结)(原剧向延展寻人故事)

以及,《忘记他》番外将不定期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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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简介:你比我重要

黑暗中,他听见Julian翻了个身。

他从折床上翻身起来,走到他床前。

这是一个明朗的夜晚,月光照着他脸庞,像还未绽放的莲花。疼痛在梦里依然折磨着他,他的头在枕上轻微转动,额上沁出冷汗。

他手指触到Julian脸颊,掠过他毛茸茸的鬓角,替他抹去额角的汗,然后在床前轻轻坐了下来。

就这样守着他,不舍昼夜。就这样看着他,静静睡去,天真无邪。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不会让危险降临在你身上,没有任何狰狞、灰暗、丑恶的东西能靠近你。

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Julian醒来的时候,看见一张俯视他的脸,和一个悬吊的玉观音。

他揉揉眼睛。“哥?”

华港生神情凝重地注视着他。玉坠从他好看的手指间垂下来,折射着阳光,“我来之前,开过光的。”

Julian举起手扶额,呻吟了一声,“我天,你信这个。”

华港生给他戴上玉坠,温声道:“大慈大悲观世音,普渡众生出苦海。”

Julian仰着脸哈哈笑:“不,你才是我的观世音,快来渡我。”许是笑得太厉害,牵动了伤口,又皱起眉头“嘶”了一声。

华港生慌了手脚,低头检视:“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口疼?”

少年一只手拽住他前襟,拉他倒在自己胸口。

“有,出大事了。”他指尖点点自己胸膛。“这里痛。”

华港生抬起下巴,哭笑不得:“你这里几时受的伤?”

Julian手臂环绕过他的脖子,将他禁锢在自己胸前。

“哦,这里,是我的心啊。”

他忽然觉得心酸,轻轻把头枕在少年胸口,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早晨清冽的空气里有忍冬花的香味,Julian深深呼吸。“真值得庆祝。”

“庆祝什么?”

“活着。看到你。真好。”

阳光像金色的油彩,一点一点地涂抹开来。

港生轻拍Julian的脸,“起身了,一会医生要来检查。”

“我要冲凉。”

“好。”

他为Julian除去衣物,在浴缸里架起浴板,扶他进浴缸,把受伤的右腿支出来,然后开始放水。

Julian笑:“好似处理烧鹅。”

港生取过一条浴巾,遮住他下身,坐在浴缸边为他洗头。

将他头发全部拢到脑后,露出前额发线——Julian的发线生得似一只猫,两边似有尖尖猫耳,趣致之极,他看着忍俊不禁,手指在发间轻揉,也像抚着一只猫。

Julian闭上双眼享受,过了一会,他笑道:“我总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莫非你是上一世也这么做过?”

华港生道:“不,是你这么为我做过。”

在他恨不得被全世界遗忘的那个下午,这个人来到他身边。

小心翼翼地接近,温情脉脉地爱抚。

他无法拒绝,他放弃了抵抗。身体被点燃,追随着原始的欲望,沉沦在本能的快感里。

也许,他只是要逃避眼下的困境,恰恰抓住了一根稻草,如此而已。

然而他不能否认,那个下午的气氛是令人迷醉和留恋的。即使他尽力避免去回忆。

那将他彻底淹没的梦境。那跳跃的光线那神秘的起伏那混合在一起的狂野呼吸,那些热烈而又甜蜜的微妙感受,总是会在不经意间令他心悸不已。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呢?那么心机深沉,却对他怀着可耻的天真,那样冷酷狠辣,却对他流露出罕有的柔情。

直到最后,Julian抱他去浴室,为他清洁身体。他像侍奉瓷器一样侍奉他,动作温柔而细致,除了手指探入清洗内部的时候他因为羞愧难受而皱了一下眉,其他的时候力道轻重适宜让他舒服得只想睡觉。

那一刻,他不是不心动的。

如果不是后来……他甩了甩头,自嘲地笑。

兜兜转转,还不是自投罗网。

洗好了头发,再帮他擦背,修脸,修剪指甲。水汽氤氲里他用热毛巾敷上少年的脸。Julian微阖着眼,浓眉长睫,神清气朗,绯红面颊焕发出明亮光彩。

世间怎么有这么好看的少年人。

他看着他的脸,竟有些些凄惘,忍不住伸出手轻抚他花瓣似的嘴唇。

Julian忽然张口咬住他手指。那猫一样的眼睛睁开来,眼中有炽热的光辉。

I’m on fire*

“什么?”

“一首歌。”

Julian嘴唇慢慢贴过来,声音清澈又略带沙哑。

I’m on fire(我已着了火)

Sometimes it’s like someone took a knife baby(有时候这欲望像一把刀)

Edgy and dull and cut a six-inch valley , Through the middle of my soul(刀锋尖锐又钝涩在我灵魂中劈开六英寸的空洞)

At night i wake up with the sheets soaking wet(夜间我醒来被单已湿透)

And a freight train running through the Middle of my head(一列火车呼啸着飞驰过我脑中)

Only you can cool my desire(只有你能冷却我的欲//望)

I’m on fire(我已着了火)

I’m on fire(我已着了火)

I’m on fire(我已着了火)

……

“I’m on fire。”他又重复一遍。

那目光中的火焰足以将他熔化。

Julian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前,那颗心怦怦跳动着,像乱了节奏的鼓点。

空气湿润地燃烧,所有的气味与声音似乎都挤在一起散发不出去,炙热喧嚣象潮湿的气浪一阵阵袭来——那熟悉的气息进入了他的呼吸——热情的血脉在他舌尖下突突跳动;少年扬起被水汽沾湿的脸,睫毛上的水珠滑落下来,年轻急促的喘息声时断时续。

昏眩中他身体痉挛抽搐起来,意识因缺氧而到达断绝的边缘。他升起,又落下,落在每一朵浪花里。

是的我爱你我情愿为你死去我已经为你死过了而此时我一次又一次地为你死去。

河水在隐秘的地方迅疾而静静地流淌,他使劲呼吸才能把空气勉强吸进肺里,周围都是浓得化不开的香味。

雨水的气息,湿草和树叶的气息,白蒙蒙的光象细雨一般降落。天空闪过七彩霓虹。

浴室里终于恢复安静,没有关紧的花洒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他把他的头抱在胸前,像抱着一个赤裸的婴儿,听着他的心跳从激烈慢慢变得平缓。

八点钟医生来例行检查。“Mr.Lo,你的精神非常好,看来昨天休息得不错。”

“因为我有特别的药。”Julian笑得像一只小狐狸。

“哦?”医生好奇地问,“是东方人的玄学吗?”

华港生红着脸往外走,在门边遇见昨天的男人,爽朗地对他笑。

他打了个招呼,尽力掩饰着脸上的不自然,沿着墙根走了出去。

——房间里他简直一秒钟都不能呆下去了,那小混蛋眼神能把他看个对穿。

“早啊,Uncle。”

“Julian,你今天状态很好。”

“谢谢,医生也这么说。”

“我叫人给你做了花蟹粥。”

“花蟹粥?我哥喜欢。他一定开心。”

“看得出你们感情很好。”

外人也看得出他们两人之间的情愫十分亲昵,毫无猜忌。Julian觉得很开心。

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我还带来了你喜欢的。”男人拿出棋具,“要不要下一盘棋?”

少年在阳光里点着头,笑得眉眼弯弯。“你执白还是执黑?”

“执白吧。”

“……”

“换兵。”

“跳马。”

“上象。”

“进后。”

“换马。“

“弃兵。”

“……”

“你的王翼守不住了,Uncle。”少年语气很平静。

“气势磅礴,惊心动魄。”他笑着看向少年,“我喜欢你的棋风。”

“执黑也用西西里开局*,足够自信。”*(注1)

少年耸耸肩。“或许是因为,我没有时间去做封闭式布局。”

“是,我们时间的确不多……昨天FBI 的人联系了我。”

“哦?他们有没有对这次汽车炸弹事件作出解释?”

“他们说此事与他们无关,但希望我们歇手。”

“歇什么手?”少年挑了挑眉。

“江南案已经结案。三个官员因此下台,有人不希望牵涉出更多的人。”

“Uncle怎么打算?”

“我暂时取消了新闻发布会,但是接受了CBS 60分钟的采访邀约。”*(注2)

“昨天的炸弹与其说是暗杀,不如说是恐吓,”Julian拈起一枚棋子,“车中装了计时器,只要足够警觉,其实可以逃脱。”

“是,有人在恐惧我们最后的爆料,并以此恫吓。”男人忧虑地皱眉,“此时我若劝你退出,你接受吗?”

少年露出顽皮笑容,“可是媒体对我们这件事兴趣大极了,我觉得越来越好玩。”

“历史八卦,政治黑幕,”男人苦笑道,“销路可想而知的好。”

“但你与我还不太一样。我16岁加入竹联帮,19岁组建淡水分支,24岁已做过主事人——我读研时,就是被帮中事务影响受伤,才没有拿到学位——此生我已经脱不掉兄弟身份。”

“就这次的事情,我早写好遗书,交代了后事。”他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但你还年轻,撑到这一步已属不易。如你有意外,我无法对海哥交代。”

Julian垂眼摸了摸右臂的绷带,再抬起眼来,脸上有莫测的笑。

“我讨厌被恐吓。”

“其实,如果没有发生昨天的事情,我也许会退出。”

“但是现在,NO WAY。”

他屏住呼吸,沉默地凝视少年的脸。

阳光从窗外照着他的脸,一半反射金色光芒,一半藏入暗影之中。那是有明显差距的两个世界,一个带着明亮的天真,另一个却冷静而深邃——他凌厉的眉目,恍惚间像极了一个人。

“好。”男人双手交叉,“届时我们三个人会一同接受采访,具体时间看你的恢复情况。”

“我?今天下午都可以。”

“那么就明天,你再休息一天。”他收起棋盘,“你喝粥么?”

“不,我等我哥回来一起。”

“那喝茶吧。”他到门口叫人送茶和点心进来。

“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与你说——当然是在你不退出的前提之下。”

Julian左手托住杯子,凝神静听。

“你知道,一清专案,大批本省角头和外省帮派头领被集中批捕,其中有本帮三分之一的堂主,帮派内部一定会大洗牌。”

“是。”

“你也知道,我们这样尽力奔走,目的只是争取司法审判,保董事长周全,但并不能争得他无罪。”

“是。”

“所以可想而知,至少有几年时间,帮中群龙无首,新旧势力的争斗必不会少。”他摇摇头,“昨天帮中的元老也跟我表达了这种担忧。”

“所以?”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董事长,或者说,董事长候选人。这一点,董事长自己也是赞同的。”

“Uncle你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我?”男人向后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美国?”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其实当初会离开,是因为劝架受伤——没想到吧,本帮之内,也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这件事让我十分心寒。”

“在斯坦福读企业管理时,董事长找到我,说政府在支持帮派海外发展,所以我才组建了侨堂*(注3)——不管怎样,董事长在一天,我就帮他一天——现在洛杉矶,旧金山,休斯顿,纽约都有我们的分支。”

“但我不是董事长,我也做不了董事长。“

“如果你愿意,我辅佐你成为竹联帮在美国“侨堂”的老板,假以时日,我相信你可以直接出任董事长。”

少年又挑起了眉毛,“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有这个条件。”

“哦?”

“你有成为领袖的天赋。”

“首先,你很聪明。”白狼放下杯子,坐直了身体,“这些天我亲眼见你与各方人物周旋接洽,你深谙人心,善于应变,是这个年纪的人很少具备的能力。”(参见原剧情,julian的确是个心理操控的高手)

“同时我要承认,你很有魅力,令人心折。”他笑笑,“这一点其实很重要,你会吸引人在你身边——我也很喜欢你。”

“你身上虽有少年的狂气,但不常发狠,琢磨不透会令人又敬又畏。”

“其实我小时候经常打架。”少年笑着眨眨眼。

“这我也知道。”白狼坦然笑道,“请不要见怪:我调查了你的成长经历。”

“我像你那个年纪时,和你一样。因为本省人与外省人的冲突,我们这一代外省子弟如果不跟他们打,便是被他们欺负,我早早加入帮派,也有这个原因。”

“但更多时候,你像一个绅士——谁说大哥不可以是绅士?董事长就是以斯文有礼出名——只有小混混才动不动喊打喊杀,大哥不是。”

“最后,其实也是最基础的一点,你是海哥的儿子。这在帮中很多老人心里是有分量的,而这次营救董事长的事情增加了你的能力砝码,帮中新一代也将视你为偶像。”

少年抬起头来直视着男人,他的眼睛很亮。

“可是有一点你忘了,”他说,“我父亲之所以送我到美国,就是不希望我加入帮派。”

“我没忘。其实一开始我是希望你退出整件事。但是你若不退出,那么反而是地位越高越安全。”

“他们的目的是恐吓,也许会牺牲旁支的人,可若是竹联帮的头号人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我相信我的直觉,你是一个有抱负有野心的人,你不会甘于平凡。”

“但我不会逼你做决定。”他起身整理衣服。“你可以慢慢考虑,我有时间。”

他轻轻拍拍少年的肩膀,转身向门口走去,在临出门时他回头。

“年轻人,我真的非常,欣赏你——即使你拒绝我。”

华港生拎着点心盒子回到病房时,见Julian 正对着一个砂锅发呆。边上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笼屉,是各色各样的港式点心。

“我刚刚去了唐人街,“他举起手里的盒子。“买了烤乳鸽和糯米鸡。”

Julian转过头对他笑了一下,“哥,过来陪我一起吃。”

华港生揭开砂锅盖。“唔,花蟹粥,我好钟意的。”

“钟意就多吃点。”

他盛了粥出来,十分自然地去喂Julian。

两个人都很安静,吃出一种家常饭的气氛来。

Julian忽然说:“哥。”

“嗯?”

“在我心里,你好重要的。”他指着自己心口。

“我也是,在我心里,你最重要。”

“不,你比我重要。”

“傻仔。”华港生摸了摸他头发。

我也是这样想。

你比我重要。

***TBC***

你比我重要 这是吴老师的新歌哦。(点击歌名可以听歌)

I’m on fire点击歌名可以听歌)歌曲年代在75-85年之间。不过这首歌的网易云歌词翻译我不喜欢,所以我重新翻译了。

*注1:西西里防御是国际象棋的一种开局下法,属于半开放性开局下法,也是最复杂的国际象棋开局。

*注260 minutesCBS老牌传奇新闻节目,质量很高。江南案时白狼就是通过这个节目将暗杀主使人矛头引向了蒋孝武。

*注3:侨堂应该是在台湾情报部门支持下在海外发展起来的,白狼正是竹联帮侨堂的开山鼻祖。

关于黑帮和政府的关系。台湾黑帮跟政治本来就关系密切,正是政府默许才有黑帮存在。即使美国,黑帮一样游走在灰色地带。但是。

1.黑帮都在转型,靠脑吃饭,公司化,企业化。(Julian之前走的就是这个路线)用拳头说话的低端黑帮已经让人看不起了。

2.政府真要收拾黑帮没有收拾不了的。

2.IRS(美国国家税务局)比FBI 牛多了,当初剿灭美国最大黑帮就是靠IRS的卧底。(可以百度一下 黑手党/卡彭)

天若有情-朝花夕拾(廿五)

重生青春版:傲娇中二弟弟x温柔纠结哥哥。【另一版本】天若有情-忘记他(长篇)(已完结)(原剧向延展寻人故事)

以及,《忘记他》番外将不定期更新。

*本章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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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简介:加州阳光

 

加州最出名是阳光。日长夜短,温差悬殊,阳光无处不在,太平洋吹来的风又让空气清凉诱人。

清晨时分,从穆赫兰道顶端可以看见雾气聚集在城市上空,恍如迷雾;临近中午,云雾散尽,太阳悠悠地照着每一寸土地,万物洁净如洗,灿烂明丽;这般夸姣的阳光将持续到日落,晚上八点钟之后,天色渐暗,夜风微凉,巨大而皎洁的月亮缓缓升起在墨蓝天幕上,放出银光,照耀天使之城。

 

加州的月亮,也比家里的更大更亮呢。华港生从酒楼出来时,看着天空想。

 

第二天他很早起身,他雇的那个司机准时在旅馆门口等他。他知道Julian起得早,出门也早,他要在他出门的时候跟上。

Julian既然知道他跟着他,却不让他呆在自己身边,说明他身边是真的很危险。

虽然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可是他想留在他身边。

如果真有危险,他希望自己可以冲出去,挡在他前面。

 

今天Julian穿着蓝灰色的西装,栗色领带在雪白的衬衫上结成蝴蝶结,晨曦中他年轻的脸明亮如朝阳。

他远远地看着他上车。门廊透出的灯光勾勒出他轮廓,梦幻一般的少年。

 

从比佛利山去往蒙特利公园是由西向东,迎着太阳的方向。汽车静静驶过街道,他一直跟住他,不远不近。

进入丘陵低谷地带,路况高低起伏,在最后一个红绿灯转换时分,Julian的车穿过路口,他被阻在了红灯之后。

他看着那辆车渐渐远离,消失在他的视线外。

交通高峰期的道路开始拥堵,细雨飘落下来,街道两边店铺橱窗的灯光照着湿漉漉的路面,周遭一切都没入雨雾之中。

他感到莫名心慌,不,是恐慌,那种恍如隔世的恐慌。天空和海洋在逐渐接近,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心急如焚间,传来一声轰天巨响。

这声音离得极近,震荡波及,街边橱窗发出清晰的玻璃爆裂声,他脚下地面也阵阵颤抖。

心中涌起不祥预感,他瞪大了眼睛,敲着玻璃窗要下车。

司机手指向前方,带着很重的德州口音:“这里,不许下车。”

警车呼啸而过,不多时,救护车也飞速地开过去了。

敲玻璃的声音陡然大了一倍,是来自车外。他转过头,看见车窗外两张陌生面孔。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亚洲男人。

 

Julian从餐馆走出时,朝雨方停,浅金色的阳光正从云层中洒落下来。

他们的车停在后巷,四周十分安静。司机走向停车处,准备开启车门。

他眯起眼看了一眼天空,忽然隐隐觉得不妥,出声道:“阿万,停住……”

司机手已经在车门上,回过头来,“Boss?”

他半蹲下身来,侧耳细听,电光石火间心念一动,大声道:“回来!滚回来!”

司机来不及有其他反应,果真抱住了头连滚带爬奔过来。

 

就在此际,强光一闪,整部汽车在他眼前消失。

他被强大气流推倒在地,然后才听见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仿佛整个世界轰然崩塌,万物碎为齑粉,暴雨般朝他身上撒来。

十秒钟之后,他一只手扶住地面,抬起头来。

爆炸的车靠近饭店后门,橱窗已全部粉碎,入口处一片瓦砾,地上遍布着玻璃与金属碎片。司机正趴在他边上呻吟。

有人从饭店里冲出向他跑来,他勉强举起手,笑着招呼:“Uncle。”

白狼神色严肃,抓起他一只胳膊,“别动……让我看看……”他招手叫人拿急救包过来,动手为他清理创口。

“明天的发布会……”

他迅速打断他,“这些都以后再说,我先送你去医院。”

周围的手下拥过来,有人检查伤员,有人开始打电话。嘈杂的人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Julian呼了口气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半边身子都是血,右臂一道划伤深可见骨,大腿上插了一截断箭似的碎玻璃,奇怪,竟不觉得痛。

头发里似有什么在流下,他伸手摸到脑后,触手温热而粘湿,不禁皱了皱眉,眼中光芒闪动:“电话给我。”

电话接通,他额上沁出冷汗,咬着牙深深吸气,声音中透着急切:“听好了,我不管用什么办法——但是不准伤到他——赶紧把他送回香港。现在!立刻!马上!”

挂了电话,才觉得浑身乏力和疼痛,他背靠在墙上,轻轻合上了眼。

 

华港生冲进房间的时候,医生正在给Julian 的手臂缝针。他外衣和长裤已经除去,衬衣的袖子剪掉一只,腿上盖着一张薄薄的毯子。

 

Julian抬起眼看着他,微微一笑:“看来我要换一批保镖了,这么多人都没拦住你。”

他额上都是汗,细碎的黑发散落到额前,使他优美的少年形象里有一种放浪的气质。

港生定定看住他,哽着声音道:“陈小姐让我进来的。”

“陈小姐?”他轻微皱眉,似乎是有些痛,“她又是几时来的?”

“今天。”他慢慢向他走过去。

医生对华港生视而不见,继续缝针,嘴里说道:““Mr.Lo,你脉搏跳得很快,呼吸不自然。”

 

“为什么叫人送我走?”他边走边问。

Julian挑了挑眉毛,“你在这里会影响我,你明白吗?”

“我也可以保护你。”

“你?”少年的脸上露出促狭的笑,“不,你看到我身边的人了吗?我不需要。”

“事实上,我还要分心去保护你,哥哥。”

 

华港生走到Julian面前,半蹲下来,仰起脸看着他。

“后脑无需缝针,”医生一边用绷带包扎手臂,一边对护士道,“替他把头上的血清洗掉,动作轻点,避免再次流血。”

华港生转头看着医生:“我来可以吗?”

医生看了他一眼,又看看Julian 。

“他是我的……哥哥。”

“别让他着凉。”医生打开门走出去,然后轻轻关上门。

 

华港生进浴室拿出两条毛巾,打水轻轻替他洗去后脑的血渍,看见一条大约两英寸的浅伤口。他用剪刀剪去伤口附近头发,贴上带药的胶布,然后用另一条毛巾为他洗脸。

Julian很顺从地闭着眼,睫毛合拢着。当毛巾擦过眼角时,他忽然睁开眼睛,明亮的瞳孔中泛着通透的琥珀色。

“回去吧,哥。”他用手摸着脑后的胶布,轻声说,“我不想你在这里看着我。”

后面还有半句话他没说出口。

我不想你看到我出事。

 

华港生俯身下去,双手托起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

他们的气息与目光纠缠在一起。

 “你不可以出事。” 他低声央求,眼中有柔和的光。

他亲吻少年光洁的额头,嘴唇轻柔地扫过他的眉心,鼻尖,最后落在他唇上。

这是个轻如鸿毛的吻,温暖而又湿润。像一只拍打着翅膀的云雀,从这头踟蹰地行到那头,然后,舌尖有些笨拙地撬开他的双唇。

Julian全身都绷紧起来,他茫然失措地大睁着眼睛,似乎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也曾经吻过他几次,但总是带着孩子气——他偷袭他,他恶作剧,他欲盖弥彰——每次都像蜻蜓点水。他从未试过这种感觉。

那柔软的舌温情地,试探着进入,寻到他的舌尖,小心翼翼地与他接触。

终于他的身体完全松弛下来,眼睑垂下,长长睫毛松松地罩住他的眼睛,轻轻颤动。

这是一副上瘾的神情,他放弃了所有感知,只把最后那点知觉留在唇上,享受着他并不那么熟练的亲吻。

他本就是他的瘾。悖乱的情//欲和错位的爱,让他痴迷又痛苦,戒不掉又躲不开,折磨着他又令他感到甜蜜的瘾。

他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抱住他,越抱越紧,失血过多让他头脑眩晕,他的身体发着热,欢喜又着迷地回应着,与他唇//舌//交//缠,沉//溺在前所未有的快//感里。

 

有人在敲门,一下,又一下。

Julian听若未闻。

华港生将嘴唇往上移,轻轻吻他眉心,“Julian,医生来了。”

少年不吭声,只把头靠在他胸前。他无奈地揉揉他头顶,对门外道:“请进来吧。”

医生带着一个人走进来,“Mr.Lo?让我检查你头上伤口。”

Julian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医生身后神色温和的男人,叫了一声:“Uncle。”

男人跟华港生打了个招呼,便对着Julian道:“我叫厨房做了些吃的给你。”他挥手叫女佣送食物进来。

Julian小声嘟哝道:“我什么都不想吃。”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喝酒。”

男人对他摇一摇头,笑着对华港生道:“你陪着他吧,晚点我来看他。”

转头对Julian摆摆手:“小子,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微笑着走出门去。

 

医生走近检查Julian后脑伤口,赞许道:“处理得不错。”

“Mr.Lo,我劝你不要做剧烈运动或情绪过分激动,最好戒绝酒精,明白吗?”
“我想出院。”

“请多逗留一日。你失血不少。”

医生检查完毕,对华港生道:“晚上我们这里有看护,您可以回家休息。”

Julian忽然恶狠狠道:“他什么地方都不去,他在这里陪我,不然我过不了今夜。”

“Mr.Lo,你的伤势没这么严重——”

“我不管。不然我就出院。”

华港生抱住他道:“我在这陪你。”

医生和看护只得离去。

 

华港生看着医生离开,转头问:“带来什么吃的?”
“虫草鸡汤,与扬州煨面。”

女佣斟出鸡汤,华港生接过来,“谢谢,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他将鸡汤送到Julian嘴边,他摇摇头,抬起脸来,示意先要亲他。

华港生低声说:“Julian,这不是时候。”
“我不管。”

他只得亲亲他嘴唇,这时他才肯喝汤。

“扬州煨面做的很是软烂,你尝尝,是否有胃口。”

Julian道:“你喂我就有胃口。”

华港生笑着叹气,把面夹入调羹,一口一口喂他。

窗外阳光斜斜照进来,空气中弥漫着热气与花香,沉醉得令人迷惘。

黄昏有晚风,把Julian头发吹起,华港生看着他,忍不住说:“傻仔。”

Julian终于噗嗤一声笑出来,“陪我说话。”

“说些什么?”

“甜言蜜语。”

“我并不擅长。”他轻轻抚摸他头发。

少年扬着脸看他,眼睛像山泉一般幽远和清纯,像水色一样难以捉摸。

他低下头,将他抱在怀中,亲吻他眼睛。

 

少年的身体炽热而明亮,他仿佛吻着一团火,纯洁的火焰无言地吞咽下彼此的狂喜和悲伤,在烈焰中熔成坚不可摧的誓言。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生死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TBC***

配这张图是想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只是这次位置交换。



忘川(鬼见愁鲁德培的小故事)

忘川

*** 

粤语版(不习惯的,后面有国语版)

*** 

故事地点:忘川河上,奈何桥头

出场人物:孟婆,鲁德培(Julian),港生

*** 

“呢位客官,本店提供两种套餐。多君选择。”

“套餐之一:孟婆汤一碗,忘尽一世得失,一生爱憎,投生转世,重新做人。”

“套餐之二:跳入忘川河,千年不得转世,受尽煎熬之苦。千年之后若心念不灭,仲记得前生,便可以重回人间,寻到前生最爱。”

“千年之中,你可以喺河中睇到今生最爱嘅人走过,而且唔止一次,只不过相见无言,佢亦睇唔见你。”

“呢个套餐CP值太低嘞啩?”

“……”

 

“已经过咗三碗汤嘅功夫,呢位客官你仲未决定啊?”

“因为你畀我嘅选择冇一个係我想要嘅,而且据我所知你啱啱有虚假广告。”

“咩咩?”

“明明做鬼都要喺地府屈一世先可以转生,边有饮汤就转世嘅?唔好以为我唔知。”

“噫?你喺美国大嘅边度知啲冷知识?”

“我係一个神!”

“算算喇……你想要咩?除咗还魂唔係我权范围,其他我都可以做。”

“我想见到今生嘅佢,我想知道佢过得好唔好。”

“不如你嚟坐我呢个位好啦。”

“好呀喇。”

“唓!你仲呀!阴间嘅公务员编制都系一个萝卜一个坑,你坐咗我嘅位置,我点去呀?”

“你信唔信我……”

“哎呀后生仔!我睇你生得盘靓条顺,喺呢桥头做一个礼仪都几好!……好唔好将只枪攞开啊?”

 

“我点先可以见到佢?”

“忘川。”

“就桥下呢条破水沟?”

“唔係,忘川的水睇起来污浊成只病猫,入唔见底,其实係无色无味,所谓血腥污秽咁都係人内心恐惧嘅投射,唔信你低头细看,你想睇到咩,如念力够大,但可见。“

“……边污浊成只病猫嘞,我睇到嘅忘川水好似个镜。“。“

“噉,係因为你靓仔几沙胆,衰做乜都唔少,冇咩惊嘅,所以你眼内喇,忘川就係平静嘅。”

“你唔瘀我两句唔过係嘛?”

“后生仔你唔好喐下就擝枪,快啲收,行咗火我呢就收唔住你啦。”

 一碗汤的时间过去了。

 

“……除咗个天乜嘢都睇唔到……噫,地府里边嚟嘅天?居然有云?”

“云係我哋自己造嘅,地府度而家都搅只环保绿化,你冇听口号係蓝天绿树白云吖嘛?”

“我话睇咁假,好似嚿棉花糖。”

“可以应付上面就得,要求唔好太贵。” 

“唔,我好似见到佢……坐喺码头上,咁憔悴……哎!浪太多……又碎喇。”

“忘川水急,你若见到你个心念,最好打水装返嚟,唔係一个浪头过嚟,就可能卷走喇。”

“欧巴桑,你想呃我畀你打水熬汤。”

“我留你喺度我已经担心咗好大干系,我呃你有咩着数?”

“……”!

“哎哎喂你唔好咁快,一定要用我呢度专用嘅桶同瓢先可以打水!”

“记住啦,阴间嘅鬼对阳间嘅人窥伺太多,会影响佢福缘,你每日净係睇三碗汤个时辰,几时睇由你自己定,但係时间长短就咁多哦。“

「你呢三碗汤嘅时间点计?跟住饮嘅快嘅算定饮嘅慢嘅算?”

“……”!

“阿婆,你店里新嚟嘅呢个伙计好恶,都唔畀我哋大力饮汤,一碗汤我饮咗大半个时辰,都冻嗮嘞。“

“阿婆我都冇佢修啦,你唔知鬼怕恶煞啊?”

“讲你睇佢边似个伙计?我先似佢老妈子好啊?”

 

两碗汤的时间过去了。

 

“后生仔你睇咗咁耐,睇到咩?”

“唔好阻我,马上就可以睇到啦!”

 

“喂喂喂!你走出去做乜?”

“佢跳海啦!”

“你追出去都冇用呀,你係个鬼,救唔到佢!”

“唔试点知!”

 

鬼门关外。

 

“哥?”

“Julian?係你呀?你嚟搵我?”

“哥你唔好噉,返去啦。”

“我想睇下你。”

“而家见到呀?返去啦。”

“畀我睇吓你个枪伤,仲痛唔痛呀?”

“唔痛啦。”

“你呃我。”

“我几时呃过你?”

 

 “后生仔!你唔可以带佢返嚟!”

“佢而家係半个游魂,阳间一半阴间一半,佢阳籍未销,留喺我呢係犯咗户籍法,如果查户籍捉到,我同你都因住坑亲喔!”

“后生仔,你呢喐下擝枪嘅习惯得改改……就畀佢住喺后院得啦。”

“係讲啦,最多只能够住十日。”

 “哥,我带你去睇阴间嘅云,一朵一朵好似棉花糖,好靓嘅。”

 

“Julian?”

“嗯?”

“对唔住。”

“唔係呢三个字。”

“我想你。”

“我都係。”

“你手好冻啊。”

“你都係。”

 

“哥?”

“嗯?”

“畀我抱下你。”

“嗯。”

 

“点轻咗咁多?你减咗肥?”

“因为我只嚟咗半个魂呀。”

“原来魂都可以分成两分?”

“係呀,我而家一半叫三,一半叫巷。合埋叫三巷。”(我没在说港生月半)(不

“唔,摸起都好软。”

“……”

“好香,好似奶糖。”

“……”

“而且好甜。”

“我哥最好食喇。”

“傻仔。”

 

“哥?”

“嗯?”

“我钟意你。”

“我都係。”

“知唔知我钟意你咩啊?”

“唔知。”

“其实,我都唔知。”

“瞓喇。”

 

十天之后。

 

“哥你嚟探。”

“係咩?”

“我喺忘川度打返嚟嘅水。”

“啊,係阿妈。”

“妈咪一直喺照顾唔见咗一半魂嘅你,头发都白喇。”

“……”

“哥,返去啦,你阳寿未尽,呢度唔好留住你。”

“我唔舍得你。”

“我都係,但係你使唔使要返去喇。”

“但係我走咗,又剩你个。”

“阳间一年,阴间一天,我日子过得好快嘅。”

“返佢哋好好生活,帮我睇住妈咪。”

 

“哥?”

“仲记得我问你嘅问题啊?”

“我钟意你全部。只要你架,我都钟意。”

 

“后生仔,你好耐冇去忘川睇咗。”

“你话嘅,睇得太多,影响佢哋嘅福缘。”

“你肯定你要留喺度啊?”

“有咩唔妥呀?”

“喺度,过去唔可得,而家唔可得,未来唔一定要。”

“我知。”

“意思就系,喺呢度我哋乜都唔拥有,乜都得唔到。你唯可唔可以做嘅就系睇,除咗眼白白睇住,乜都做唔到。”

“我知。”

“你只要肯饮啖汤,就可以将前尘一笔勾销。明知喺呢度乜都唔拥有,乜都得唔到,但係都要畀执念折磨,何必呢?”

 

 “我唔觉得。当乜都做唔到嘅时候,就得返记忆,如果唔记得咗,我就乜都冇啦。”

“在悲伤同虚无之间,我拣悲伤。”


***TBC***

“哥。你终于来啦。”

“Julian,你点都唔会老嘅。”

“你都未老。”

“你又呃我,我头发都白嘞。”

“畀我抱下你,就会变后生喇。”

“你呃我。”

“我几时呃过你?”


***END***

一个小脑洞,设置是港生跳海后丢了一半魂。看在有虐有甜,不要打我。

***

 国语版

*** 

“这位客官,本店提供两种套餐。任君选择。”

“套餐一:孟婆汤一碗,忘尽一世得失,一生爱恨,投生转世,重新做人。”

“套餐二:跳进忘川河,千年不得转世,受尽煎熬之苦。千年之后若心念不灭,还记得前生,便可以重回人间,寻到前生最爱。”

“千年之中,你可以在河中看到今生最爱的人走过而且不止一次,只是相见不能言,他亦看不见你。”

“这个套餐性价比太低了吧?”

“……”

 

“已经过了三碗汤的功夫。这位客官你还没想好吗?”

“因为你给我的选择没有一个是我想要的。而且据我所知你刚刚有虚假广告。”

“啥啥?”

“明明做了鬼也要在地府呆一世才能转生,哪有喝了汤就转世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噫?你在美国长大的哪里知道的这些冷知识?”

我可是一个神!”

“算了算了……你想要什么?除了还魂不在我的权力范围,别的我都能做。”

“我想看到今生的他,我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不如你来坐我这个位置好了。”

“好呀好呀。”

“呸!你还当真了,阴间的公务员编制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坐了我的位置我干嘛去?”

“你信不信我……”

“哎呀小伙子,我看你长得盘靓条顺,在这桥头做一个礼仪也挺不错的!……可以把枪拿开了吗?”

 

“我怎么才能看到他?”

“忘川。”

“就桥下这条破水沟?”

“不是,忘川的水看起来污浊可怖,深不见底,其实是无色无味的,所谓血腥污秽那都是人内心恐惧的投射,不信你低头细看,你想看到什么,如念力够大,便可看到。“

“……哪里污浊可怖了,我看到的忘川水像个镜子。“

“那是因为你小子胆子贼大,坏事干的也不少,没在怕的,所以你眼里的忘川就是平静的。”

“你不损我两句不能过是吧?”

“小伙子你不要动不动拔枪,快收起来,走了火我这可就藏不住你了。”

 

一碗汤的时间过去了。

 

“……除了天空啥也看不见……噫,地府里哪来的天?居然还有云?”

“这云是我们自己造的,地府里现在也搞环保绿化,你没听口号是蓝天绿树白云嘛?”

“我说怎么看着这么假,像坨棉花糖。”

“能应付上面就行,要求不要太高。”

 

“唔,我好像看见他了……他坐在码头上,怎么这么憔悴……哎!浪太多……又碎了。”

“忘川水急,你若看见了你的心念,最好打水装回来,不然一个浪头过来,就可能卷走了。”

“欧巴桑,你想骗我给你打水熬汤。”

“我留你在我这已经担了好大干系了,我骗你有啥好处?”

“……”

“哎哎哎你别走那么快,必须用我这里专用的桶和瓢才能打水!”

 

“记住了,阴间的鬼对阳间都人窥伺的太多,会影响他的福气,你每天只能看三碗汤的时辰,几时看由你自己定,可是时间长短就那么多哦。“

“你这三碗汤的时间怎么算?按喝的快的算还是喝的慢的算?”

“……”

 

“阿婆,你店里新来的这个伙计好凶,都不准我们大口喝汤,一碗汤我喝了大半个时辰,都冷透了。“

“阿婆我也拿他没办法,你不知道鬼怕恶煞吗?”

“再说你看他哪像个伙计?我才像他的老妈子好吗?”

 

两碗汤的时间过去了。

 

“小伙子你看了这么久看到啥了?”

“别打扰我,马上就能看到了。”

 

“喂喂喂!你跑出去干嘛?”

“他跳海了!”

“你追出去也没用啊,你是个鬼,救不了他!”

“不试怎么知道!”

 

鬼门关外。

 

“哥?”

“Julian?是你吗?你来接我了?”

“哥你不要这样,回去吧。”

“我想看看你。”

“现在看到了?回去吧。”

“让我看看你的枪伤,还疼吗?”

“不疼了。”

“你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伙子,你不能带他回来!”

“他现在是半个游魂,阳间一半阴间一半,他的阳籍未销,呆在我这是犯了户籍法,要是查户籍抓到了,我和你都吃不了兜着走!”

“小伙子,你这动不动拔枪的习惯得改改……就让他住在后院吧。”

“可是说好了,最多只能住十天。”

 

“哥,我带你去看阴间的云,一朵一朵好像棉花糖,可好看了。”

 

“Julian。”

“嗯?”

“对不起。”

“不是这三个字。”

“我想你。”

“我也是。”

“你的手好凉啊。”

“你也是。”

 

 “哥。”

“嗯?”

“让我抱抱你。”

“……”

 

“怎么轻了这么多?你减肥了?”

“因为我只来了半个魂啊。”

“原来魂也可以分成两半?”

“对呀,我现在一半叫三,一半叫巷。合起来叫三巷。”(我没在说港生月半)(不

“唔,摸起来还是很软。”

“……”

“好香,像奶糖。”

“而且好甜。”

“我哥最好吃了。”

“傻仔。”

 

“哥?”

“嗯?”

“我钟意你。”

“我也是。”

“知道我钟意你什么吗?”

“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

“睡吧。”

 

十天之后。

 

“哥你来看。”

“是什么?”

“我在忘川里打的水。”

“啊,是阿妈。”

“妈咪一直在照顾丢了一半魂的你,头发都白了。”

“……”

“哥,回去吧,你的阳寿未尽,这里不能留住你。”

“我舍不得你。”

“我也是,但是你必须要回去了。”

“可是我走了,又剩你一个。”

“阳间一年,阴间一天,我的日子过得很快的。”

“回去好好生活,替我照顾妈咪。”

 

“哥。”

“还记得我问你的问题吗?”

“我钟意你全部。只要是你的,我都钟意。”

 

“小伙子,你很久没去忘川看了。”

“你说的,看得太多,影响他们的福气。”

“你确定你要留在这里吗?”

“有什么不对吗?”

“在这里,过去不可得,现在不可得,未来不可得。”

“我知道。”

“意思就是,在这里我们什么都不能拥有,也什么都得不到。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除了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我知道。”

“你只要肯喝一口汤,就可以将前尘一笔勾销。明知道在这里什么都不能拥有,什么都得不到,却还是要被执念折磨,何必呢?”

 

 “我不觉得。当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就只剩下记忆,如果忘记了,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在悲伤和虚无之间,我选择悲伤。”


***TBC***

“哥。你终于来啦。”

“Julian,你怎么都不会老的。”

“你也没有老。”

“你又哄我,我头发都白了。”

“让我抱抱你,就会变年轻了。”

“你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END**

因为这篇是对话体,所以就用白话写啦。考虑北方的朋友可能还是更习惯国语,所以就有了国/粤两个版本。


图片来自 by  @极地东风  她是一个心灵手巧画风超可爱的天使

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一)


***

本文前因与故事简介在此 【新文预告】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

年下。同居养成。纯甜向,中二剧情,不喜请点叉。

***

第一章   小醉鬼Julian

华港生第一次见Julian的时候,他趴在酒吧的台子上直勾勾地看着他,十分无礼。

那是张好看到接近嚣张的脸——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整个酒吧的灯光在他身后黯然失色。

他很年轻,但看不出年龄。现在的小孩子都看不出年龄,即使你对着他的身份证,也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想他一定是醉了——因为他看他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汉堡或者一只鸡腿——那眼神还在粗//暴//地扒着汉堡的外衣,他感到浑身凉嗖嗖,还有冷风阵阵吹过来。

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那两眼放光的少年——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叫Julian——对着吧台里说了句什么,酒保大声宣布:“今晚在场所有人饮酒由Mr.Lo买单!“

酒吧里响起热烈的欢呼声。侍应生端着盘子给每个人上酒,华港生也得到了一杯。

“呵,纨绔子弟。”华港生暗自摇头,二世祖多半这样,自高自大,挥霍无度,肯读书的又还好些,不肯读书的简直无可救药。不知道他是哪一种。

但是今天他并不打算跟这人有什么交集。

华港生是一个警察,确切地说,是一个刚刚passing out 三个月的学警。来到这间酒吧——其实是GAY吧——目的是找人,他不想节外生枝。

他要找的人不在酒吧,倒是他的外貌引起了许多人注意——华港生长的白净秀气,小巧又饱满的的脸颊总让人有捏一把的欲//望——“哎呀你要找的人不在,可是你看我也不错啊,不如今晚我陪你玩?”说着潮乎乎的手便向他肩上搭了过来。

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拨开往自己身上招呼的咸猪手,要不是为了隐藏身份,他可能已经一拳过去,打得对方连妈都不认识。

一直盯着他看的小醉鬼晃晃悠悠地扶着台子站了起来。

他举起手,“我要回家。”

“喝成这样怎么回家?”华港生忍不住想。

“谁送我?”小醉鬼拿着杯子在桌子上叮叮咚咚地敲。

酒吧里立刻冒出了十几只手——在华港生看来他们全都又咸又湿——伸向小醉鬼,就像非洲草原上围向羚羊的一群鬣狗,眼里冒着绿光,垂涎欲滴。

小醉鬼仰头灌下最后一杯酒。他的喉结很漂亮,吞咽的瞬间在好看的脖子上滑动,华港生敢保证他听到了周围一片咽口水的声音。

他放下杯子往后靠,突然滑下了座位,眼看就要跌坐在地上——华港生快步走过去,及时伸出援手。

后来他想,主动去跟醉鬼打交道绝对是一个错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对你做出什么事——而且还不用负责任。

他只是喝了他一杯酒而已!

他把手伸到他腋下,扶着他起来。

“哦,非常感谢。”他彬彬有礼地用英语说,一口的牛津腔。

有的人喝醉了会唱歌,有的人喝醉了会骂街, Mr.Lo喝醉了喜欢说英语。

“你还好吧?”他手上感觉这人比看起来重得多。

醉鬼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半个微笑,吸了口气说:“没事。我猜我现在只是有一点——空虚。”(仍然是用英语说。)

说完他的身体就呲溜一下滑了下去。

他们站在酒吧外——其实只有他站着,那个人吊在他身上像一个大型挂件——等着服务生把车子开过来。

那是辆红色的敞篷跑车,即使在暗夜里也像火焰一样猎猎放光,果然车子和人一样嚣张。

“你家住哪里?”他和服务生一起把小醉鬼塞进车里,然后坐进驾驶座。

“家?”他直接倒过来把头搁在他腿上, “你说哪个家?”

被一个男人——好吧也许只是个男孩——直接压在大腿上,头甚至还在非常敏感的地带蹭了蹭,他的脸突地红了。

“你有几个家?”

“石澳的家…我不要去,又大又空,楼上楼下鬼都看不见。”

“去浅水湾,小一点。”他咕哝着,睁开一只眼睛,手指伸向前方,“地址在车前。”

说完他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华港生不知道“小一点”是什么概念,听说有钱人每天都是在五万平米的床上醒过来,面对着两百多个漂亮的女仆——他算了一下,五万平米好像太大了,不过一座大宅子上上下下加起来几千平米定是有的,住在这样的屋子里,不知道上厕所会不会迷路。

跑车是今年的最新款,他只在杂志上看过——还好他有一个代客泊车的兄弟,曾经带他开跑车兜过风——他摸索了一下,发动引擎。

一路上这小醉鬼的头一直在他腿上蹭来蹭去,害得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白是因为血液突然从头部涌向了另一个地方——华港生自认驾驶技术一流,但是这段路程他心跳得厉害,车也开得磕磕绊绊。

他觉得安全驾驶第一条,应该就是乘客与司机保持身体距离。

他搀他下车,这人起身便往后倒,他只能又搂住了他圈在怀里,小醉鬼极其自然地靠着他,他个子比起华港生还要高出半个头,但此时歪七扭八像根麻花一样缠在他身上,倒是看不出身高差来。

小醉鬼在浅水湾的家是一座高层公寓的顶层,电梯像是私家的,整层楼只有一户。

他把他拖进屋里的时候,好像有点明白什么叫“五万平米的大床”了。

进门是门厅,对着大概可以同时让一百人开舞会的客厅,右手边是条很宽的走道——走道一边有几个房间——在走道尽头,就能看见那张床。

这张床所在的空间也像是一个厅,四面极为宽敞,还有落地窗通向露台。

怎么会有人愿意睡在这么无遮无挡,完全开放的空间里?

他扶着人走向那张床,将他放下,醉鬼发出哼唧一声,似乎十分不满离开了他的怀抱。

这张床五万平米是没有,但是五平方米肯定是有的。

他拍了拍手,直起身来,人送到了家,平安无事,似乎可以走了?

不对,他学过急救,知道人在喝醉的时候可能会呕吐,如果不及时处理呕吐会造成窒息,许多人就是这样殒命。

警察的责任感使他不能离开。更何况,床上那人突然发出一声呻吟。

他低下头去看那个人。

小醉鬼的头发乱乱地落在额前,头上渗出密密的汗,脸色煞白。

“你怎么了?”

他蜷着腿弯着腰,像只虾,“疼。”

华港生伸出手去揉了揉他肚子,“是不是胃不舒服?”

他指一指床头,“药。”

华港生去床头柜上找药。好几个药瓶,都是英文,他一个一个仔细看说明,寻到针对胃病的,便倒出来,一只手扶起他身体,给他喂药和灌水。

吃了药的小醉鬼似乎好了许多,却又顺势窝在他怀里,倦懒得像一只猫。

这种情形他从未遇到过,十分尴尬。

犹豫了一下,他说:“你胃不舒服的话,饮杯牛奶好点,我去帮你拿?”

说完他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跟醉鬼没什么道理讲——像放一只猫那样放下他,走去厨房。

厨房面积也有几百呎,冰箱大得可以藏人,却空得像个雪洞,他在冰箱隔层找到牛奶——还好没过期——想了想,又烧了些热水,隔水将奶热到温度适中。

端着牛奶出去,那人又在床上缩成了一团,他摇摇头,去扶他,“牛奶来了。”

他歪歪倒倒地靠在他胸前喝牛奶。咕咚,咕咚。

突然手一挥,牛奶应声而落。

华港生低下头。牛奶全部洒在他和他的大腿根部,布料上浸染着大片的白色。

这裤子是没法穿了。

但他顾不上自己,先帮他脱去衬衫和长裤,在这个过程中小醉鬼很配合,并不挣扎。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会发现他裤裆上全都是可疑的白色液体,正在费劲吧啦脱着一个喝醉酒少年的衣裤。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终于脱完衣服,他已满头大汗。

把人弄去浴缸又花了一番气力。虽然他放好热水又调到了舒适的温度,这只醉猫依然表现出极度的不顺从——整个过程就像在给一只猫洗澡——浴缸里的人张牙舞爪,扭来扭去,发出猫咪愤怒的咕噜声。

浴室里水花四溅,一片狼藉,他内外衣服全都湿透,只得心里不断默念 “香港警察纪律条例”,耐着性子用花洒冲洗。

就当是为了警民关系。

浴室的温度在升高,水汽蒸腾间,醉猫渐渐平静下来,闭着眼仰头大口吸气,他胸膛平缓地起伏,呼吸变得深长。

少年的身材精瘦而结实,锁骨清晰,肌肉有着流畅的线条,在浴室金黄的灯光里,他脸部精致的轮廓似乎笼了层纱,透出雾蒙蒙的光晕,眼睫毛也被染成了金色,在暖黄色迷雾里扑闪扑闪,像金色的翅膀。

他的确有非常让人心动的特质。

洗到最后他还是下不了手去脱他底裤,布料吸饱了水,紧紧包裹着下身,显出惊人的轮廓。

你的眼睛在看哪里?

他移开视线,脸颊阵阵发烫。

等他转过脸来的时候,醉猫已经脱了裤子丢在地上,胳膊撑着浴缸边似乎想起身,却一直在打滑。

他倒抽了一口气,赶紧拿浴巾严严实实裹了他,抱他去床上。

心里继续背诵香港警察纪律条例。

浑身透湿的他去浴室冲澡,一边把自己的衣服拧干挂起来——明天一早这衣服大概就能穿了——洗完围了条浴巾出来,见那醉猫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走过去摸摸他湿漉漉头发, 叹了口气,抖开浴巾,用毯子包住他身体,拿毛巾给他擦头发。

他突然开口说话,“阿sir。”

华港生吓得手一抖,差点把人丢出去。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长长四肢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含含糊糊的声音里带着奶气,“给我杯酒。”

看来只是在说醉话。

“想都不要想!”华港生有些气急败坏,手里发狠用力,把他头发揉成一个鸟窝。

醉猫发出了委屈的呜呜咽咽,头在他怀里蹭着。“牛奶。果汁。都得。”

牛奶已经全部浇灌了他们的裤子,他只能去厨房拿果汁。

冰箱里只有两听看着像果汁的饮料,应该就是这个。

这一次他很小心,抓紧了饮料罐,摁住那小酒鬼后颈给他灌下去。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会发现一个少年裸身蜷缩在毯子里,头发凌乱,面颊绯红,神情萎靡,醉眼迷离,而华港生则赤着上身,只围了浴巾,正在强行灌他喝着什么。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默默背诵香港警察纪律条例第十遍。

“给你。”小醉鬼抓起另一听饮料递给他。

他本来想拒绝,但是忙了一晚上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也的确口干舌燥。

拉开拉环,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味道真不错,仰头一口气喝完,回头再看过去——他竟然睡着了。

终于松了一口气。

华港生醒来的时候,发现整个世界都不对劲了。

他首先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这倒不奇怪,昨天他把衣服挂在浴室里了——关键的是,他怀里有一个人。

一个和他一样浑身赤裸不着寸缕的人,如同树袋熊一样扒在他身上,头靠在他胸前,呼吸平稳,睡得像一只猫。

早晨的光线透过落地窗纱帘,照着他年轻光洁的脸,他看起来年纪很小,不超过……18岁?

等等!

他们怎么会睡在一起!还没穿衣服!

他脑袋里嗡地一声,像有一百个警钟同时长鸣。

华港生“蹭”地翻身起来,不顾身上依然挂着的树袋熊,扭头打量着四周。

开阔的空间,色调冷淡的装修风格,好像睡在旷野里的大床,丝质床单……

昨天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出来:他在酒吧捡(?)了一个小醉鬼送他回家,给他换衣服洗澡,然后他……为什么后面的事情他完全没印象了?

他抱着头努力回想,记忆却只能停留在洗完澡的那一刻。

不行,他要离开这里。

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轻轻掰开身上那人纠缠的手臂,但刚刚掰开一只手,另一只手又攀了上来,他只得先去床头抓浴巾,却突然看到床头柜上的皮夹子。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打开了皮夹。

皮夹里放着少年的身份证。鲁德培,1967年11月……什么!他还不满十六岁!

手一抖,皮夹子啪嗒落在床上。

怀里的小朋友发出不满的哼哼,四肢将他缠得更紧了。

***TBC***

*被屏蔽N次的作者求评论安慰!!!*

————————————-

1.Julian请全酒吧的人喝酒目的就是请你喝一杯酒,你摊上事了!

2.这个不是果汁,是传说中的断片酒。

3.别想了,港生啥也没干。

(✪▽✪)祝大家节日快乐!本篇走的是中二风格。

想看稍微正经画风,可以看另外两篇:

《忘记他》 天若有情-忘记他(长篇)(已完结) 原剧向寻人故事

《朝花夕拾》 天若有情-朝花夕拾(青春版)(连载中) 重生青春版

✩(◍˃̶ᗜ˂̶◍)✩小恶魔那时候差不多这样吧……

再来一个点梗(投票帖)

上一次点梗是五月底(对就是我被封号前),点梗的结果是《朝花夕拾》。因为最近新脑洞《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被系统反复锁死更新不了,可我又想开新坑。so,再玩一次点梗吧。

规则:评论区回复编号投票。(欢迎点赞推荐?)

***

1.《天若有情-蝴蝶与琥珀》(暂定名)(古装玄幻+现代穿插)

考古系的研究生华港生发现一块琥珀,里面有一只极其瑰丽的蝴蝶。之后他便开始做梦,梦里都是发生在古代的奇幻情节……一天,琥珀里的蝴蝶突然消失,同时他生活中出现了一个像是从古代穿越来的少年,容貌竟和梦中与自己纠缠的的神秘人相同。两个完全处于平行空间的人不得不共同生活,相处之中他发现了俩人之间有一段扑朔迷离的宿世情缘……

会有两条故事线交叉。

古代:自恋中二花蝴蝶攻X善良呆萌小道士受;

现代:腹黑深情鬼畜(复活的)大魔王攻X阳光温柔可爱(作死的)考古生受。

 

2.《天若有情-漫长的告别》(中篇)(这是上次的梗)

主要是我一直想写航海故事(大海,风暴,海盗,鲨鱼/鲸鱼/大章鱼,想想都刺激,哈哈)就借着这个梗了。

其实算是《忘记他》的番外,讲述Julian离开港生的那段日子。(包括在船上的经历以及到荷兰后的一些故事),穿插回忆杀,血虐Julian。不会太长,十章以内吧。虽然虐,但是最后《忘记他》结果是HE,也就还好吧。(其实我很喜欢这个梗)

 

3.《天若有情-长安月》(暂定名)(古装悬疑)(这是上次的梗)

背景:安史之乱后的长安城。

华港生的身份是一个不良人,鲁德培是西域来的神秘人物,华港生在机缘巧合下接近了他,发现越来越多的谜团……

 “长安城并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城市,君士坦丁堡才是,不如你跟我去看看?”

这个梗会结合一些唐朝史料与唐人笔记,有原剧情平行。

4.《天若有情-月半倾城》(暂定名)(古装架空)

一个昏君x妖妃的古装梗。鲁德培是昏君(其实不昏)炀帝,华港生是李二安插在他身边的的侍卫。

“这个侍卫跟别人不一样。”

“他不会讨我的欢喜,也不太会说好听的话,他乖巧老实,可是又有股倔强的傻气,他会为我挡刀,会关心我,但对我的示好就像块木头……”

“所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炀帝会用隋炀帝的一些事迹,但并不等于隋炀帝本人,李二会用李世民的事迹,但也不代表李世民本人,总之这是个伪托架空历史,别当真)

好你个李二,大家都是亲戚,你居然阴我?……好吧,江山给你,哥哥给我。”

傲娇中二不讲理皇帝攻X正直呆萌有点木侍卫受。

比较中二,不是啥正经古言小说。(月半的意思……不是吐槽三巷生胖哦)(欲盖弥彰)


投票截至10月13日24点整(礼拜天) ,哪个梗票数高就写哪个。

开坑时间:满700粉开始写。(《朝花夕拾》还有5-6章才结束,就让我苟得久一点吧)

 

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一)


*大吉大利,试试看过完节能不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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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前因与故事简介在此 【新文预告】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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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酒鬼Julian

华港生第一次见Julian的时候,他趴在酒吧的台子上直勾勾地看着他,十分无礼。

那是张好看到接近嚣张的脸——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整个酒吧的灯光在他身后黯然失色。

他很年轻,但看不出年龄。现在的小孩子都看不出年龄,即使你对着他的身份证,也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想他一定是醉了——因为他看他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汉堡或者一只鸡腿——那眼神还在粗//暴//地扒着汉堡的外衣,他感到浑身凉嗖嗖,还有冷风阵阵吹过来。

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那两眼放光的少年——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叫Julian——对着吧台里说了句什么,酒保大声宣布:“今晚在场所有人饮酒由Mr.Lo买单!“

酒吧里响起热烈的欢呼声。侍应生端着盘子给每个人上酒,华港生也得到了一杯。

“呵,纨绔子弟。”华港生暗自摇头,二世祖多半这样,自高自大,挥霍无度,肯读书的又还好些,不肯读书的简直无可救药。不知道他是哪一种。

但是今天他并不打算跟这人有什么交集。

华港生是一个警察,确切地说,是一个刚刚passing out 三个月的学警。来到这间酒吧——其实是GAY吧——目的是找人,他不想节外生枝。

他要找的人不在酒吧,倒是他的外貌引起了许多人注意——华港生长的白净秀气,小巧又饱满的的脸颊总让人有捏一把的欲望——“哎呀你要找的人不在,可是你看我也不错啊,不如今晚我陪你玩?”说着潮乎乎的手便向他肩上搭了过来。

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拨开往自己身上招呼的咸猪手,要不是为了隐藏身份,他可能已经一拳过去,打得对方连妈都不认识。

 

一直盯着他看的小醉鬼晃晃悠悠地扶着台子站了起来。

他举起手,“我要回家。”

“喝成这样怎么回家?”华港生忍不住想。

“谁送我?”小醉鬼拿着杯子在桌子上叮叮咚咚地敲。

酒吧里立刻冒出了十几只手——在华港生看来他们全都又咸又湿——伸向小醉鬼,就像非洲草原上围向羚羊的一群鬣狗,眼里冒着绿光,垂涎欲滴。

小醉鬼仰头灌下最后一杯酒。他的喉结很漂亮,吞咽的瞬间在好看的脖子上滑动,华港生敢保证他听到了周围一片咽口水的声音。

他放下杯子往后靠,突然滑下了座位,眼看就要跌坐在地上——华港生快步走过去,及时伸出援手。

后来他想,主动去跟醉鬼打交道绝对是一个错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对你做出什么事——而且还不用负责任。

他只是喝了他一杯酒而已!

 

他把手伸到他腋下,扶着他起来。

 “哦,非常感谢。”他彬彬有礼地用英语说,一口的牛津腔。

有的人喝醉了会唱歌,有的人喝醉了会骂街, Mr.Lo喝醉了喜欢说英语。

“你还好吧?”他手上感觉这人比看起来重得多。

醉鬼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半个微笑,吸了口气说:“没事。我猜我现在只是有一点——空虚。”(仍然是用英语说。)

说完他的身体就呲溜一下滑了下去。

 

他们站在酒吧外——其实只有他站着,那个人吊在他身上像一个大型挂件——等着服务生把车子开过来。

那是辆红色的敞篷跑车,即使在暗夜里也像火焰一样猎猎放光,果然车子和人一样嚣张。

“你家住哪里?”他和服务生一起把小醉鬼塞进车里,然后坐进驾驶座。

“家?”他直接倒过来把头搁在他腿上, “你说哪个家?”

被一个男人——好吧也许只是个男孩——直接压在大腿上,头甚至还在非常敏感的地带蹭了蹭,他的脸突地红了。

“你有几个家?”

“石澳的家…我不要去,又大又空,楼上楼下鬼都看不见。”

“去浅水湾,小一点。”他咕哝着,睁开一只眼睛,手指伸向前方,“地址在车前。”

说完他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华港生不知道“小一点”是什么概念,听说有钱人每天都是在五万平米的床上醒过来,面对着两百多个漂亮的女仆——他算了一下,五万平米好像太大了,不过一座大宅子上上下下加起来几千平米定是有的,住在这样的屋子里,不知道上厕所会不会迷路。

 

跑车是今年的最新款,他只在杂志上看过——还好他有一个代客泊车的兄弟,曾经带他开跑车兜过风——他摸索了一下,发动引擎。

一路上这小醉鬼的头一直在他腿上蹭来蹭去,害得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白是因为血液突然从头部涌向了另一个地方——华港生自认驾驶技术一流,但是这段路程他心跳得厉害,车也开得磕磕绊绊。

他觉得安全驾驶第一条,应该就是乘客与司机保持适当身体距离。

 

他搀他下车,这人起身便往后倒,他只能又搂住了他圈在怀里,小醉鬼极其理所当然地靠着他,他个子比起华港生还要高出半个头,但此时歪七扭八像根麻花一样缠在他身上,倒是看不出身高差来。

小醉鬼在浅水湾的家是一座高层公寓的顶层,电梯像是私家的,整层楼只有一户。

他把他拖进屋里的时候,好像有点明白什么叫“五万平米的大床”了。

进门是门厅,对着大概可以同时让一百人开舞会的客厅,右手边是条很宽的走道——走道一边有几个房间——在走道尽头,就能看见那张床。

这张床所在的空间也像是一个厅,四面极为宽敞,还有落地窗通向露台。

怎么会有人愿意睡在这么无遮无挡,完全开放的空间里?

 

他扶着人走向那张床,将他放下,醉鬼发出哼唧一声,似乎十分不满离开了他的怀抱。

这张床五万平米是没有,但是五平方米肯定是有的。

他拍了拍手,直起身来,人送到了家,平安无事,似乎可以走了?

不对,他学过急救,知道人在喝醉的时候可能会呕吐,如果不及时处理呕吐会造成窒息,许多人就是这样殒命。

警察的责任感使他不能离开。更何况,床上那人突然发出一声呻吟。

他低下头去看那个人。

小醉鬼的头发乱乱地落在额前,头上渗出密密的汗,脸色煞白。

“你怎么了?”

他蜷着腿弯着腰,像只虾,“疼。”

华港生伸出手去揉了揉他肚子,“是不是胃不舒服?”

他指一指床头,“药。”

华港生去床头柜上找药,柜子上好几个药瓶,都是英文,他一个一个仔细看说明,找到针对胃病的,便倒出来,一只手扶起他身体,给他喂药和灌水。

吃了药的小醉鬼似乎好了许多,却又顺势窝在他怀里,倦懒得像一只猫。

这种情形他从未遇到过,十分尴尬。

犹豫了一下,他说:“你胃不舒服的话,饮杯牛奶好点,我去帮你拿?”

说完他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跟醉鬼没什么道理讲——像放一只猫那样放下他,走去厨房。

厨房面积也有几百呎,冰箱大得可以藏人,却空得像个雪洞,他在冰箱隔层找到牛奶——还好没过期——想了想,又烧了些热水,隔水将奶热到温度适中。

端着牛奶出去,那人又在床上缩成了一团,他摇摇头,去扶他,“牛奶来了。”

他歪歪倒倒地靠在他胸前喝牛奶。咕咚,咕咚。

突然手一挥,牛奶应声而落。

华港生低下头。牛奶全部洒在他和他的大腿根部,布料上浸染着大片的白色。

这裤子是没法穿了。但他顾不上自己,先帮他除去衬衫和长裤,在这个过程中小醉鬼很配合,并不挣扎。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会发现他裤//裆//上全都是可疑的白//色//液//体,正在费劲吧啦脱着一个醉酒少年的衣裤。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终于脱完衣服,他已满头大汗。

 

把人弄去浴缸又花了一番气力。虽然他放好热水又调到了舒适的温度,这只醉猫依然表现出极度的不顺从——整个过程就像在给一只猫洗澡——浴缸里的人张牙舞爪,扭来扭去,发出猫咪愤怒时的咕噜声,浴室水花四溅,一片狼藉,他身上衣裤全都湿透,只得心里不断默念 香//港//警//察//纪//律//条//例//,耐着性子用花洒给他冲洗身体。

就当是为了警民关系。

浴室的温度在升高,水汽蒸腾间,醉猫渐渐平静下来,闭着眼仰头大口吸气,胸膛平缓地起伏,呼吸变得深长。

少年的身材精瘦而结实,锁骨清晰,肌肉有着流畅的线条,灯光透过水雾,他脸部精致的轮廓似乎笼了层纱,泛出雾蒙蒙的光晕,眼睫毛也被染成了金色,在暖黄色的迷雾里扑闪扑闪,像金色的翅膀。

他的确有非常让人心动的特质。

洗到最后他还是下不了手去脱//他//底//裤,布料吸饱了水,紧紧包裹着//下//身,显出惊人的轮廓。

你的眼睛在看哪里?

他移开视线,脸颊阵阵发烫。

等他转过脸来的时候,醉猫已经自己脱了裤子丢在地上,胳膊撑着浴缸边似乎想起身,却一直在打滑。

他倒抽了一口气,咬着牙拿浴巾严严实实裹了他,抱他去床上。

心里继续背诵香//港//警//察//纪//律//条//例//。

浑身透湿的他去浴室冲澡,一边把自己的衣服拧干挂起来——明天一早大概就能穿了——洗完围着浴巾出来,见那醉猫蜷在床上,一动不动。

走过去摸了摸他湿漉漉头发, 叹了口气,抖开浴巾,用毯子包住他身体,拿毛巾给他擦头发。

他突然开口说话,“阿sir。”

他吓得手一抖,差点把人丢出去。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那人四肢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含含糊糊说道,“给我杯酒。”

看来只是在说醉话。

“想都不要想!”他有些气急败坏,手里发狠用力,把那人头发揉成一个鸟窝。

醉猫发出了委屈的呜呜咽咽,毛茸茸的头在他怀里蹭。“牛奶。果汁。都得。”

牛奶已经全部浇灌了他们的裤子,他只能去厨房拿果汁。

冰箱里只有两听看着像果汁的饮料*,他说的应该就是这个。

这次他很小心,抓紧了饮料罐,摁住后颈给他灌下去。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会发现一个少年裸//身//蜷缩在毯子里,面颊绯红,头发凌乱,神情萎靡,醉眼迷离,而他则赤//着//上//身,只围了浴巾,正在强行灌他喝着什么。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默默背诵香//港//警//察//纪//律//条//例//第十遍。

 

“给你。”醉鬼抓起另一听饮料递给他。

他本来想拒绝,但是忙了一晚上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也的确口干舌燥。

拉开拉环,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味道真不错,仰头一口气喝完,回头再看那人,竟然睡着了。

终于松了一口气。

 

华港生醒来的时候,发现整个世界都不对劲了。

他首先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这倒不奇怪,昨天他把衣服挂在浴室里了——关键的是,他怀里有一个人。

一个和他一样浑//身//赤//裸//不//着//寸//缕的人,如同树袋熊一样扒在他身上,头靠在他胸前,呼吸平稳,睡得像一只猫。

早晨的光线透过落地窗纱帘,照着他年轻光洁的脸,他看起来年纪很小,不超过……18岁?

等等!

他们怎么会睡在一起!还没穿衣服!

脑袋里嗡地一声,像有一百个警钟同时长鸣。

华港生“蹭”地翻身起来,不顾身上依然挂着的树袋熊,扭头打量着四周。

开阔的空间,色调冷冷的装修风格,好像睡在旷野里的大床,丝质的床单……

昨天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出来:他在酒吧捡(?)了一个醉鬼送他回家,给他换衣服洗澡,然后他……为什么后面的事情他完全没印象了?

他抱着头努力回想,记忆却只能停留在洗完澡的那一刻。

不行,他要离开这里。

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轻轻掰开身上那人纠缠的手臂,但刚刚掰开一只手,另一只手又攀了上来,他只得先去床头抓浴巾,却突然看到床头柜上的皮夹子。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打开了皮夹。

皮夹里放着少年的身份证。

鲁德培,1967年11月……什么!他还不//满//十//六//岁!

手一抖,皮夹子啪嗒落在床上。怀里的小朋友发出不满的哼哼,四肢将他缠得更紧了。


***TBC***

1.Julian请全酒吧的人喝酒目的就是请你喝一杯酒,你摊上事了!

2.这个不是果汁,是传说中的断片酒。

3.别想了,港生啥也没干。

(✪▽✪)祝大家节日快乐!本篇走的是不正经中二风格,不要在意。

想看正经的,可以看另外两篇:

《忘记他》 天若有情-忘记他(长篇)(已完结) 原剧向寻人故事

《朝花夕拾》 天若有情-朝花夕拾(青春版)(连载中) 重生青春版

✩(◍˃̶ᗜ˂̶◍)✩小恶魔那时候差不多这么大吧……

天若有情-朝花夕拾(廿四)

重生青春版:傲娇中二弟弟x温柔纠结哥哥。【另一版本】天若有情-忘记他(长篇)(已完结)(原剧向延展寻人故事)

以及,《忘记他》番外将不定期更新。

*本章哥哥出场*

***

第二十四章

简介: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Julian做了个梦。

他走在一条幽深而黑暗的通道里,前方有隐约的光亮,两边是许多紧闭的门。他一直向前,脚步空空回响,越往前去,空气愈发稀薄。他在窒息的边缘到达明亮的尽头,一个人站在那里,梨涡浅笑,饱满似桃子般的面颊上跳跃着金色的阳光。

“哥哥,带我走。”

他用最后的力气奔向他,听见一声巨响。

一切都消失了。

 

醒来满身是汗,四周一片寂静。

他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天花板,起身去浴室冲凉,然后摆出棋盘,下了一盘棋。

卡斯帕罗夫执白,卡尔波夫执黑。白棋一步步,有计划地用后、车、兵配合对黑王进行追杀。弃子、牵制,终于在第44步将黑王逼至绝境。(*注1)

(这其实是卡斯帕罗夫vs托帕洛夫的一局棋)

 

七点钟,他换好衣服走下楼去,闻到咖啡和茶的香气。

 “早上好。Uncle。”

桌边的人向他抬起手:“一起早餐。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谢谢。”

佣人推了一辆茶车进来,送上咖啡,装奶的白瓷瓶和两个杯子。

餐桌靠着露台,早晨的空气清爽怡人,屋外灌木丛中,有知更鸟在唧唧喳喳,阳光照着修剪过的草皮,散发出干燥的青草气息。

他们一起看着报纸,餐桌上有一种和谐的沉默。

“今天有一百五十份报纸,刊登了同一条新闻……牛奶你自己加。”

“谢谢……小汪被停职了。台北果然放弃了他。”

“是啊,台湾情报局居然参与谋杀美国公民,舆论一致认为这是不可容忍的恐怖行为……你需要黄油吗?”

“不了,多谢……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少年微笑轻轻皱眉,“Uncle,你在考我。”

“不是考,我想知道年轻人的想法。”

少年扬起一道眉毛,他的脸在晨光里神清气朗。

“我的看法是——之前我们都希望把事态控制在一个范围里,平衡各方面利弊——现在到了这一步,我们只能是把事情搞大,越大越好。”

“嗯,继续。”

“我知道你在美国办了本杂志,而且影响力还不错,那么你认识的媒体也不少吧?”

“有一两百家,你知道,这里是好莱坞嘛。”

“我想我们应该放消息出去,接受尽量多的媒体采访,就说我们手里还有更多证据,届时会开新闻发布会公开。”

“虽然事实上是没有。”白狼也挑了挑眉,似乎觉得这个动作很有意思。

“对。小汪已经是弃子,自然起不到牵制作用,要让他们顾忌,我们就要挖出小汪背后的人。”

“虽然坊间一直流传背后有大人物,舆论也要求揪出幕后指使人,但是我们并没有直接证据。”

“没有证据在法庭上是无效的,可是在媒体上,假设和传闻的杀伤力一样大。”

白狼略略点头。“你和我想的一样。只是该请哪个大人物出来,我还在考虑。”

“我们又不能动蒋//经//国,那会威胁到台湾安定。”少年双臂交叠,左手手指在胳膊上有节奏地弹着,眼睛一闪一闪。“那么除了他之外,还有谁可以直接命令情治系统呢?” 

两个人都有一阵没有说话。他们正坐在明亮的旋风中心,微风和晴朗的天空中最平静的风暴眼。

过了一会,他们同时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 “II”字。*(注2:蒋孝武是蒋经国次子,当时负责情治系统,被普遍认为是蒋经国的接班人。)

“虎毒不食子。即使我们将矛头指向他,台湾政府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又是一阵长长的缄默。

太阳渐渐升起来,不远处湖面的闪光映射到了露台上,南加州九月的阳光又热又亮。

“从明天起,我们要不断接受媒体采访,把消息放出去。”白狼挥了挥手,“陈麦克说的没错,你要出名了。”

少年叹了口气:“我感觉,我不是很上镜啊。”

 

一周之后。

 

 “Julian,我想现在洛杉矶没人不认识你了,你去好莱坞大道上走可能会有人找你签名。”

少年笑着眨了眨眼。 “也许他们会惊叹我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他从报纸上抬起头来看着这少年,忍不住笑。呵,他的确像他少年时候。锐利又明亮。

“对了,协胜公会的七叔晚上想请你吃饭。”

“感谢我教育了他儿子?”

“那是他咎由自取,你只管去,我从我的人里抽四个陪你一起去,他们坐第三辆车,每个人都会带枪。”

“我为什么要怕一个老头子?”

“可怕的并不一定是他,可怕的是我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老实说,我怕得很。”

“是吗?“少年调皮地笑了,“我第一次知道你也会怕。”

他叹了一口气。“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他看着少年灿烂的笑容,忽然有点后悔让他介入这场风暴。

那么年轻又明媚的脸,就像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

“也许,我也该带上枪。”少年走出门时回头笑了一下,一脸的气定神闲。

 

黄昏时分。他们由东向西穿行日落大道,棕榈树影在车窗上层层扫过,逐渐减弱的阳光从树木缝隙中斜射过来,将一切染成橘色。

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经见过这样朦胧而迷幻的黄昏。

那金色阳光里,如梦如幻的山路。

“以后,我会怀念这里的夕阳。”*

注3:这里是第八章里那条黄金山路的回忆)

 

车内的对讲机沙沙响起来。

“报告,有一辆车一直在跟着我们,已经跟了很久。要怎么处理它?”

车里的人望向他。

他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着自己的手。

“是什么样的人?”

身边的人对着对讲机发问,“Boss问是什么人?”

“一个亚裔男人,看上去年纪很轻。”

他忽然心里一动。

“让后面的车超到我们前面去,然后,”他对司机说,“放慢点,我要看看。”

他们的车速缓下来,第三辆车在下一个红灯之前变道超到了前面。他转身望向后面。

车窗玻璃经过处理,车内可以看到外面,车外却无法探知车内。他看着后面那辆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在快要贴到他车尾的时候停了下来。

那是一辆最常见的黄色出租车,在司机的右手边,坐着那个人。

哥哥。

他好像瘦了很多,头发也有点乱,眼睛下面两块青灰色的印痕,他看起来非常疲惫,非常脆弱,却异常美丽。

夕阳照着他头发的边缘,他整个人仿佛轻轻发着柔光。

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紧紧地望着前方,眼里有焦虑,有期盼,有担忧,还有一些他看不明白的闪烁。

他伸出手去,手掌贴在微凉的后窗玻璃上,隔着六英尺的距离和日落大道上的晚风,轻轻抚摸他的脸。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跳下车,奔向他,就像在梦里那样。

“哥哥,带我走。”

他想和他一起逃走,去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红灯变成了绿灯,出租车后面响起了催促的声音。

他回过身,头向后仰靠在车座上,“走吧。叫他们回到原来的位置。”

“那这个人?”

“让他继续跟着吧。”

“是。”

过了一秒钟,他又说:“派两个可靠能干的人跟着他,保证他的安全。”

“是。”

 

这是华港生来到洛杉矶的第三天。

他几乎买下了所有刊登着Julian消息的报纸。他知道他住在比佛利山,知道他每天会去一家叫做叙香园*的江浙菜馆,他知道他在不停地拜访洛杉矶当地形形色色的人物,面见各路媒体。他雇了一辆车,偷偷跟着他,一开始他离得远远的,但是后来越来越近,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是希望他始终在自己视线之内。(*注4)

好像只要能看到他,就可以保护他。

也许他并不需要他的保护。他身边有保护他的人,三部一模一样的黑色卡迪拉克,那么多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黑衣人。甚至他和他之间,还总是隔着另一部车。

他只是像一个卫星一样跟随着他。

今天是他离他最近的一次。在一个红灯的路口,他前面的车突然超过了中间那辆车,然后他看到那辆车停下。

他让司机慢慢接近,车头几乎挨上前面车尾。他努力看向前方——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知道他在那部车里面,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车头和一个车尾。

红灯转绿,前车慢慢开动,他愣了一会,看见之前的第三辆车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他和他之间,远得像天空和海洋的距离。

 

他们最后在一座看起来金碧辉煌的酒楼门口停下。司机跳下车,绕过来拉开车门,Julian走下车,在人群的簇拥下步入酒楼。

华港生犹豫了一下,叫司机停车,下车跟了上去。

酒楼的双扇大门敞开,站着两个衣着考究的门童。进门是一面八扇的紫檀屏风,门廊又空旷又高大,地面铺着颜色纯青的地砖。绕过屏风,进入大堂,正对着一个双向的x形楼梯,他看到Julian一行人已经走上了楼,只剩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背影留在他视线里。

他匆忙跟着走到楼梯下,却被人拦住,“不好意思,今天楼上不开放。”

他只好在大堂里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手指在桌面上敲着,眼睛盯住楼梯口。

服务生过来倒茶,问他有什么需要,他不知为何升起一股做贼心虚的紧张,喝了口茶就埋头看菜单。

旁边走过来一个看着像领班的人,拉着服务生到一边说了几句话,那服务生走过来满面春风地说:“啊,华先生你稍等,给您换一壶茶。”

换上来的茶明显比之前好得多,即使他不常喝茶也能区分出来。

过了一会,有人过来,端上果盘和蜜饯。

他伸出手:“啊我还没点……”没人理他,服务生送完就转身离去。

又过了一会,开始上冷盘。

接着是热菜,一道一道陆续上来。

华港生面前摆了四个冷盘,八个热菜,汤在紫砂盅里冒着热气,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他终于抓住上糖水的服务生:“不好意思,你们是不是送错了?我根本没有点菜。”

服务生茫然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我只负责上菜,你问点菜的人。”

他眼睛在大堂里寻了半天,总算找到最开始点菜的服务生,拉住那人袖子:“先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那人看他一眼,说:“没错啊,你这桌是……Mr.Lo点的菜,他说你没休息好,点多点让你自己挑着吃。。”

他松开手,两手托腮坐在座位上,对着一大桌菜,却全无胃口。

勉强自己吃了几口,菜式很精美,味道应该也好,可是他却只吃到了筷子的味道。

菜慢慢凉了,汤上浮出一层油花。楼梯口始终没有人出现。

酒楼里人声渐疏。最后服务生走过来:“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要打烊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楼梯口,问了一个自己也觉得很愚蠢的问题。

“你们楼上,还有其他出口吗?”


***TBC***

*注1:卡尔波夫和卡斯帕罗夫是从1975年起至今仍占据着世界国际象棋棋坛顶端的俄罗斯世界冠军。

*注4:叙香园是白狼开在蒙特利公园市的中餐馆。

***

作者说:为什么Julian不让港生在他身边?因为他现在的境况挺危险,他不想让港生犯险。

今天就到这儿吧,反正见面是迟早的。

***

一点感触:23章感觉反应很冷。可能这种涉及真实历史事件的内容真的不太受欢迎……评论太少也是真的没动力。因为感受不到自己写的东西让读者觉得有共鸣和互动。有人在tag问冷坑为什么冷,其实读者看完没有反应也是原因之一吧。很多作者就是这么冷死了。因为即使是用爱发电,也希望不全是自嗨。

这篇是在坑与不坑的边缘挣扎出来的。自勉。


1982年的凯迪拉克埃尔多拉多(Cadillac Eldorado)
车尾短车头长,所以他俩车头挨车尾就六英尺

天若有情-朝花夕拾(廿三)

重生青春版:傲娇中二弟弟x温柔纠结哥哥。【另一版本】天若有情-忘记他(长篇)(已完结)(原剧向延展寻人故事)

以及,《忘记他》番外将不定期更新。

*本章跑剧情介绍背景*(想看糖的,19章之前都是糖)

*或者戳这里 【糖】  天若有情 -【糖的合集】

***

第二十三章

简介:白狼

 

洛杉矶的九月。金晃晃的初秋,已近黄昏的阳光依旧耀眼。

他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翻菜单,左手慢慢转动着一支笔,目光在醉蟹、鱼翅、莼菜羹、蟹粉狮子头与雪菜大黄鱼之间打着转,像是在全神贯注思考着今天的晚餐。

 

这是一家江浙菜馆,装修风格正是西方人眼中的东方情调,又足以慰籍海外游子的中国风。深色实木家具,屏风,花架,陶瓷花瓶,红绸宫灯,刺绣靠枕,窗户是整面大玻璃窗,采光明亮,窗框做成中式花窗样式,阳光透过玻璃,在餐桌上投下繁复交错的影子。

这家店在蒙特利公园市颇有名气,但是因了之前案件的影响,生意已经大不如前,此时正是用餐时间,大堂内却只有稀稀落落两桌人。这少年一个人占据了一桌,另一桌是八个沉默的黑衣人。

 

一个黑衣男人从大门口快步走进来,垂手低头站在他身边。

他眼睛依旧看着菜单,不动声色地轻问:“都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大门出去左边路口有两个,右边的书报亭有两个,饭店后面还有两个。”男人低垂着眼睛,眼角余光在大堂扫过,“门口卖爆米花的那个墨西哥人应该也是。”

“真是热闹啊。”他嗤笑一声,挥手叫来等候着的服务生,指点着菜单说:“就这样吧。”

 

菜一道一道上来。有人走到他对面,十分安静地坐下。

他眼皮也不抬一下,默默地吃东西,进餐的仪态十分优雅,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他叫服务生收走碗碟,用餐巾擦嘴。

“我们的菜好像不太合你胃口。”对面的人用非常标准的国语说。

他放下餐巾,依然低着头,用手轻轻抚平桌布,然后拿起桌上的花瓶——里面插了支玫瑰花——手指在花瓶里摸索了一下,手心向上,慢慢摊开手掌。

手心里有一个纽扣一样的东西。

 “一个Bug。”他用国语说。少年的声音清脆稚嫩,带着点点沙哑。

 

对面是个中年人,有张瘦削而坚毅的脸 ,衣着漫不经心,但胡子刮得很干净。

那人看了看他手心,点点头,继续说,“你长得很像你父亲,不过你比他更漂亮。”

少年收拢五指,眯起眼睛,“你不是白狼。”

他的脸一半在阳光里一半在阴影里,有着近于不真实的美貌。

“是啊,我不是。”对面的人定定看住他,“但我认识你父亲,也认识你母亲。”

 

店堂里传出一个声音:“他不是,我是。”

他转过头去,看见一个男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身材很高大,相貌年轻,却两鬓斑白,有双细长的眼睛。眼神像鹰一样锐利,带着淡淡的笑意。

 “请不要站起来。”他用英语说,声音低沉柔和,“我知道我该向你道歉——因为我想先观察观察你——我听说海哥有个了不得的儿子。”

 

男人也在他对面落座。服务生端着大银盘子把茶送过来,为每个人倒上然后悄然退下。

(以下对话为英语)

他们俩面对面坐着,两个人都有着浓黑的眉毛和明亮的眼睛。

“你看起来像个好孩子……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Julian吧。”

“谢谢你,Julian 。”

“不客气,Uncle,这也是我父亲的心愿。”

男人的眼神黯了一下。“海哥的事,我们……非常遗憾。”他低声说。

Julian静静地伸手去拿茶杯。他的手很稳定,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干净整齐,似珍珠色半透明的贝壳。

他喝了一口茶,轻轻把杯子放回桌面,过了几秒钟后才开口说话。

“我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说得很慢,眼神平静地看着对面的人。

“这些天我在饭店里一共找出来三十五个臭虫*,”男人说,“所以明天起,我打算暂停营业。”*(注1:Bug=臭虫/窃听器)

“我来的时候还看到外边的人。”

“这些天我们周围都是眼线——你刚才看到的就是——有西边的,有东边的,还有本地华帮,大家都想在这里面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上个礼拜,饭店还被人放置了炸弹,我想是一种威胁。”

“可知道威胁来自哪里?”

“也许是西边,也许是东边,有什么区别呢?他们都想要他死。”

说着他忧心忡忡地看向茶杯里,叹了口气。

“我曾经建议他们三人留一个在美国做牵制,但台湾方面一定要让他们全部回去。我就觉得不对劲。”

“真不敢相信,一个多月之前,情报局还设宴为‘英雄’接风,十天之后,却不由分说地直接入室将董事长*(注2:对陈启礼的称呼)拘捕。还说是法制社会。”

少年沉默了一会,似乎在分析这句话。“人已经抓了二十多天……东边现在是什么态度?”

“我们向国//家//安//全//局//提出了三个条件: 第一,军法审判改为司法审判,董事长和吴敦从警备总部转移到司法受审。因为杀人是事实,但转移到司法他们才有发言的机会。”

“是,在警备总部可以随便说你脱逃,然后杀了灭口。”

“第二,停止追杀小董*(注3:杀手之一董桂森此时已逃亡菲律宾)。小董逃到菲律宾以后全球有300多家媒体报道了这件事,令台北十分尴尬——因为他们对美国说三个人都已被捕——我知道他们找了菲律宾当地的杀手。”

“又是江南案的模式,”少年皱起眉毛说,“政府以黑制黑,事情不暴露便天下太平,一旦事败,推给帮派,他们的手永远干净。”

白狼笑了笑:“我跟你讲,政治是最黑的黑洞。”

“最后第三条:一清专案抓到的人,有案底的可以送司法,没有的就放了。”

“听起来,有点难。”

白狼摊开手。“我说手上有录音带,必要时候会公布。目前他们还未回复。他们没有听到录音带,尚有忌惮,但是否愿意让步,让步到什么程度,无从知晓。”

“那西边呢?”

“FBI已经跟我们交涉过三次,如果东边没有转圜余地,也许我们只能采取第二套方案,把录音带交给FBI,台湾方面顾忌美国,应该不敢随便处理他们。”

“你觉得哪边可以相信?”

“两边我都不信。一周前FBI和警方联合声明宣布江南命案已经侦破,凶手潜逃台北,就在同一天,台北警方也宣布,从‘一清专案’侦讯口供里得知陈启礼、吴敦、董桂森即是凶手,还声称美国联邦调查局是得到台湾帮助才破的案。可美国警方随即召开记者会,否认台湾的说法,表示他们从来没有与台湾联系。”

“好一个罗生门。”

“我不相信FBI,他们和台湾的关系从戴笠时代就非常密切,”白狼摇着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细框眼镜戴上,“我也不相信台北。但我们只能选择损害最小的做法。”

“毕竟我们的目的还是救人,而且不要伤害到台湾。”

Julian拿起茶杯,在手里慢慢转动。“录音带现在何处?”

“泛亚银行的保管箱。这个保管箱由一名专门的职员及鲁家的任何一个人——海哥,大嫂,你——和我联同签名,方可取得。”

“保管箱?”

“是,没有人想到,它其实就在银行里。”

“因为这个保管箱,是七年前以你母亲的名义开设。”

他们静默良久。

 

这时最开始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开口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那个叫背影的人。”

“董事长离开洛杉矶去休斯顿之前,在地下室以自述方式将这件事前因后果——包括竹联帮与台湾情报局的联系经过——全部录了音。录音带复制了两卷,一卷交予狼哥,一卷给了一位电影界的朋友*(注4:此人为皮建鑫)。他说这是“救命符”,必要时可以保几位兄弟的命。狼哥知道他目标太突出,我身份比较隐蔽,拿到之后就通过我,存进了银行。”

“我们什么时候去取?”

“现在。”

 

录音带装在一只大型牛皮纸壳信封里,很轻,如果不是亲手拿到,谁也想不到里面藏了多么沉重的秘密。

 

“……我和刘宜良*(注5:江南本名没有见过,以往也没有恩怨。”

“因为汪希苓*(注6: 当时的情报局长)告诉我,刘宜良背叛国家,污蔑元首,理应制裁,只是政府不便出面,所以希望由我们来执行‘制裁’。”

“我起初并没有杀掉他的意图,只是希望给他一点教训。”

“我们在美国的所有情况与计划都以密码向台北汇报,按照台北的指示进行。”

“……”

“当天早上我们在洛杉矶向台北汇报,表示任务完成,陈虎门*(注7: 情报局第三处副处长)请示之后要我们三人迅速返回台北,同时将有关江南命案的华文报纸一同带回。”

“另外两位兄弟因为有案底和黑道身份,本不便回台北,但上面要求他们必须回去,这让我很为难,为了两位兄弟将来不受牵连,我将这次经过录音,作为证据……”

 

录音带最后是一段沙沙声,似乎有地下室空洞的回音。

白狼摘下眼镜,用手帕轻轻擦拭然后再戴上。

“你怎么看?”

Julian十分干脆地说:“我觉得这卷录音带不能交予台湾。”

“里面涉及的人最高只到情报局长,一个中将,这个筹码不足以使他们让步。”

白狼点点头,“我也觉得录音带分量还不够,小汪毕竟是家臣,必要时是可以牺牲的。”

“而且,一清专案是汪敬煦(‘国家安全局长’)负责的,刺杀事件是汪希苓(‘国家情报局长’)安排的,大汪小汪本来就有矛盾,大可以借这个机会整小汪。”

“先等等东边的消息吧,今天他们说会给我回复。”

门铃和电话铃同时响起。他接起电话。

有人上楼来报告:“协胜公会的陈麦克来了。*注8)

“协胜公会手里掌握着飞龙帮*注9:美国华裔青少年帮派),同时跟台湾上层有关系,上次出价100万的就是他们。”白狼苦笑道,“这个陈麦克是协胜公会总顾问“七叔”的义子,飞龙帮的头目。我已经拒绝他几次,不想见他。”

Julian站起来,“他和我平辈,我去会他吧。”

 

一个男人坐在窗口他之前坐过的位置翻菜单。他穿一套灰色的亚麻西装,黑色软鹿皮鞋,头发乌黑,梳得溜光,肤色偏深,留着修剪整齐的胡子,领口露出藏青色丝巾。

看见少年自楼上下来,他把菜单丢在桌面上:“一无是处。这家店都这样了怎么还不关张?”

 “我们已经暂停营业了。”少年的声音不疾不徐,“有什么事需要效劳吗?”

男人的眼光在他身上打着转——少年还在抽条的身材细长挺拔,白衬衫与灰蓝色裤子使他像一颗桦树——他说:“Wimpy Kid。”(美国俚语:小屁孩。Wimpy有略显瘦弱,懦弱或无能等轻蔑的意思)

少年并没有动怒,只是改用英语慢慢说道:“我不是一个小孩。我也不容许人这样称呼我。”

那人点点头。“我知道你是谁,只是没想到这么小。你们是真没有人了吗?”

少年走到桌前坐下,“我享受过权利,也应该尽义务。父债子偿,我觉得很合理。”

“你们的老大已经被抓进去了。为了什么?国家?见鬼,国家已经抛弃了你们。他跟几个家伙一起喝了几次酒,就信了他们那一套?这叫愚忠。至于你们,你知道你们在和什么力量对抗吗?”他露出轻蔑的笑容,“现在我们还可以出一百万,但是可能过了今天,你们手里的东西就一文不值。”

他脸上一直挂着恶意满满的笑容,用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托着下巴,直直地盯住他。

“既然一文不值,你又何必三番五次来?”少年的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似乎毫不动气。“不过我要提醒你注意自己说话的方式,这会显得自己很廉价。”

“提醒我说话的方式?”他咧嘴一笑,“你知道我是谁吗?Wimpy Kid?”

“你叫陈麦克,有人叫你小飞龙。你在唐人街混饭吃。”少年慢条斯理地说,“再说一遍,我不是Wimpy Kid。

“混饭吃。嗯?我靠什么混饭吃?”

“这我不感兴趣,好像你开着夜总会,专业拉皮条,还办了些地摊杂志,对吧?”

男人瞪着他,然后发出一阵明显不是很愉快的笑。

“你是个嘴巴很厉害的Wimpy Kid。”他说,“不管怎样,我挣到钱了。我比你至少大十岁,七年前你爸来洛杉矶的时候,我见过他。”

“我听说七叔同我爸相熟。”少年的语气依然很平静,“但这不是你如此粗鲁的理由。”

男人拿出一根卷得很紧的长杆烟。“要试试这个吗?是好烟草,不伤喉咙。”

“不了。”少年摇摇头,此时他的样子就像一个乖巧的高中生,“我的老师劝我不要抽烟。”

他哈哈大笑,“还说你不是小屁孩。有哪个成年人会因为这个理由不抽烟?”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质打火机,点燃手里的烟,吐了一个烟圈。

“我希望你们想清楚。你们并不总是能遇到我这样的买主。Wimpy Kid。”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往门口走去。

如果不开口,他还真像个绅士。

Julian拿起桌上的金质打火机,“你的打火机忘了。”

“送给你吧。”他语带讥诮地说,“也许等你满十八岁的时候用得着。”

Julian走到他面前,把打火机递过去。他撇了一下嘴,漫不经心地伸手来接。

“送你这个怎么样?”Julian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他闷哼一声弯下腰去,打火机掉在地板上。接下来又是一拳,他捂住肚子,退后顶着墙壁,额上渗出冷汗。第三拳的时候,他身体贴着墙壁下滑,又喘息着努力站直。Julian伸出一根手指托住了他的下巴,四目相对,他修长的手指滑过他修剪齐整的胡子。

“我不是Wimpy Kid。叫我Julian,或者Mr.Lo。”

男人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

“下回记得带枪——否则就学会说话客气点。”

“门外有我的保镖,他们都带了枪。”

“叫他们进来,记着我的名字和我的脸。”

男人使劲咳了一声,四个保镖走进门,面无表情靠墙站立,看着这两个好像在表演的人。

陈麦克一边咳嗽一边撑着腰挺直身子:“这位是,咳咳,前竹联帮教父的公子,Mr.Lo,左钩拳的高手。好好看看他,我觉得他很快就要出名了。”

“回头见,拳击手Julian。”他说罢,用手按着腹部,慢慢走了出去。四个保镖跟在他后面鱼贯而出。*(注10)

 

少年揉了揉自己的左手,听见身后传来拍手的声音。

他回头看见白狼站在楼梯上。

“你发起火来还真狠,像你爸爸。”他笑着走下楼梯。

“他们代表哪边?”

“我不确定,因为他们和两边都有联系。但我有个不好的消息:国//家//安//全//局//不接受我们的条件,只愿意出钱收买录音带。”

“所以我们是不是只剩下一条路?”

“我约了FBI,三天后在林肯plaza交录音带。你住的地方找好了吗?”

“我准备住丽兹。”

“你们人多,住酒店太惹眼,不如住我那里。一起走吧。”

 

他们一起走出门,他发现门外的眼线已经不见了。

“这件事我们有人专门负责。”白狼说,“你一共来了多少人?”

“十二个。”

“我给你配三部一样的车,你坐中间,前后车保护。”他将一只手轻轻按在少年肩上,“因为从今天起,你也将会是他们的目标。”

“谢谢。明天我想先去一趟波士顿。”

“波士顿?要我派人送你去吗?”

“不必了,”少年笑着耸耸肩,“我暂时还没有出名——这趟只是去大学报道,顺便请假。”

“希望这件事早点解决,你还能赶上哈佛的划船比赛。”*(注11)

***

“Uncle?”

“嗯?”

你是不是和我爸一样,本来也并不赞同这件事?”

“是的。我不赞同,不赞同以暗杀来制裁。董事长一开始不告诉我计划,也是因为这个。”

 “我只是不能够默许有人这样被牺牲,被政权当作工具。”*(注12)

***TBC*** 

*注8:协胜公会”是华人在美国第一个“堂口”。遍布全美,由西至东。 近年已淡出黑社会功能组别,靠唐人街地皮收租。

补注:陈麦克1983年3月13日凌晨4时被人暗杀于“协胜公会”财务机构联邦信用办公室内。

*注10Julian打陈麦克这段致敬了《漫长的告别》,特此说明。

*注11:美国哈佛大学划船比赛源起於1829年英国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的划船对抗比赛﹐比照英制赛船作三英哩计时赛。划船比赛是名校传统。)

*注12:陈启礼重新出山和美丽岛事件刺激有很大关系,他看到地方势力的崛起,就会有意去结交。他搞的俱乐部,宋楚瑜也填表加入。他和蒋纬国关系很好,每个星期都会一起吃饭,他那个时候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杜月笙的意思。1981年,他还是大中华主义,后期从大中华主义,变成了大中///华//民//国//主义。大中华主义是不论国//共,都是中国人。中//华//民//国主义是中华//民//国代表中华民族。他认中//华//民//国为中华正统。

 ***

作者说:下一章依然是洛杉矶剧情。港生会出来。洛杉矶本想一章写完,信息量太多,只能分几章了。

下一章简介: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生日快乐(Julianx华港生)

*生日快乐*

 Julianx华港生(厨房play+蛋糕play)

***
华港生:“想好好做顿饭真的很难啊!尤其是你旁边有一个弟弟的时候!”

港生在料理台上切水果。涂过奶油的蛋糕胚在料理台上,Julian的眼光在他身上晃来晃去,盯得他心慌意乱,水果刀不禁抖了一下,突然间一痛,低头看见手指上渗出血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Julian已经抓住了他手指,含在嘴里。
他柔软舌尖轻舔去指尖上的血珠,减轻了痛楚,又带来一阵麻酥酥的感觉。
舔着舔着,感觉有些不对。
港生:“我受伤的是食指,你为什么每个手指都舔来舔去?”
“你手真好看。”
“…….”
“你穿围裙看起来胸也大,屁股还翘。”
他嘴里着有的没的,只顾说些轻佻之语,听得港生脸上绷不住。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正要抽回自己手指,Julian将嘴凑过来飞速在他嘴唇亲了一下。
一张粉脸又涨得通红。

“话说哥哥,你刚刚为什么切小番茄会切到手,你在想什么?”少年仰着脸一脸天真问道。
“在想你的事。”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小混蛋已经赖上他大半年。
“怎么想?”小混蛋的手不知不觉搭上他后腰,轻柔却又十分暧昧地沿着腰线来回摩挲……
“就是…这样…那样….”他沉浸在荒唐的记忆里……:“你!怎么把我衣服脱了!”
“你做饭太慢,我已经饿了。”少年的声音压得低低的,“我要……”
明明还带着点奶气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魅惑起来,“先吃点别的。”
港生猝不及防地被Julian压在台子上,动弹不得。

Julian已将他围裙和里面的T恤一起从头上脱去,又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与他上身贴在一起,肌肤相贴的火热感觉令他浑身都起了一阵战栗。
少年整个人覆盖在他身上,就着这个姿势便去含他胸前,港生的胸白白软软,没有什么肌肉,却是十分敏感,Julian才咬住,就感觉他腰弹起来,胸往上挺得更高了。
“啧,哥哥很喜欢这样啊?”
Julian一边箍着他的腰不放,一边拿起一颗樱桃番茄,放在港生胸口 。
乳尖被小番茄凉凉的表皮一激,立刻硬了起来,他将番茄含在牙齿间,轻轻咬破表皮,红色的汁液流出来,雪白的前胸沾染得一片殷红。
然后便伸了舌尖,来回舔舐他胸前红色,港生轻喘着,不自觉地微微张开了口。

Julian手掌从腰部游移上来,把他前胸的柔嫩握住,双手揉捏着他胸前软肉,舌头打着转,含住他乳尖吮吸舔咬,酥酥麻麻的感觉通电一样在身体里窜,突然他锋利的牙齿不小心蹭过那一点,港生“啊”一声惊呼,挺起上身,却被他压住了起不了身,只能难耐地扭着身体,像一条砧板上的鱼。

胸前的红色汁液是被他全部舔舐干净了,皮肤却变成了樱红色,乳尖红红地挺立着,胸口也布满了斑斑驳驳的红印。
Julian继续从胸前舔到腹部,舔得他身体一片绯红。
港生迷迷糊糊想起什么:“那个,蛋糕……”
“哥哥是想让我吃蛋糕吗?”

Julian嘴唇并没有离开他身体,一只手伸到边上摸到了蛋糕盘子,另一只手将他长裤与内裤往下拉扯。
“既然穿了围裙,就不要再穿别的了,”少年的声音带着些不耐,“脱起来麻烦。”
港生面颊发烫:“我不要……”
“哥哥嘴上说不要,身体可是很诚实呢。”一声轻笑, Julian温热的手掌已经伸到他两腿之间,握住了早已挺立起来的硬物。
他手指灵活地套弄着,每一个敏感点都被拿捏在指尖,以不大不小的力道刺激着,迅速席卷身体的强烈快感令港生失去了挣扎的意识,他拼命向后仰着脖子,在混乱的喘息中被Julian的手指引向欲望的深渊。

“哥哥喜欢这样吗?”沙沙气声在他耳边。
被揉捏得红红的乳尖有些发热肿胀,Julian用修长的手指揩了一大块奶油,涂抹在港生的前胸和腹部,他被那凉意一激,瑟瑟地把胸缩了回去,乳尖热辣辣的感觉倒是减轻了许多。
滑腻奶油在港生的胸口涂满,小小的乳尖也淹没在厚厚的奶油中——也不知是奶油还是他的胸更白更滑——Julian似乎不太满意这个作品,用舌头一点点舔掉顶端的奶油,露出那像车厘子一般的艳红之色。
红艳艳的乳尖点缀在白花花奶油的中间,就像是一块蛋糕上最亮眼的樱桃,鲜艳得的让人血脉贲张。
Julian调皮地用舌尖轻轻点一下他的左边乳尖,又在另一点上面点一下,那触感像果冻一般嫩滑Q弹,吸引着他的舌头,纠缠着它发出淫靡的声音。

港生每被他舔一下,下面鲜活的硬物就弹跳一下,啪啪地拍打着他小腹,兴奋地渗出透明的粘液。
他被自己身体的反应臊得没眼看:“你能不能先,管一下下面,有点,凉。”
“哥哥我的嘴暖。”Julian抬头舔着自己的嘴唇看向他,水光之中有红肉翻浪。
他低头下去,用舌尖舔了一丝腹部的奶油,然后一路向下,用舌尖把奶油涂上他已经昂扬发红的顶端。
温热柔滑的舌尖像一条蛇一样灵活,将微凉的奶油一点点涂遍。
Julian半跪下来,用嘴包裹住那块心尖肉。
涂满了奶油的柱身被他整个含进嘴里,湿热的口腔让还有些凉的前端一下热了起来,甜蜜的味道将它完全包裹。
他又抬起眼看着哥哥,脸被顶得有些绯红,本来澄澈明净的眼中写满了挑逗。

两只手轻轻抹开港生胸口的奶油,浓稠的奶油让港生的胸口更柔软膏腴,融化的奶油又让按摩变的更加顺滑,他用舌头和嘴唇交替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随着那舌尖忽快忽慢的节奏,港生觉得浑身都每个毛孔都打开了,痒酥酥像是无数只蚂蚁在爬,下身又舒服,又涨得难受。上下两处的弱点都被掌握,把玩、蹂躏着,身体像抽筋一样激烈地颤抖,脚尖立起来又放下,绷紧又放松,嘴里倒抽着凉气,呼吸也断断续续:

“哎,这里,那里……不要……啊……扑街……”
这浪荡的声音连自己听了都脸红,他张嘴咬住大拇指指节,想堵住喉咙里模模糊糊的哽咽呻吟声。

忽然觉臀缝冰凉湿滑,似乎被涂抹上了什么,很快私密之处就被这种凉凉的湿润感涂满。
Julian吐出他变大得有些撑下巴的东西,抬起他两条腿,拽掉卡在他脚腕上的裤子,把他的腿掰成诱人的M形姿势。
港生有些害羞,大腿内侧丰腴的肉颤抖着,看起来可口极了——这种羞赧的情景比大胆狂放的热情更让人痴迷——就在港生试图并住腿的时候,Julian忽然霸道地把它掰开,张开的角度反而更大了。
他把港生的腰往外拉出来一点,这个姿势让他臀丘中羞涩紧缩的蜜口一览无遗。
港生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一把按住,“哥我要吃蛋糕了哦。”

Julian端过台面上的蛋糕,一把翻过来整个扣在港生的下身。
港生先是发懵,反应过来对着julian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扑街!”
“怎么吃不是吃,这样吃我更开心嘛。”
小兔崽子撒起娇来真是不分场合,仗着自己小,为所欲为。
蛋糕糊的港生整个下半身一片狼籍,Julian埋了头下去,舌尖偏要在臀缝隙里勾一点奶油,又假装看不清楚,当臀肉是蛋糕贴上去张口便咬。
他连舔带咬,舌尖舔着港生的入口,只将那一处的奶油舔得干干净净。那个小口被包在一片白腻的奶油之中,粉嫩而又润滑,微微瑟缩着,充满了邀请的诱惑。
舌头再顺着柱身下往他顶上舔,将皮肤上柔腻的奶油一点点卷进嘴里,鲜红的舌尖像蛇的信子一样吞吞吐吐。

“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蛋糕。”Julian恬不知耻地对港生感叹。

港生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是一种半溶解的状态,这感觉简直要了他的命——像是抽取去了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他瘫软在台面上,只剩下喘气的份。
他仍有丝丝羞耻感,却无力也不想反抗,他早已经变成一滩融化的奶油。

“哥,我要开始点蜡烛咯。”少年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港生只得闭了眼,不去理他。
“我今年16岁,要插16根蜡烛,我的一根指头就算一根蜡烛。“

港生心里除了“扑街”没有其他词汇了。

这小坏蛋说罢,伸出食指粘了奶油在小口轻轻揉按,港生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半是期待半是畏缩。
Julian玩味地看着他,手指磨蹭着,慢慢往里推:“这个蛋糕在吸我的手。”
港生听了羞耻地往后回缩了一下。
“还夹我。”Julian笑的不太善良。要是还有力气,他一定会扇这小混蛋。

“不知羞耻”四个大字从脑海中闪过,可他来不及开口抗议,他的身体已完全无法抗拒入侵者的造访,甚至背叛了主人的意愿,颤栗而又欢欣地含住了那根沾满奶油的手指。
小坏蛋嘴里说着让港生脸红心跳的话,指腹磨蹭着细致充血的软肉,寻找让他快乐的那一点。
港生突然发出一声惊叫——Julian摸到了一个微微的凸起——温软柔顺的肠壁突然剧烈收缩起来。
他眼角顿时溢出了眼泪,身体却心甘情愿地享受着那一层层推高的快感,被抛向汹涌的浪尖。

“第二根。“Julian又加了一根蜡烛。手指继续耐心地动作,不断刺激着他。
港生听得全身绯红,他被陌生的快感刺激得失了神,只能撑住桌面扭动着身体发出呵,嗯,唔唔的呻吟,白色的奶油混合着汁液挤出来,随着手指的转动发出水声。
“第三根。”Julian手指一根一根地加入,始终在那一点上按摩着,“啊,十六根不知要插多久呢?”<br />
港生已被他逗弄得万分难耐,又觉得难堪:“别……别闹,你哪里来的……十六根……啊……啊……”
太过强烈的刺激让他里面也不由自主地收缩着,似不舍他离开一般地裹紧他,缠住他,渴望着更多被他侵犯进入的感觉。
“哥,你真的好着急啊。”Julian的声音听起来天真可爱,掩盖着小恶魔的得意。
“恩,那我就勉强过3岁的生日吧。”Julian羞臊着港生,抽出手指,把自己早已挺立的火热怼了进去。
港生发出一声沙哑的呼叫,喉咙哽咽着,带出一丝哭腔。
“完了哥哥,你和未成年人发生了实质性关系。”Julian假装吃惊地说,声音脆生生的,充满了孩子气,“我才三岁,你要判几年呢?”
说着便挺着腰去撞他刚刚发现的敏感点,港生“啊——”了一声,实在是忍不了他:“话这么多。”
“那我认真干活咯。”Julian说完便埋头苦干。
这小混蛋一上来就冲得得又狠又快,只撞的他眼前发黑,他挺着柔韧的腰肢,用使人无法承受的速度迅速抽插着,要不是有身后的墙壁挡着,港生肯定会被他撞出去。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技巧,每一次都深入浅出着意攻击着他体内最为敏感的那一点,从身体深处传来阵阵撩人的极致快意让他接近昏眩,他仰着头,张着嘴闭着眼,头在墙上磨来磨去,感受着身体内部动人的轻颤,喉咙里压抑的呻吟声中充满了撒娇味十足的甜腻。

“哥哥,你舒不舒服啊?”小坏蛋嘴里还不闲着。
“唔唔….嗯嗯….啊….“
“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是个……蛋糕,不……不会说……啊……说话……啊……“他有些赌气地回答,声音被撞得断断续续。
“我成年了哦,我要当哥哥的男人。”Julian握住他双腿的膝弯冲刺着,半是发狠半是动情地说。
“说,我是不是个男人,我有没有让你爽。”还有些稚嫩的清冽少年音听的他心颤,却已经说不出一个字。随着他越来越猛的冲击,港生的呻吟很快变了调,高亢得近乎喊叫。他在少年身下不可自控地抽搐痉挛着,在高潮的边缘失去意识
他身体原本节律性的收缩突然变成猛烈的紧缩,咬得Julian也发出了有些嘶哑的喘息——啊,快要到了,不够,还不够,他还没尝够呢,他的宝贝哥哥,怎么要都要不够,他不想停,还不能停……

——滴滴,到站请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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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面面生日,祝面宝宝生日快乐~

宝宝要长大啦!生日快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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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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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是我和 @郑达乾  在线聊出来的。为在线发C系列。

 

这是为《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画的封面。后

这是为《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画的封面。后面是发文的记录。

前文预告在此 【新文预告】我的弟弟未满十六岁

第一章已经发了两次,两次都是发一天后被屏蔽。

这只是一篇清水文,清水文,清水文。Julian 不到十六,什么也没发生。也不可能发生。

我好难。第一章都发不出去,这篇怎么继续?